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进了颜如玉的房间,见二少奶奶正流着泪,便劝道:“二少奶奶,你可得想开点呀!”
“怎能想得开。”颜如玉说,“我绝不能与恶魔同床共眠!”
小翠走到颜如玉的旁边坐下,轻声问道:“二少奶奶有何打算?”
“要么逃,要么死。”
小翠惊道:“二少奶奶,逃,外面有人跟着,死,那可不行呀!凭什么与自己过不去!”而小翠又没什么好法了,她收拾好了房间后,又劝了几句,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门。
颜如玉站了起来,打开房门,见两个保安队员别着盒子枪在门外坐着。颜如玉把门关上,皱着眉头坐在床沿,她头昏沉沉的,烦躁得浑身不自在。颜如玉走到桌边,泡了杯浓茶。颜如玉喝了几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的眼睛陡然一亮,心里豁然开朗。颜如玉马上取出纸笔,写了一封信,她看了几遍,露出了开怀的笑容。颜如玉把信放在枕下,便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颜如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打开门,两个保安队员又在门旁逛悠。颜如玉开门走出,一队员赶忙对颜如玉说:“夫人,团座说了,这几天不能出这间房门!”
“难道上个茅厕都不行!只能在房间里憋死!”颜如玉怒道。
“上茅厕当然可以,我陪你去。”保安队员说。
“我一个女人,怎能让男人陪着上茅厕。”颜如玉瞪着保安队员,“你们是不是找死!”
两队员面带惧色,眼前的美人可是得罪不得,可他们不得不紧跟着,让团座太太跑了,更是死罪。两保安团员小声商量的会后,一队员快步去向杨大麻子报告,一队员紧跟在颜如玉的身后。
颜如玉才从茅厕出来,她对跟着的保安队员说:“你听着,我要去买几样东西,你们是不是也要跟上?”
保安队员说:“夫人,我们也是身不由已呀,请夫人能够体谅。”
“好呀,你想跟就跟吧!”颜如玉走过后花园,吩咐护院打开后门。颜如玉右脚刚跨过门坎,一个声音把她叫住:“夫人,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颜如玉回头一看,是杨大麻子,颜如玉对杨大麻子道:“我出去买几尺花布,难道还得向保安团请示吗?”
“哪里,哪里!”杨大麻子脸上堆着笑容,他披着军装走了过来,向两个保安团员使了个眼色,对他们道,“河口镇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街道上随时会遇到土匪强盗,你们一定要紧跟在夫人身后,切实保护夫人安全!”两个保安团员应了一声,跟着颜如玉出了门。
颜如玉走在前面,两个保安队员挎着枪随在后跟着,他们来到了郑氏商铺,颜如玉见到伍百顾,她乘两个保安队员没注意,掏出身上藏着的信,把信给了伍百顾,并悄悄的对伍百顾说:“请伯父把信给三少爷!”
等郑国忠回来后,伍百顾把颜如玉写给他的信给了他。郑国忠展开信,几行工整的字映入他的眼里:
三少爷,上次你出手相救,颜如玉感激万分。这次写信给你,我犹豫多时,到底应该不应该写这封信,我考虑再三,还是写了。
三少爷,我有一件事请你帮忙。潘家因为诸多原因,把我许配给了保安团的焦世雄。三少爷应该知道,焦世雄是个无耻之徒,他凶残狠毒,视民生与草芥,颜如玉哪里与一只恶狼同枕共眠。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逃走,一条就是死亡。
三少爷,我心中的痛苦无处诉说,只有向你求救,望你能念一面之情,出手相救,颜如玉感谢万分!
郑国忠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一种复杂的心情涌在心头。郑国忠皱着眉头,把信放在口袋内。
回到房间,郑国忠静静的坐着,又把信掏出来,看了两遍。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焦世雄自不必说,潘富贵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从他们两人手中救出人来,谈何容易,即使有救人的实力,如果被保安团与潘家大院的人发觉,后果可想而知。郑国忠心里非常矛盾,救与不救在他心里难以取舍。
郑国忠掏了支烟,抽着,他站了起来,踱着,踱着......颜如玉的容貌立即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从那几天的相遇中,可以看出,这美丽的女人,心静如水,人淡如菊,朴实大气、真诚善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为难别人的......郑国忠想着,他靠坐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他的脑海里,颜如玉正向他张着一双渴望的眼睛,他的耳伴中,响起了颜如玉哀求的声音:三少爷,救救我吧......郑国忠狠下了决心,他甩掉烟蒂,往舅父的会客房走去。
此时,舅父与张策正在帐房。见到郑国忠走了进来,伍百顾当即问道:“国忠,那女孩写的是什么东西?”
“舅父没有看?”郑国忠坐在一把椅子上,把信掏出来,递与舅父。舅父把信展开,随意看了一眼,递给了张策。
张策看后,笑了笑,便提着水烟袋吸起烟来。
郑国忠见两人都不作声,便开口道:“舅舅,张先生,你们说说看,该怎么办?”
两人沉默不语。
“舅舅,你说说看!”
“你能听我的话吗?”
“当然能听!”
“那好,我就谈谈我的想法了。”伍百顾抽着纸烟,抽了几口,说:“国忠呀,你能救出一个女人,能救出两个女人吗?你救出两个女人,能救出无数个女人吗?这个世界,受苦受难的人太多了!我不否认你有善良的心,我也是有良心之人,张先生也是有良心之人,而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看,你先休息两天,两天后,你还是去省城一趟,与老爷子商量着我们的生意该怎么做才为上策!”
“这么说,我们就坐视不管了!”
“这是我的意见。”
“舅舅,颜家二少奶奶向我们求救,是相信我们,我们怎能坐视不管呢!”
“你不听我的意见......”伍百顾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郑国忠道歉道:“舅舅,你就别生我的气,我听你的!河口镇受苦的女人多的是,我们能管得了吗?我们郑家商铺又不是菩萨!”郑国忠站了起来,他整了整衣服,对舅父与张先生笑了笑,出了张策的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