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粉雕玉琢的藕臂上,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吻痕,瞬间刺痛了陈奕彤的眼,戳伤了她的心。更让她一直坚持的信念产生了一点动摇,难道她身上的这些印记真的不是夜锦衣所留?
“你胡说,胡说……”
“小姐!”
一旁的苗姑疾步上前将陈奕彤从地上扶起,不屑的瞥了一眼巫月,转身向夜锦衣福了一福道,“小姐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丞相府的声誉,所以才将这些伤痕展漏出来,这也是迫不得已、情非所愿,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轻浮喽?”巫月眸光一闪,瞬间明白苗姑这含沙射影的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可不敢这样说。”苗姑低垂着眸子,为巫月做了一个奴婢应该做的样子。
“呵呵!”巫月轻笑一声道,“你就是这个意思,就这样直说也没有关系。就算我轻浮,那也轻浮的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不像某些人,表面上端庄贤淑,一肚子的男盗女娼、阴谋诡计。”
对这苗姑,她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好感。说个话,阴阳怪气,做的事,更是心思歹毒。先是在百兽园给她下毒,昨晚又想害夜锦衣。
苗姑表情滞了滞,大概是没有料到巫月说话会这般直接。
半晌,她冲夜锦衣又福了一福道,“是非曲直,王爷自有公断。只是刚才王爷言外之意说我家小姐身上的痕迹不能算做证据,那此刻巫月姑娘身上的痕迹怕也不能作为证据。”
说着,她的眸光转向夏轻歌,“夏统领,奴婢此言可对?”
“有几分道理。”夏轻歌咬牙道。那些红痕刺痛的可不止陈奕彤的眼,还有他。
“这个,很好证明啊。”巫月摇了摇手臂,凑到夜锦衣面前,“王爷,可以再来一个吗?”
“有伤风化!”陈应江气的一跺脚,四方脸瞬间扭曲起来,“巫月姑娘,你可知矜持二字如何写?”
“她会不会写,与陈大人何干?”
下一息,夜锦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手腕一动,长鞭已然滑下。
陈应江不由倒退一步,张了张嘴,可确实在没有胆子再去讥讽巫月。不然,他知道,夜锦衣真会抽他一顿鞭子。
见陈应江闭了嘴,夜锦衣这才将巫月的手臂按下,将她撸起的袖子温柔为她放下,“本王无需这种证明。”
说着,他倾身凑近巫月,薄薄的唇抵着她的耳孔道,“若你喜欢,回去,本王给你多印一些。”
呢喃的语调,炙热的气息,暧昧的话语,顷刻间酿成一盏醉人的美酒,倏的红了巫月的脸,乱了她的心。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望向李如初道,“大人,有十几名百姓在驿馆门口闹事,说是王爷强抢民女,要将王爷赶出梅城!”
空气瞬间凝滞。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应江捶胸顿足,愁眉苦脸的望向陈奕彤,“你以后要如
何是好?”
“王爷!”陈奕彤当即望向夜锦衣,哀哀唤了一声,“奕彤对王爷一片真心,可鉴日月。既然王爷后悔了,奕彤也无颜再苟活在这世上。”
说着,她红肿的眼眸四下望了望,当即冲到夏轻歌身边,抬手就要去拔他腰间的佩剑。
夏轻歌闪身避开,陈奕彤身子一个趔趄,望向夏轻歌悲切道,“夏统领,你不要阻拦奕彤,就让奕彤去死吧!”
我去!
巫月满心的荡漾瞬间被这演技惊住,想死,那么多侍卫的剑不用,非要用夏轻歌的?夏轻歌是有洁癖的,会让别人碰他的东西才怪?
她曲臂捅了捅夜锦衣,“王爷,这是不是就叫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这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落在陈应江和陈奕彤耳中,更是在怒火中平添一把干柴。
“巫月!”陈奕彤狠狠瞪向巫月,“你的心肠怎么这般歹毒,我都要死了,你还这般羞辱与我?”
“奕彤!”陈应江瞥了眼巫月身旁的夜锦衣,不敢挤兑巫月,只能指桑骂槐道,“你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怎么理会这些不三不四人的闲言碎语?”
“陈大人,你口中不三不四的人说的是我吧?”巫月唇角浮起一抹嘲讽,“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话直说!不过,我想奉劝陈大人一句,莫要将所有人都当傻子!”
说着,巫月瞥了眼那匆忙跑来报信的小厮,“陈小姐出了这种事,无论此事与王爷有无关系,怕都是一件丑闻吧?既是丑闻,无论是陈大人还是李大人应该都不想让外人知道吧?且不说外边闹事的百姓,只看眼前这些人,怕是整个在驿馆当值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吧?”
