和上次一样,曼图洛夫一离开克里姆林宫,走到红场上,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但和上次不同,他这场看到的熟人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身型壮硕的毛子。他不但无意和那人打声招呼,还在故意避开那人的视线,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那人沾上关系。
可是,那人是专程来找曼图洛夫的。他从同事那里,得知曼图洛夫要进克里姆林宫的消息,专程在这里等候。
看到曼图洛夫那高瘦的身影,这个人马上跑上前去,捉着州委书记的肩膀,气喘喘的说:“沃罗佳,斯大林同志跟你说了很多话吗?怎么这么久?”
曼图洛夫见那人都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再看在还是一场朋友的份上,放弃了回避的那人的打算。“雅沙,我刚才见完斯大林同志后,就跟着伏罗希洛夫元帅去和军械部、弹药部的同志们开了一场会议,商讨新西伯利亚州军事生产联合体的事项。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开完。”
“怪不得,我也等了你两个小时。”雅可夫捉着曼图洛夫的肩膀,气喘喘地说道。
喘顺气的雅可夫发现朋友的衣襟上挂了一枚金闪闪的勋章。这是当时苏联军队里最高荣誉的“金星勋章”,只有获得“苏联英雄”称号的人才有资格戴上这个。
雅可夫拍了拍曼图洛夫的肩膀,友善地笑道:“沃罗佳,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快就捞到第二枚勋章了,还是最高荣誉的。”
即使是在朋友面前,曼图洛夫依然表现得过分谦虚。“你夸奖了,这两枚勋章本来应该属于斯大林同志。他是我的领导,做出了完美的决策,而我,只是负责执行他的命令。”
“沃罗佳,你不用这么谦虚了。你是全苏联唯一一个同时拥有‘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和‘苏联英雄’称号的人。”
在曼图洛夫的记忆里,他似乎并不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两个头衔的人。“不是有斯大林同志吗?他不也是获得苏联英雄和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的吗?”
“斯大林同志当然伟大,但‘谦虚’的他好像没有给自己颁过这么高级的勋章吧。”
的确,在当时,曼图洛的真的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这两个头衔的人,也是第一个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人。
在历史上,斯大林本来应该是第一个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人,是在1939年12月20日获得的。
但在那个平行世界里,第一个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并不是高高的领袖斯大林,而是州委书记曼图洛夫,他在1939年3月就先斯大林一步,夺下了这个最高头衔。
所以,他不但是唯一一个拥有“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人,还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和“苏联英雄”头衔的人。
这样的成就,注定他在党里、军里,都会有一番很大的作为。
“雅沙,你辛苦了,等了我这么久。你找我有什么事?”曼图洛夫转入了正题。
“沃罗佳,你知道安尼娅在哪里吗?”
听到这里,曼图洛夫已经猜到雅可夫愿意在克里姆林宫外白等两小时的原因。这两个男人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喜欢等待,在平时的生活上缺乏耐性。
但是在面对重要事情的时候,他们俩总是会等到最后,就算等多久,等得多闷也愿意等下去。
对雅可夫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修补和安娜之间的关系。毕竟这是终生的幸福,也难得找到一个能“给惊喜”的机会。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特地从新西伯利亚,长途跋涉三千公里来到莫斯科,正好也表现出他的诚意。
“安娜?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儿?”曼图洛夫反问道。
“你不是和她一起来开会的吗?她是你秘书,你是她上司,你怎么不知道她的去向?”雅可夫焦急的问道。
“她今天放假,我们明天才去石油工业部那边开会。”
“那你知道她住哪家酒店吗?”雅可夫像审问犯人那样问着曼图洛夫。
曼图洛夫笑了一笑,说:“局长同志,你不是已经调查了吗?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见斯大林同志的时间?”
“拜托了,兄弟,你见斯大林的时间是有档案记录的,基本上我随便在内务部问问就知道。但安尼娅的住房记录可不同,这些记录都由酒店独立保管。莫斯科这么大,我又不是莫斯科内务部的人,你觉得我可以为了个女人,派人在每个酒店都查一遍吗?”
曼图洛夫不急不忙地,说出了他的忧虑:“同志,我很明白你的处境。但安娜最近才恢复了工作状态,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找她。我担心你找她以后,会影响她明天开会时,还有回新西伯利亚后的表现。”
“沃罗佳,你快说吧。她住在哪家酒店?哪个房间?兄弟,我已经准备好一切,特地从新西伯利亚跑来莫斯科,还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难道你就这么对我吗?”
曼图洛夫仔细地想了想,在秘书和挚友之间做出了抉择。在它看来,朋友,尤其是知心的朋友是很重要的,也很难再找到下一个。而秘书呢?虽然也重要,但好的秘书并不难找,苏联多得是。这个状态不好,可以换另一个上来顶替,再不好,还能再找下一个。
好友呢?失去一个,就很难找到下一个了。除非他有很好的运气,很好的缘分,很广阔的人际网络。
“好吧,雅可夫的三次方,我现在就说,但你要保证,她的工作状态不受影响。我并不希望看见她当着人民委员的面出丑。还有,不要把我供出来。”
“放心吧,沃罗佳,绝对不会有问题。我保证不会把你供出来。”
“她住莫斯科大酒店的406号房,离这里不远,就在红场后面,驯马场广场的东北侧。”
得到答案后,雅可夫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谢谢你,沃罗佳。”
“不用谢。记住,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帮凶’。她问你怎么知道她住哪儿的时候,你就说是内务部的同事帮你查的。”
“你就放心吧。对了,沃罗佳,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哄好她呢?”
曼图洛夫皱起了眉头,说:“雅沙,你连怎样哄女人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放心啊?”
“沃罗佳,你都是泡到黑玫瑰的人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的确,在人们眼中,卡蒂娅这朵带刺的黑玫瑰很难对付,更别说泡到她了。但最终,这个最难哄,最难泡的共青团之花还是被曼图洛夫给驯服了。在雅可夫看来,眼前这位老斯基肯定有什么绝密的哄妞心得。
然而,曼图洛夫其实一点心得也没有。
“你打算怎么跟她说?我想先听听你的方案。”
雅可夫详细地把他的方案说了出来:“我打算跟她说……,然后……,如果不行就……。”
“我觉得你可以……,然后……比较好。但我的意见你听听就算了,要怎么做只有你一个清楚。”
“不如……”
“也可以,但你要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