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五的飞刀使得非常到位,大胡子被他剌死,那脑袋中了他匕首的日本兵也丢了命,而他的枪法不值得风流镇人骄傲,五颗子弹伤了两个日本兵。按当地说法,韩小五无可谓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韩小五有仇必报,他要的是立竿见影,可这次把自己送上了绝路,使郑家三少爷陷于被动,便郑家商铺面临危险的境地。
韩小五的行动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三原俊一大发雷霆,训斥他的下级说,这是大日本皇军最大的耻辱。三原俊一命令板田,严刑逼供,就此案,查出曲原县杀害两个日本士兵人凶手。
韩小五被打得皮开肉绽,当日本宪兵问他,曲原县城的两个士兵是不是他杀害的,他爽口承认,当日本宪兵问他帮凶是谁,韩小五哈哈大笑:“杀死两个日本人还要帮手吗?你们这些狗日本,太小看我了!”韩小五除了说这两句话,再也没说别的话,无论日本人怎么拷打,他把嘴唇闭得铁紧。
风流镇一时骚动起来,大家议论着,有的说韩小五是个英雄,如果他上山为匪,决不比驹爷逊色,有的说,韩小五是个傻子,单枪匹马,也敢与日本人挑战,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送吗,还有的人说,韩小五这次鲁莽,将要害苦河口镇民,日本人正没有理由对河口镇人下手,这次只恐怕河口镇又要来一次大劫难了,看起来,老槐说话就要应验了。
郑国忠从省城里回来,虽说他带回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省城的一个大型纺纱厂订购了商铺贮存的所有棉花与苎麻,并且价格不菲,二是,纺纱厂老板说,他还可以为郑家商铺提供廉价的布匹。本来,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而韩小五刺杀了日本兵,使整个商铺陷于慌乱之中。
郑国忠知道事情的严重,非常着急,他还担心韩小五遭受日本宪兵的严刑拷打,能否挺住,如果把他曲原县城刺杀两个日本兵的事供了出来,郑家商铺就会遭到灭顶之灾。郑国忠霎时涌起一股后悔之情,恨没能阻止住韩小五。
日本人对郑家商铺外围进行了布控,每天从早到晚,无论是大见大雪,都能看到一些陌生的年轻人在郑家商铺前后逛荡,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商铺进进出出的顾客。
郑国忠与舅父、张策先生坐在小会客室里,室里燃着一盆炭火,燃烧的炭火发出“啪啪”的声音。三个人默默的坐着,脸上蒙着一层焦虑的神情。
这时,哑巴走了进来,他面带惊惶之色,向郑国忠比划着,意思是说,日本人要杀商铺人的头。郑国忠对哑巴微然一笑,他站了起来,随着哑巴出了会客室。
后厅堂内坐了十几个人,大家围坐在一堆木柴火边,谁也没有说话。郑国忠坐在众人中间,安慰大家道:“大家放心,这是韩小五一个人的事,商铺是不会有事的。日本人不会无缘无故抓我们商铺的人,天大的事,由我顶着。”郑国忠交代大家道,“这几天,谁也不要单独离开商铺,要出去做什么事情,一定得向舅老爷报告。”郑国忠交代后,又走进小会客室。
郑国忠掏出了一包香烟,递给舅舅与张先生条一支,他吸了两口后,说:“舅父,张先生,韩小五是我们家的长工,商铺出钱,长工出力,我们商铺总不能束缚长工的手脚。他要找日本人报仇,我们不知道呀。”
伍百顾担心道:“日本人定要找商铺的麻烦呢?”
