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商铺的门一直开着,无论生意怎么样,郑家一行人还是张罗。这天,郑国忠正坐在客房休息,江小杰慌忙敲门报告。江小杰对郑国忠说:“三少爷,有人找你。”
“谁?”郑国忠问。
“不认识。”江小杰说,“他在铺面等着。
郑国忠立即随同江小杰出来。一个人穿着长衫,戴着一顶礼帽,配着一副眼镜,坐在一条凳子上,郑国忠一时没认出他来。当来客站起,摘了帽子与眼镜,郑国忠吃了一惊,他正要张口称呼,立即停住。郑国忠快步走到来客的前面,握着他的手:“大哥,没想到是你。快进里屋!”
两个携手进了客房坐定,郑国忠马上吩咐江小杰张罗茶水。郑国忠对来客说:“吴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吴啸笑道:“你们郑家在这一带家喻户晓,怎么找不到你们郑家商铺呢!”
郑国忠说:“自从牛头山一别,一直没有大哥的音信,我真担心大哥的安全。”
吴啸说:“本想到第六游击大队去,可我的一件心事还没有完成。等我办完了这件事情,就投奔第六游击纵队。”
“近段时间,吴大哥在哪里活动?”
“过着游侠的生活。”吴啸说,“来无影,去无踪。”
郑国忠说:“吴大哥这次来到河口镇,就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
吴啸接了江小杰端来的茶水,呷了一口,说:“谢谢三少爷的美意!”吴啸顿了会,看了看郑国忠,对他说,“三少爷,我这次来,是来完成我的心愿。”吴啸说完,站了起来,把门关严。他从内衣里掏出了一张纸,双手递给郑国忠,对他说,“三少爷,按图中标识,有两箱财物,是我的祖先传下来的。我拜托三少爷,按三个三分之一,一分交给第六游击大队,一分留给我的儿子。我儿子寄养在河南孙家堡的一个朋友的家里,这个朋友名叫孙昊,拜托三少爷能够去孙家堡看望一下我的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吴家的命根。三少爷,拜托了!再有一分,三少爷留着,算我吴啸报答三少爷的几次救命之恩......”
“这怎么行!”郑国忠说,“吴大哥这么做,就是见外了。”
“我是真心的。”吴啸诚恳的说。
郑国忠说:“听吴大哥这话,好像要去做一件大事。不知能否告之?”
吴啸小声的说:“不瞒三少爷,听说焦世雄在河口镇里,我今天来,就是要取这狗贼的性命。”
“警备大队保卫森严,大哥从何下手?”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豁出去,心里一口气,闭在胸中难受。”
“大哥是不是考虑从长计议呢?”
“三少爷,你别劝我了。”吴啸说,“三少爷,请放心,我已准备了好几个月,明年的今日,就是焦贼的忌日!”吴啸说完,就起身告辞,郑国忠留他吃饭。吴啸说:“就不烦劳三少爷了。”吴啸向郑国忠抱了抱拳,“三少爷,拜托了!”吴啸说完,戴了帽子与眼镜,头也不回出了商铺。
郑国忠站在商铺门口,目送吴啸消失在街道远方,郑国忠叹了口气,便沿着河口镇街道往北走去。到了维持会所,郑国忠停了下来,看着两个警备队员挺着胸背着枪,站立在维持会所门外的两个大石狮子旁边。
焦世雄的警备大队临时司令部就设在这里。这个原来的镇公所,现在的维持会所,长约三十米,宽约二十米。警备大队司令部、二连的连部及二连二排、三排一班驻扎在这里。这间六百平方米的房屋,驻扎五六十个警备队员。
司令部后面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个马厩,马厩里拴着十几匹马,后院有一个后门,后门如前门一样厚实坚固,后门内侧还设有个亭子,亭子有几个警备队员防守,一挺机枪架在亭子的一尺见方窗口上,枪口对着后面狭窄的巷道。焦世雄的卧室在司令部的中间,是安全系数最高的一个房间。
天黑了,古老的河口镇非常寂静,只听到风簌簌的声音。天空挂着几颗稀疏的星星,一弯新月在天上慢慢移动,古镇的灯火一个接一个的熄灭,只有警备大队司令部,灯火辉煌。
司令部门外,两个哨兵不赶怠慢,他们借着司令部的灯光与月光,全神贯注的履行职责,两双眼睛敏锐的扫视着街道,他们一个警视着北街,一个警视着南街,一刻也不敢放松。
七八个人从南街向这边走来,警备队哨兵喝道:“什么人?站住!”
