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欢好的味道。”巫月坐起,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衣衫披上。
夜绣的脸刷的一下爆红,继而愤愤瞪向巫月裸着的手臂和双腿,“你,你不知羞耻!”这种事情都能说出来,当着她的面,还敢穿成这样?
“不知羞耻?”巫月将裙衫的系带系好,将外衫披上,“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
昨晚,夜锦衣在,她不想让夜锦衣为难,所以纵然知道夜绣对她满满敌意,却一直忍着,什么都没有说。
可这一大清早,夜绣就又闹上门来,她若还没有什么表示,怕是会让夜绣养成习惯吧?
“你,你什么意思?”夜绣没有料到,巫月竟敢嘲讽她。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既然知道这是你哥哥的寝殿,难道进来之前就不知道敲门,就不知问一问是否能进?夜小姐就不怕闯进来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巫月从榻上滑下,将倾斜而下的青丝拂倒耳后,一步步走向夜绣。
“呵!”夜绣气极反笑道,“我若是不来,怎会知道你就是这般服侍我哥哥的?如此,”夜绣一边从上到下打量着巫月一边道,“究竟是你在服侍我哥哥,还是我哥哥在服侍你啊?”
“这个,”巫月略略沉吟,忽的冲夜绣展颜一笑道,“好像是他在服侍我。”
“你……”
夜绣怒气抬手便冲巫月招呼而去。
只是她手刚刚扬起,手腕便被巫月一把抓住,“小妹妹,何必动怒?”
“谁是你妹妹?”夜绣努力扯了扯自己的手腕,没有扯回,抬腿便向巫月踢去。
巫月腰身一转,避开夜绣踢来的一脚,手臂一扬,便将夜绣的右臂扭到了她背后,夜绣当下吃痛惨叫一声。
“你唤夜锦衣哥哥,那唤我不理应是嫂嫂吗?所以,我叫你妹妹也没错啊?若是你不喜欢,那我就叫你名字好了。夜绣,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怕你,也不怕你哥哥,我只是心疼他,不想他为难。”
“所以,我不求我们能和睦相处,只求相安无事。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可以尽管看我不顺眼,我以后绕着你走就是,但若夜锦衣不在,你敢这般张牙舞爪,就别怪我剪了你的爪子。”
话说完,巫月才骤然松手,之后转身便往一侧的梳妆台而去。
“巫月!”
夜绣喷火的眸光死死盯着那窈窕的背影。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对待自己小姑子的?
“不必那么大声,这寝殿就你我二人,我能听得到。”巫月拿起梳妆台上的牛角梳道。
“你,你就不怕我告诉我哥哥你欺负我?”夜绣瞪着巫月的的侧影道。
“就算我不欺负你,你说不定也会告诉他我欺负你,所以,想怎么告,随意。”巫月毫不在意道。反正这事她也没打算瞒着夜锦衣。
“你……”夜绣愤愤,死死咬着唇,憋了半天,终于狠狠一跺脚道,“我告诉你,巫月,你不要得意,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从小到大,她就盼着自己长大,长大以后嫁给夜锦衣。
如今
,她好不容易长大了,怎么可能看着夜锦衣娶了别人?
不行,绝对不行!
“你不用担心,”巫月回眸冲夜绣灿然一笑道,“我不会和你抢的,他永远都是你的哥哥,但却永远是我的夫君。”
“你胡说,胡说!”这句话仿若踩到了夜绣的尾巴,她瞬间涨红了脸跳了起来,“他才不会娶你,一定不会娶你,要娶也是娶我。哼,你给我等着。”
夜绣气哼哼的红着眼圈转身向殿门跑去。
混蛋!
巫月暗戳戳腹诽了一句夜锦衣,真是桃花朵朵,竟然都能招惹上夜绣这么一朵烂桃花。
“夜绣,”巫月冲着夜绣的背影道,“妹妹是不能嫁给自己哥哥的,那是乱伦,会被浸猪笼的。”
“你等着,我一定会嫁给哥哥的。”夜绣停住脚步,转身恨恨瞪了一眼巫月,拉开殿门而去。
巫月耸耸肩,转身继续梳发。
梳洗收拾好之后,她叫上南心,略略迟疑了一下,便让马车拐去了大理寺。
昨日在马车上,夜锦衣对云清的戒备,她隐隐能感受到。既如此,她今日去看云清不如就叫上夜锦衣一起,也省的到时候,他知道了心里不舒服。
到了大理寺门前,刚从马车上跳下,就撞上了正带着差役出门的袁宝。
“巫月姑娘,”袁宝当即迎了上来,“你来找王爷?”
