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邬涤被墨厌敲门吵醒的,推开窗看了看清冷的日头,她无奈的拍拍沉闷的额头,怎就睡过头了。
“猪一样能睡!”见邬涤披头散发的出来,墨厌忍不住翻着小白眼吐槽。
“有哪里不舒服吗?”脑后响起褚名宽的声音,吓得墨厌赶紧缩写脖子溜去了主子屋内。
“早些唤我啊,误事。若是让你爹扣顶故意磨唧不回京的帽子下来,你戴呐?”邬涤舒个懒腰心情沉闷道。
“又无甚大事,再急也不差这一两日。头痛?”见她反复揉捏太阳穴,褚名宽抬手想帮忙,却被她嫌弃的一把拍开。
“你怎知无大事?离京如此接近也敢有人来杀你,说明眼下朝局定然不稳,鬼知道都有什么浑水等着蹚呢!”边说边往褚江拓客房走去。
“……邬涤,你总是操心这么多作甚,那本该是那群大臣们操心的事。”是男人该操心的事。
邬涤驻足回头看得褚名宽莫名有些心虚无措,“我爹爹、大哥若只是一味地指望那群大臣能各司其职排忧解难,如今的启烟国姓什么还真不好说。”她讽刺一笑转身大步而去。
“……”那也不该是你一个女子去忧心操劳。望着她太过清瘦的背影,褚名宽眉眼间揉着心疼,想她一个女子走南闯北为国事奔忙游走在刀锋上,试问世间男儿有几人能有她这般担当。
吃过饭,几人再次启程赶路,他们一走,县城里顿时沸腾了起来,百姓才敢奔走报官争相议论,毕竟头一次见死了那么多人,血流成河……
夜幕降临,距离岳京还有四十里地,邬涤担心褚江苏受寒便在附近小村镇里过夜。再说半夜赶回去也没意义,什么也做不了。
客栈不大,好在整洁清净。
邬涤亲自吩咐店家准备饭菜后,便让小伙计抬来热水,督促褚江拓沐浴驱寒气。
“赶车的,守好大美人儿,别只顾着嘴贱。”邬涤出来关好门见墨厌又在冲郑凡挤眉弄眼,说完转身回屋整理装药的包袱。
饭菜送过来,邬涤赶紧去唤了沐浴后的褚江拓过来,就见褚名宽已经坐那儿吃上了。
“好吃吗?”邬涤对某人的无耻见怪不怪,“难为你好意思吃。”还抢了她给大美人儿特意准备的位置,冰凉的座椅上垫了棉毯。
“嗯,味道好极了。”褚名宽挑衅的对上褚江拓冷漠的双眼,笑得甜滋滋的。惹得邬涤有心给他那张妖容上踩个鞋印。
几人刚吃饭一半,就听见客栈外一阵骚动嘈杂,动静不小,邬涤侧耳听了听继续埋头吃饭。
褚江拓难得有了多余的心情,忽而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正给邬涤夹菜献殷勤的褚名宽。
邬涤将某人夹来的鸡肉丢回他碗里,没好气的瞪着他正要开口,就听见屋门外一阵急促的骚动中,突地嘭一声屋门被撞开,就看到郑凡背对着屋里挡在门口。
“你等何人如此放肆无礼?!别以为仗着你们是女人,爷就好说话!胆敢冲撞他,管你是公是母爷照样揍!”墨厌霸气的喊话中闪身追来,指了指郑凡一派侠肝义胆……
“大胆狂徒!休要对我家小姐口出狂言!不过是婢女一时莽撞,无心之失撞到了你二人屋门,至于……”一名婢女横眉冷目的话没说完,就被墨厌打断。
“呸,爷没工夫听你说废话!这里可不是青楼楚馆,没男人会买你的账!不想死就赶紧麻溜的滚!否则爷让你长眠于此!”墨厌的狠劲儿来源于他方才听到了其中两名女子的对话,蓄谋而来。
婢女还想说什么,被那位她口中的‘小姐’上前阻止下来,“婢女莽撞之失冲撞了二位公子,很是抱歉,还望二位公子多多海涵……”女子举止大方得体轻言慢语,说话间貌似无意抬眸朝撞开的屋门内望去,然后眼神一颤,神情有一瞬错愕,而后有些羞涩无措的快速低下头。
“滚!”墨厌挪身一挡,不耐烦到了极致。
“臣女龚静颖见过四殿下,臣女管束下人无方冲撞了四殿下,请四殿下降罪。”无视墨厌的阻挠,龚静颖自顾自恭恭敬敬屈膝施礼。
“……”臣女?姓龚?!丞相龚乧之女。墨厌气得干瞪眼,眼瞎看不见他家主子也在吗?!气呼呼的回头对上邬涤幽冷的目光,墨眼嗖地就进屋跑去了邬涤身旁。
几人不约而同不接话,收回视线继续吃饭,空留郑凡像门神一样挡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难掩尴尬的龚静颖和跪倒一片大气不敢出的随行婢女。
这下墨厌心里痛快了,见邬涤只顾无微不至的照顾主子,他难得殷勤的给邬涤添了热茶,替主子出气,全指望邬涤了。
褚名宽百折不挠再次给邬涤碗里夹了鸡肉进去,邬涤顾着某人,没看到褚名宽的举动。
她喝了口墨厌添的茶舒服得眯了眯眼,“真懂事。”有意调侃墨厌一句后,夹起饭菜正要吃,忽然察觉到身旁某人充满压力的目光,“怎么了大美人儿?”见褚江拓好看的眸子太过认真的盯着她……筷子上夹的那块鸡肉,这是?……
“是想吃这个吗?”邬涤说话的工夫就直接将那块鸡肉放进了他碗里,又伸筷子去夹那盘鸡块给他。
“哼哼,相信五弟不会嫌弃你四哥的口水,是吧?”见褚江拓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碗里那块鸡肉,褚名宽恨得牙痒痒,故意恶心他。
“红毛鸡,热饭也烫不住你的臭嘴呐!”邬涤不明所以就偏心开口护短。
在褚名宽气愤的目光下,褚江拓不紧不慢夹起那块鸡肉就放嘴里,细嚼慢咽……吃了。
“褚江拓!你还能再无耻点儿吗?!”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红毛鸡你抽什么疯?!为甚平白无故骂大美人儿!不想吃就滚!”没事找事不让人消停。
墨厌得意洋洋地去看回过头往屋里望的郑凡,却见那位丞相之女趁机侧身走了进来。
“臣女龚静颖,拜见四殿下、五殿下。臣女奉家父之命回京路经此地,不知二位殿下在此,唐突了二位殿下,还请二位殿下降罪。”竟是恭恭敬敬行了跪拜大礼,惹得邬涤不禁讽刺的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