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有办法?”夜绣的眼眸刷的亮了起来,又好似觉得自己如此太过急切,又讪讪笑着补充道,“我与她关系很好,所以有些替她着急。”
陈卓雅轻轻颔首,示意自己知道,“只要让你朋友的表哥知道那女人很坏就可以了。他一定会放弃那女人,然后重新喜欢上你朋友的。”
“可问题就在这里,那女人很坏,不知和她表哥说了什么,她表哥对她的话已经完全不信了。”夜绣轻叹了口气,心中对巫月的怨恨又浓了一分。
“这样啊,”陈卓雅沉吟着,“其实有的时候不必去说,只要去做就好。”
“什么意思?”夜绣撑大了眸子,巴巴地望着陈卓雅。
“比如说,锦王爷,”看夜绣神色一僵,陈卓雅不着痕迹的补充道,“妹妹,我只是拿锦王爷来觉个例子,还望妹妹不要介意哦。”
“当然不会,姐姐你说。”夜绣神色稍缓,心中涌起一抹窃喜。
“如今锦瑟郡主和妹妹不都在府上住着吗?尤其是锦瑟郡主,那可是王爷同父同母的姐姐,现在王爷对巫月姑娘宠爱有加,可倘若巫月姑娘对锦瑟郡主不敬,甚至做出什么伤害锦瑟郡主的事情,那王爷就算对巫月姑娘再怎么宠爱,也是会生气的,也是会动怒的。”
看夜绣陷入深思,陈卓雅又补充道,“你看,王爷至今还没有正妃,之前虽娶过侧妃,但却也一直无所出,那锦瑟郡主的孩子在王爷眼中,想必与自己的孩子一般无二。”
“若是他们有什么闪失,王爷怕是会勃然大怒吧?你那朋友的表哥身边也有亲人,倘若他们受到那女人的伤害,你家表哥就会明白谁才是对他好的人了。”
夜绣心中的愤怒、不甘,在陈卓雅这番话的灌溉下,生根发芽,迅速长成一棵毒蔓。
的确,她与夜锦衣的关系还差了一层,但夜锦瑟就不同了。就算夜锦衣对谁都不在意,对夜锦瑟也绝不会不在意。可巫月平日里对夜锦瑟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姐姐,”夜绣望向陈卓雅,“可那坏女人狡猾的很,在我朋友表哥面前从来不漏出马脚怎么办?”
“呵呵呵,”陈卓雅轻笑一声,凑近了夜绣压低了声音道,“妹妹,假作真时真亦假……既然你知道她是坏人,无论她有没有做过,只要你朋友的表哥认定她做了,不就好了吗?这世上的事,不就向来如此吗?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楚?”
夜绣心中的毒蔓疯狂抽叶向上猛蹿,是啊,只要夜锦衣认为是巫月做的就好,其余何必想那么多。
只是她该怎么做呢?
夜锦瑟最在意的除了常心怡那个小丫头,就只有她腹中的孩子了。
一想到常心怡那胖嘟嘟的小脸,眨巴眨巴的眼睛,夜绣就有些心软,当下将主意放到了夜锦瑟腹中孩子的身上。
“姐姐!”夜绣汗津津的小手拉住了陈卓雅的手,大大的杏眸之中带着一丝期盼、一丝小心,“你有没有什么药,会让孕妇看上去
像小产了一样?哦,我是帮我朋友问的。”
陈卓雅只觉夜绣的小手滚烫的要命,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丫头,她只不过提点了两句,这丫头心思竟然这般歹毒,就想要去害夜锦瑟腹中的孩子?
“妹妹说笑了,我怎么会有那种药。”陈卓雅当即笑道。这话她可以随意说,但这事,她可万万不能沾染,夜锦衣岂是吃素的,到时万一事发,她可不想被牵连。
因此,她又话锋一转道,“而且,妹妹,姐姐是拿你当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才和你说这些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放心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夜绣保证完,蹙着眉头轻叹了口气。
这想法是好,但这药她从哪去寻?
“哦,我想起来了,”陈卓雅故作恍然道,“王爷府上有个叫青梅的婢女,王爷之前一直对她另眼相看,她有位堂兄,好像是开了一家济世堂,就在一品居附近,太尉夫人病重的时候,还请过那位杨大夫去给太尉夫人看诊,你可以去他那里问问,毕竟是大夫,知道的也多一些。”
青梅的堂兄自然算是太尉府的人,到时夜锦瑟这边真出了什么乱子,夜锦衣查下去,查到太尉那里,怕是对郭松和大皇子克扣军饷一案更不会留情半分。
“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夜绣眸中当下绽出惊喜的光芒。
“妹妹客气了,我们不过随便闲聊两句你朋友的事而已。”陈卓雅不着痕迹的将自己摘出,又随口道,“这两天临安也不大安稳,昨天天牢出事了,妹妹可知道?”