“这像丑闻吗?我怎么看也怎么像是一件喜事,像是一件利用舆论逼迫王爷娶陈奕彤的喜事。”
“你……”陈应江的面皮瞬间涨成青紫色,颤抖着伸手指向巫月。
可不待他后面的话说完,巫月已笑盈盈的抢断道,“陈大人,是不是我说中你的心里话了?不用感谢我!”
陈应江气的一个倒仰,身子颤了颤,差点没有跌倒,“牙尖嘴利,不是……”
“李大人!”
可惜,陈应江满腹的回击才吐出几个字,夜锦衣清浅的声音就响起,硬是将他满是怒气的话压下,冲李如初道,“梅城百姓闹事,是否归李大人管制?”
“是!下官这就去处理此事!”李如初当即应下,略略迟疑道,“只是要如何向百姓交代?”
“如何处置,如何交代,那都是李大人自己的事,李大人做的好,就做,做不好,本王立刻上折子让皇上重新委派人手来接梅城县令一职。”不待李如初的话说完,夜锦衣毫不迟疑的截断。
李如初微怔,这和他预料的有些不一样。昨晚之事,他回去反复揣摩,觉得夜锦衣有意在拉拢他,可此刻看夜锦衣的言辞,却绝无半分拉拢他之意。难道是他想错了?
“是!下官这就去办。”压下心中疑惑,李如初应声,
疾步随那小厮而去。
“王爷,”陈应江良久才按住自己的怒气,理清了自己的思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下官以为此事最好的解决法子,还是王爷给奕彤、给丞相府,也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好。”
“二叔!”陈奕彤冲陈应江嗔了一声,哭哭啼啼道,“你别说了,奕彤是真的不想活了。”
说着,她转身就欲冲身后的柱子撞去,却被苗姑一把拉住。
我去!
“好了,陈小姐,”巫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这演技都快赶上戏子了,你不就是想要嫁给昨天晚上睡了你的人吗?我帮你找出来就是了。”
陈奕彤被巫月这简单粗暴的话说的是羞愧欲死,本就红肿的眼眸愈发红了,“嘤……”的一声抱着苗姑真的就哭起来了。
陈应江却心思一动,铁青着脸望向巫月道,“巫月姑娘,这话可不是随便……”
“放心,半个时辰之内,我必定给你找出凶手。”
“好!”生怕巫月反悔,陈应江当即应道,“但倘若你找不出此人呢?”
“本王就如了陈大人所愿,如何?”夜锦衣薄薄的唇边挂着淡淡的讥讽。
“就依王爷所言。”陈应江故意忽略了夜锦衣的嘲讽。只要能和夜锦衣绑在一起,怎样都行。
巫月瞥了眼听到夜锦衣这话当下止住哭声的陈奕彤,“陈小姐别高兴的太早,我说过那人不是王爷,只怕到时候你见到凶手,就不肯嫁了。”
说着,巫月再不理会陈奕彤,晶亮的眸子望向夜锦衣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么相信我?”竟然拿他自己的婚事做赌注。
夜锦衣唇角缓缓勾起,倾身在巫月耳边低语道,“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巫月一滞,曲臂捅了夜锦衣一下,悻悻道,“王爷巴不得将全天下的女人都弄回府里吧?”
夜锦衣也不恼,搭着她的肩头又在她耳边低语道,“即便府里住了全天下的女人,可本王心里,却只住了一个。”
巫月撇撇嘴,表示对夜锦衣的话不信。可心中,却仿若有蜜糖滴入,甜丝丝的在心尖蔓延开来,浸染了她的眼角眉梢。
看着这打情骂俏的两人,陈奕彤只后悔那日在蝴蝶身上的紫苏之毒下的少了,要不然早早毒死这个小妖精,此刻夜锦衣含情脉脉望着的,怕就是她了。
“巫月姑娘,转眼,这一盏茶的功夫可就要过去了。”陈应江黑着脸瓮声瓮气道。
“王爷,”巫月将满心的欢喜暂且放下,眼眸亮晶晶的望向夜锦衣,“能否帮忙找条狗?”
陈奕彤那一身的狼藉,昨晚必定经历了异常的疯狂,身上、屋内定然残留了不少凶手的气息,嗅觉灵敏的狗,绝对能追踪的出来。
再者,驿馆属官府地盘,肯定不会来什么不开眼的采花贼。跟何况,时间又赶得这般巧,最大可能就是这凶手本身就在驿馆中。
“狗?”夜锦衣眸光一闪,突然扬声道,“无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