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
台下回答的懒洋洋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毕竟同样的一段话听八遍,再有耐心的人也受不了。
孙悦点点头,要下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我最后再强调一遍啊,……”
好一会,韩崇训才将孙悦几乎是扛着从高台领了下来,再让他说下去天都该黑了,他们特娘的要夜袭益阳城了。
慕容延钊破岳阳的消息已经传来,经探马查明,目前湘江流域的所有湖-南军全都汇聚到了潭州,汇聚到了湖-南第一大将杨师蟠的麾下,即将展开一场湖-南第一军人与大宋第一军人之间的最强对决,益阳城几乎是空的。
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韩崇训当然不会错过,马拍板下了进攻袭的命令,没想到,一向屁事儿不管的都监孙悦居然在动员大会生生墨迹了一下午,气的他肝都有点疼了。
大哥你不知道啥叫兵贵神速么?万一益阳城有了防备怎么办?
孙悦想了想,又把卓伯鑫叫了过来,道:“卓大哥,真是对不住,益阳城外的水寨交给你们了,您跟弟兄们解释解释,不是我不信他们,实在是……唉。”
卓柏鑫笑道:“孙都监不必解释了,莫说你信不过,我手下这帮人连我都信不过,我打仗也十多年了,破城不抢劫的军队,连听都没听说过,既然你坚持,我听你的是。”
孙悦不好意思地道:“委屈卓大哥了,不过你放心,益阳府库的财物,我做主全都分给将士们,我保证,我们新军分多少,给你们分多少,绝不会你们多拿一个铜板。”
“行了行了,信你还不行么,不过我纳闷,你搞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打仗么,能打赢不行了?你不让将士们抢劫,谁会给你卖命攻城?”
孙悦道:“如果将士们只有靠抢劫才能激励士气,那我这新军,我看不建也罢,正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仗一直都是这么打的,所以咱们炎黄子孙之间才会仇恨难消,所以才会有这千年未有过的百年大乱,我做的这些,又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孙悦见卓柏鑫爱听,想趁机给他洗脑,灌输自己的理念,结果韩崇训在边急的都快捅他了:“活祖宗,您白话完了没有?算我求您了,赶紧的吧,一会真打成硬仗了!”
孙悦闻言耸了耸肩,俩手一摊,示意自己不说了。
韩崇业大吼一声:“出发!袭益阳城,先破城者全营重赏,此战立功者,孙都监说了,可以在洛阳水泥厂的军委会给你们的家眷流出名额,杀!!”
众将士一听,唉呀妈呀可算是能打了,嗷嗷叫着跑了,这特娘的一下午听都监叨逼叨叨逼叨的,烦都烦死了,将士们感觉脑子里好像有好几百只苍蝇似的。
他们觉得,以后也甭研究什么军法不军法了,打输了让都监讲一下午,忒特娘的折磨人了。
…………
一天后。
韩崇训和卓柏鑫还有一票将士们席地而坐,将一缸一缸的酒水发下去,烤肉篝火,划拳作乐,玩的不亦乐乎,本来孙悦也想加入的,但现在全军的将士瞅他都烦,居然愣是把他给撵出来了,让他先忙活点别的。
战事结束的预料要快得多,面对他们这些精锐,益阳城的守军连一个时辰都没坚持下来跪了,将士们都很高兴,是各营政委较事儿哔,一点没痛快着不说,还真有好几十个弟兄掉了脑袋,这要不是这些政委们平日里威望较高,搞不好都能闹出兵变来。
韩崇训本来还紧张兮兮地研究布放呢,毕竟他们现在也算得是湖-南的眼钉了,这地方不管是离朗州还是离潭州都不超过两百里,怎么也得守一波才算赢吧。
结果想不到的是,他们一个晃神的功夫,慕容延钊居然已经把潭州给拿下来了!这噼里啪啦的速度,快的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只等修整数日,可以跟他们会合了,这样一来他们这支孤军可并不孤独了,一下子大家伙的心都放到肚子里去了。
孙悦站在益阳的府衙门前,将益阳城有头有脸的乡绅豪强全都聚到了一块,第十几次的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
“大宋和湖-南,本来是一家人么,我跟你们保证,我大宋军队所到之处,对湖-南的百姓肯定秋毫无犯,咱们原来日子咋过,现在还咋过,你们放心,我孙悦用我的人格担保,只要有宋军欺负人的事情发生,你们尽管来找我,我保证没有一丝一毫偏心的给你们把事儿办了。”
孙悦发现自己居然还挺有话痨的属性,这点车轱辘话他从昨天说到现在又是一天时间过去了,说起来滔滔不绝,居然还停不下来了,益阳城的百姓现在都可乖可听话了,这在他看来,全都是他的功劳。
直到………………
“大人,城北出现千余湖-南溃军,是否允许他们进城?指挥使大人让您来定夺。”
溃军?莫非是杨师蟠的残兵败将?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么,算是杨师蟠的溃兵,只要放下了武器,那都是炎黄子孙么,咱们大宋是仁义之师么。”
说着,孙悦领着一大票的益阳本地豪绅了城墙,打算对着城下的溃军发表一通感人肺腑的演讲,教教他们什么是汉人一家亲,作个漂亮的政治秀。
却听下面的那伙溃军一边跑一边喊:“不好啦!不好啦!快逃命啊!宋军吃人啦~~”
孙悦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下来了。
这特么不是潭州溃军!是朗州李处耘那边的溃军!
“来人,快来人,他们不是什么溃军,全都是奸细,是细作,韩崇训呢?让他给我射,全部射杀!不许放跑一个!骑兵营,出城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