“不就是一个姓杨的大夫遇刺了吗?”夜绣毫无防备的将昨日听到的消息从头至尾讲给了陈卓雅。
与此同时,从叶府出来的郭权已然赶回了太尉府,又将其父亲太尉大人郭祥和郭松请到了书房,将大皇子传来的消息与他在叶府对云清的试探,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父亲如何看?”
郭祥没有说话,浑浊的眼眸光芒不定。
郭松脸色却渐渐白了起来,倘若巫月就是南巫住在离月宫的那位公主,那南心……南心……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亲眼看到黎如陌从悬崖上跳下去,怎么可能没有死?怎么可能有出现在临安?
而且,他们已经打过几次照面,倘若她真的是黎如陌,怎么可能放过他?
对他,她怕是恨之入骨了吧?
“松儿?”郭权见郭松额头沁出大颗大颗汗珠,眸中不由露出诧色,“你怎么了?”
郭松吞了口口水,“没,没事,我只是觉得此事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不过,还真说不定,毕竟当日,我们在离月宫并没有找到那位公主,而且去追杀黎云清的人马也一直折损,却并没有找到黎云清。”
“父亲,”郭权的眸子愈发炙热,“我们去见皇上,去揭穿他们吧。”
“不行,”郭祥断然否决道,“皇上现在对我们郭家起了疑心,我们此刻去告诉他巫月是南
巫公主,告诉他与叶少温交好的是南巫的小将军,皇上不但不会相信我们的话,反而会对我们的忌惮更深。”
“那依父亲之见我们要怎么办?什么也不做吗?”郭权有些不甘心,上天赐给的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揭穿他们的真面目是一定要揭穿的,但此事绝对不能由我们出面,要有天澜的士兵……当然,最好是南荆的士兵来做此事。”郭祥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夜行之生性多疑,倘若出来揭穿的只是天澜士兵,怕是又会疑心是他们暗中指使,但倘若出来揭穿的是南荆士兵,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正好,如今南荆公主就在临安,只是……”郭权眉头微蹙,“她未必肯帮我们?”
最开始,韩若兰是住在锦王府的,这几日又搬去了二皇子府,而他们此刻与二皇子的关系十分微妙。
“嗤,”郭松嗤笑一声,“我听说这韩若兰对夏轻歌一片痴心,我们去说自然是不行,但开口的若是夏统领,刀山火海,怕她都不会拒绝。”
“可夏统领一向中立,又怎么肯在此时站在我们这边?”郭权接口道。他当然也知道要找夏轻歌,可夏轻歌又怎会甘心听从他们的摆布?
“哥哥这就不懂了吧?”郭松眸底浮出一抹讥笑,“那韩若兰既然对夏轻歌一往情深,那就是要挖空心思的对他好,所以,对夏轻歌的妹妹也不会差。夏轻歌那里我们不好动手,但他妹妹夏亦若那里,却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松儿言之有理!”郭祥眸中浮出赞许之色,“此事,就交给你去做了。”
“父亲放心!只是不知父亲计划什么时候动手,我也好做安排。”就算是由南荆士兵来揭穿,也必须要一个恰当的、合理的时机。
“眼看中元节就要到了,南荆公主既然在天澜,那中元节,皇上必定会宴请韩若兰,那一日,南荆士兵自然也会随韩若兰进宫。”郭祥眸光闪了闪道。
“好,中元节之前,孩儿必定办妥此事。”
天色渐渐昏暗,巫月迷迷糊糊睁开眸子,一眼就对上了夜锦衣黑湛湛的眼眸,怔了怔,唇角向上一翘,“夜锦衣,我是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前一刻,南心才认出云清就是黎云清,或者是被南心的情绪所感染,她觉得自己好伤心,好难过,然后……然后怎么就……回了锦王府?
说话间,她瞥了眼窗外的天色,眸中更是诧异,“天怎么都黑了?”
“你昏倒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夜锦衣将心底的不安和疑惑压下,扶着她起身,“饿了吗?想吃什么?”
巫月摇了摇头,月牙儿般的眸子望着眼前这个容颜俊朗的男子,抿了抿唇,“夜锦衣,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难过呀。你,抱抱我好吗?”
她隐隐心里有些酸涩,有些难受,可却又不知道这一切的情绪起源在什么地方。就仿若漂浮在大海风浪中的一叶孤舟。孤苦痛楚至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