“有这个可能。”郑国忠肯定的说,“不过,日本人总不能不讲道理呀。”
“我们是不是避一避呢?”伍百顾问。
щщщ✿ t tkan✿ ¢O “暂且还没到这个时候。”郑国忠说,“我肯定,日本人会找我们商铺的人去询问。一切由我去面对。”
“国忠,我认为,张先生说得对,我们还是避一避吧!”伍百顾说。
“舅父,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应付的办法。”郑国忠说,他接着道,“到了万一的时候......舅父,你就带着商铺的人从暗道逃出河口镇。”
“那你呢?”伍百顾问。
“我吗......”郑国忠顿了会,“三原俊一不会马上对我动手。”郑国忠笑道,“你知道,他这个棋迷,还不想让我这个棋友早早死去。”
两人正说着,阿四带着几个警备队员与十几个日本宪兵来到了郑家商铺,日本兵分布在郑家商铺大门两边。江小杰惊慌的跑到会客室,对郑国忠道:“三少爷,日本人来了。日本人来了。”
郑国忠站了起来,对舅父道:“果然来了。舅父,你忙你的,由我应付。还是我刚才说的话,望舅父能作好准备。”郑国忠整理好衣服,脸上带着微笑,走出客房。
阿四见郑国忠出来,他满脸无奈的对郑国忠说:“国忠兄弟,对不住,我们只是执行日本司令部的命令!”
郑国忠问:“执行日本司令部的什么命令?是不是要拘留我?”
“哪里,哪里......”阿四吞吞吐吐道,“三原大佐请你,有事找你商量。”
“日本人找我有什么事商量的呢?”
“国忠兄弟,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郑国忠看了看身边站着的日本人,笑着说,“这个阵式,我想不去,也是身不能由已。走吧!”
阿四把郑国忠“请”到了三原俊一的司令部。这次,三原俊一不是等在休息室里,而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着,板田站在旁边,他右手按着手枪,眼睛盯着郑国忠。两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兵持着枪站在办公室两边,挺着胸,观察着郑国忠的一举一动。
三原俊一坐在办公椅子上,容貌非常严肃,办公室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三原俊一站了起来,对郑国忠道:“国忠君,今天请你来,你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吧!”
“知道。”郑国忠爽然答。
“听说,凶犯是你家的一个长工。”三原俊一说,他问道,“你的这个长工,为什么对大日本皇军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呢?两上年轻的士兵失去了生命,三个士兵被送到了医院。国忠君,你说说看,一个小小的长工,为什么就这么无视大日本皇军的威严?”
郑国忠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你回答得太简单了。”三原俊一不满意郑国忠的回答,他走到郑国忠的前面,眼睛凶狠盯着他,“有同谋,一定有同谋!我们询问过凶手,前不久曲原县城两个士兵也是他杀的。一个小小长工,就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么说,大佐是怀疑我们郑家商铺有人指使了?”郑国忠反问道,他接着问,“韩小五为什么要刺杀皇军呢?杀死他妻女的三个凶手早已被大佐处决,难道真的如河口镇民说,大佐没有处决真正的杀人犯?”
“无稽之谈,完全是无稽之谈!”三原俊一怒声道,“大日本皇军有必要与河口镇人演戏吗?难道国忠君也相信这些道听途说?”
“我不相信。大佐是个正直的人,我绝对不相信大佐愚弄河口镇民。”郑国忠接着说,“当然,请大佐也相信我,我们商铺的其他人没有参与其中,是韩小五单独行为。”
“这个,我会弄清楚的。”三原俊一缓和了一下口气,“我相信,国忠君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绝不会指使你们的长工杀人虐尸的!”
“既然这样,大佐找我来,还有什么需要我说的呢?”郑国忠问,“大佐,我那个长工现在在哪里?”
“这个,你就不需要清楚了。”
“我能不能见见他?”
“到时,我会通知你见面的。”三原俊一说,“这个恶魔,过几天,我就要他到他该去的地方。”他接着问,“你那长工的武器是哪里来的?”
“这个我清楚,是从牛头山一个土匪头目的手里夺到的。”
“你们郑家还有武器吗?”
“有。”
“有多少?”
“还有三把盒子枪。”
“国忠君,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私藏武器,对地方安全构成很大的威胁。国忠君是个明白人,我希望你能够主动把武器交出来。”
“我们商铺,基本是在这一条长河里转运货物。当今,山头里的土匪非常猖獗,我们的武器,是用来保护我们船队运送货物。”
“这个,我清楚。国忠君,我很忙,我没有时间与你辩论。”三原俊一见郑国忠从容不迫的样子,霎时显出可怕的神色,“很多事情还要处理。”他对板田道,“板田君,烦你走一趟,到郑家商铺。河口镇的治安很乱,我们要收集枪支,增强警备队的警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