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公子,在下离府不远了,你要不要到府上品个茶?”柳钦一本正经邀请,邬涤气势汹汹挥着长笛杀过去,他一跃至楼顶,几番跳跃离去无踪。
邬涤心口仍旧憋着闷气,恶狠狠的转身看见路过的行人冲她指指点点,她凶狠的一扬长笛,就吓跑了八卦无德的路人,空留自己独自站在寒冷的街头茫然四顾。
吹了片刻冷风后,一阵卖烤地瓜的吆喝声使得邬涤回神,她揉了揉僵硬的脸庞寻着去买美人泪。可到了酒楼门口,她一摸身上才想起来没带银两,开始后悔将那银锭子丢给了柳钦。
卖烤地瓜的老头儿经过,邬涤走过去想买,摸了摸袖口又尴尬的退开。
老人家见他欲言又止便憨厚地笑道,“公子是忘记带铜板了吧,给,拿去吃吧,不值几个钱。再说眼看这些今儿个都卖不完了,搁明日就不好吃了,也只能丢掉。”一番话惹得邬涤忍不住红了眼眶。
“多谢您,您是常来这条街吗?明日我来还您银两。”邬涤有些饿了,也没多矫情便从苍老的手中接过热乎乎的烤地瓜,手心的温暖传到心底。
“不用,我一把老骨头无牵无挂,银钱再多也没甚用,也不差这几个子儿。公子衣着太单薄,天寒地冻的早些回家。”老人家语重心长的说完便推着简陋的烤炉步履蹒跚地走了。
邬涤双手捧着烤地瓜望着老人家的背影眼眶湿润,她突然很想念臭老道,不知道他此时一个人待在道观里有没有做饭吃?天气如此寒冷,他会不会不舍的用新棉被挨冻?……
天色蒙蒙亮,墨厌看着伫立窗前一夜未眠的主子眼皮直打架,但心底持续着深深的担忧从未间断。他晓得主子是被皇上指婚气到了,又开始一声不吭不眠不休的犯倔。
“主子,天亮了,宫中也没甚大事,要不咱去宅子小住几日吧?”墨厌试探性的提议,指望邬涤能过去解救主子解他的愁。
褚江拓纹丝不动,仍旧盯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困在自己的情绪中。
“主子,邬涤估摸近日会给您送药到宅子里。”墨厌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接再厉。
听到‘邬涤’两个字,褚江拓眼神总算动了动,唇却抿得更紧。
“主子,那坛子腌猪肉还搁在宅子里,邬涤嘴馋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过去解馋,属下也想吃,咱就过去住两日吧?”虽是为了劝说主子,但也是真心话。
褚江拓冷漠的眸子再次闪了闪,心底变扭迟疑片刻刚转身,墨厌就兴奋地跑了出去,留下一句,“主子您稍等,属下给您准备浴汤沐浴更衣……”就当是主子同意了,完全不给主子表示其他意愿的机会。
最终,墨厌成功把自家主子哄出宫,满怀期待直奔那宅子而去。
而褚名宽这里,从昨晚宫宴结束后他就没消停过,大发脾气把自己的大殿里能摔的都摔了,就差拆屋顶了。
皇后苦口婆心劝说无济于事,反而火上浇油似的,只能留下儿子任其撒气。
皇帝干脆躲着没去,听着公公时不时跑来禀报,皇帝心口郁结,“朕可是做错了?是否早该为皇儿们在宫外另辟府地各自安家?”一个个勾心斗角的闹得他分身乏术头痛不已。四皇儿更是被宠坏了,如此在宫里闹腾得鸡飞狗跳成何体统。
“陛下切莫太过忧心,四殿下孩子心性,想必耍耍性子过后就没事了。”公公眯着眼说瞎话。
“朕怎会不了解他们,只有四皇儿性子纯良不贪图权势,唉,终究是朕太贪心了。”皇帝捏着太阳穴眉头皱成死褶。
“陛下,四殿下只是不满这桩婚事,依老奴看来,四殿下日后定会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不论皇帝说什么,公公总能接上话挑皇帝爱听的说。
皇帝叹口气不再烦心这事,挥退公公后招来密探,“有何线索?”此刻,皇帝眼里有着从不在人前显露的狂热。
“回禀陛下,此次西南两国起冲突可以断定是与秘籍一事有关。种种迹象表明世间确有那秘籍存在,据说百余年前曾因那秘籍经过一场抢夺大战,之后一分为二,一半流落到慈闽国,另一半该是在酉饶国境内。秘籍所载是有关锁咒盘与七杀命,其具体载述着什么重大玄机不得而知。”密探被一身黑暗包裹,只露出一双警敏的双眼。
锁咒盘?七杀命?“可有探到有关铜云咒的蛛丝马迹?”皇帝死死盯着密探,眼底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沉与威严。
“恕卑职无能,未能探到有关其只言片语。卑职认为,既然那秘籍历来被如此疯狂抢夺,定是有着巨大的价值或利益。”密探分析的很透彻。
挥退密探,皇帝面色狰狞,扯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癫狂戾气。
日上三竿,褚名宽的脾气总算消停下来,沐浴更衣后准备补眠,突然又板着脸唤来郑凡,“五弟那边可有何动静?”眼睛干涩却了无睡意。
“主子,五殿下那边昨夜里异常安静,今儿打早就出宫去了。”明知主子会不高兴,他还是一板一眼的如实回禀。
出宫了?!褚名宽嗖地弹起来,“出宫!”急急披了外袍就走,郑凡心下无奈赶紧拿了厚实的披风追了出去。
正午时分,墨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宅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却仍不见邬涤来。回头见主子仍旧立在窗前倔着,实在有些无计可施。
“主子,属下估摸邬涤定是窝在家里给您配药呢,等配好药就会出府来找您的。”墨厌倒杯热茶端给主子,又去洗锅准备,方便邬涤一来就能做饭。
配制药么?褚江拓固执的站着不为所动,这回他就是莫名觉得邬涤不会像往常一样给他配药,也认为他不会来,但还是心存希望,或许他会忽然出现。
褚名宽满大街晃荡到日头西斜,也没碰到邬涤,更没找到褚江拓的影踪。他心气不顺不想出面,便打发郑凡潜去将军府打探消息,看看邬涤是在府里,还是跟褚江拓鬼混去了……
郑凡带回来消息说邬涤不在府里,褚名宽顿时又气坏了,继续走街窜巷四处找人,既然没出京,他还就不信他们能上天入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