“我们是河口镇警备队的。”来人答。
两个哨兵睁着大眼,往来人看去。这七八个人,都穿着警备队的制服。两个哨兵立即放松了警惕,放下了枪。
来人不是别人,他们是吴啸与郑安荣等人。他们走近哨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两个哨兵的性命,两个警备队员死得悄无声息。
吴啸命手下把两个哨兵的尸体拖到暗处,安排两人乔装警备大队哨兵,站立石狮子旁。
一切就绪后,吴啸靠着大门,从缝隙里向内看了一会,轻轻的推了推门。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吴啸闪了进去,郑安荣迅速跟着进了门。
吴啸与郑安荣靠在厅前的两根圆木柱子上,他们提着盒子枪,眼睛向前扫视。
前厅堂相当静,只有两边两个厢房里警备队员悄悄的谈话声,往前看去,没看到走动的警备队员。
吴啸向郑安荣做了个手势,两人悄悄上前,两个手下立即靠着柱子警戒。
此时,焦世雄刚与二连长吴大海议事结束,还没洗漱。一个勤务兵端来了浴盆,正往他的卧室里走。吴啸灵机一动,快步上前,对勤务兵说:“焦司令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司令的卧室,这事由我来做。”吴啸说完,接了勤务兵手里的浴盆。
吴啸端着浴盆正往焦世雄的卧室走去。
“站住!”一个声音把吴啸叫住。
吴啸不得不停步,两个背着盒子枪的警备队员走了过来,看了看吴啸,问他道:“你是谁?”
吴啸说:“我是勤务兵,给焦司令打水洗脚。”
两个警备队员打量了吴啸一阵,其中一个警备队员问:“你是勤务兵,我怎么不认识你?”这人说完,就伸手掏盒子枪。
后面的郑安荣见情况有变,他对两个两个警备队员说:“你不认识他,我认识他!”郑安荣说完,窜上前去,一手勒着一个警备队员的脖子,一把匕首刺向了他的胸脯。
吴啸见郑安荣行动,他把一盆浴水往另一个警备队员砸去,他紧接着掏出盒子枪,一枪毙了警备队员的命。
焦世雄从卧室里窜出,见此情景,惊叫道:“贺连长,有刺客,有刺客......”
“砰砰砰”吴啸双枪齐发。
焦世雄身经百战,反应能力极强,他迅速退守在卧室内,靠在门旁,向吴啸与郑安荣射去。
顿时,司令部沸腾了起来,一个个警备队员听到枪声,惊慌失措,他们从房间里窜了出来,跑在前面的被吴啸的人马击毙。
贺大海大声吆喝警备排的队员:“保护司令!快保护司令!”贺大海带着警备队员围攻过来。
吴啸见一时难以击毙焦世雄,开枪打灭了挂着两盏笼灯,他对郑安荣说:“郑排长,快撤!快撤!”
吴啸等人边打边撤,退到门外,七八颗*同时向大门内扔去。
“轰隆,轰隆!”吴啸等人借得*爆炸的掩护,向北街逃去。
焦世雄声嘶力竭的喊道:“追!追!是吴啸。是牛头山的吴啸。我认出了他。贺连长,组织人马,快追!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贺大海立即组织人马,向逃出的吴啸一行追去。司令部留下十几个警备队员保护焦世雄。
警备队员把所有灯笼点燃。灯亮后,看到地下横七竖八躺着警备队人员,受伤人员在地上翻滚着,大声嚎叫。
“哎呀呀,疼死我了!”
“焦司令,救命,救命!”
“妈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呀!”
焦世雄命两个警卫人员去药铺请医生,再命人员把死去的警备队员的尸体收集在一起,并把前后两个大门紧闭起来。
焦世雄对慌乱着的警备队员说:“别怕,我们警备队五百多人,还怕几个山贼不成。他们不是要取我的首级吗?我的首级不是好好挂在项上。别说牛头山几个山贼,就是第六游击纵队的人,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