巫月颔首,“是啊,他在哪?左厅?”
“没有,我出来的时候,王爷正巧去了西狱。纤云要见王爷。”袁宝如实道。
“哦,那我去西狱找他。”
西狱中。
此刻夜锦衣抬腿跨入女牢大门,无视监牢两边那些女囚的尖叫,一直走到底,顿住脚步。
当下狱卒冲那绑在木桩上的女子叱道,“王爷到了。”
说话间,狱卒上前,将纤云口中塞着的、防止她咬舌自尽的破布揪出,低声训了句,“老实点。”
纤云嗤笑一声,此刻,她怕是已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几日,她终于见识到了夜锦衣的狠辣。
自从被关到这监牢里,夜锦衣对她并没有用刑,只是不给她吃喝,不许她睡觉,不许她自杀。到她奄奄一息之时,又灌入上好的参药,吊住她的性命。
所以,她的小命一直就在鬼门关转悠,连死,都是奢望。
可就这般的活着,别说每一天,就连每一息的时间,都被拉得无限漫长,就仿若她之前过的数十年,只不过眨眼一瞬,而现在的一息却有千年、万年之久。
终于,她熬不住了,真的熬不住了,她什么都不求,只求一死!只求一死!
只要夜锦衣答应让她死,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说吧。”夜锦衣淡淡开口,顺便浇灭纤云最后一丝的希望,“如果不想说,本王也不强求。本王想要知道的事情,总能查到。”
“我说,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说,只求一死!”纤云望向夜锦衣,眸子晶亮的吓人,仿若所有的生命都要在此刻燃尽一般
。
“巫雪为什么要对付巫月?”夜锦衣直接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就算曾经巫雪与巫月的关系不好,可如今,南巫国已破,为何还要如此针锋相对?
纤云舔了舔发干的唇,“王爷没有听到过这句话吗?得巫女者得天下,大皇子之所以娶巫雪,是因为他以为她是巫女,可实际上,她并不是。所以,她只好杀掉巫女了。”
说到这里,纤云轻笑一声,望向夜锦衣的眸光中有了一抹讥讽,“王爷敢说自己收留巫月,不是因为这句得巫女者得天下的箴言?”
她一直跟在巫雪身边,通过往日里巫雪的有意打探和夜玄铭的言谈,心中明白,夜锦衣这个锦王爷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权利。
夜锦衣没有解释,也没有理会纤云眸底的那抹嘲笑,只继续道,“巫女究竟与旁人有什么不同?”
“我只知道,唯有巫女可以进入巫山腹地。至于如何进,进去又要做什么,这就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婢女能知道的了。”
“当日,巫雪为什么要杀念慈?”夜锦衣再次发问。其实,他关心的不是巫雪为什么要杀念慈,而是想知道,要杀念慈的究竟是巫雪,还是夜玄铭?
“大皇子的吩咐,让巫雪想法子接近念慈,除掉她。”纤云一心求死,不敢有分毫隐瞒,“而正巧,巫雪想要知道巫月究竟是不是真的巫女,所以便寻了乌饭果,想了这一石二鸟之计。”
只是没想到,这计划却功亏一篑。念慈虽然死了,但却也将巫雪暴露出去。
果然是夜玄铭,“黎云清你可认识?”
黎云清,云清,夜锦衣隐隐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可这种事情,他既不便询问南心,去问巫月,她自己怕也一无所知。
“黎云清?”纤云微怔,突然笑道,“王爷说的是那个接近巫月的黎文清吗?”
见夜锦衣颔首,纤云忙提出自己的条件,“若是我将一切都告诉了王爷,王爷可否杀了我?”
“好!”夜锦衣没有丝毫的犹豫。
“接近巫月的那人不是黎云清,他叫黎文才。正是他将巫月的消息告诉巫雪的。”
纤云的眸光看向虚空,城破之日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当日,天澜和南荆军队共同压境,别说宫中,整个南巫城都是一片混乱。我只是从后来碰到的宫人那里得到消息,是黎云清护着巫月逃出去的。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夜锦衣眸子深了深,“那之前,她与黎云清的关系如何?”
“巫月,黎文才,黎如陌,黎云清,他们四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巫月与黎小将军,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更何况,大王早有意将巫月赐婚给黎小将军。”
“至于黎文才,或许是因为刚开始巫月的痴傻,他一直追求的都是黎小郡主,只是后来黎小郡主看上了郭松,他这才将注意力又转到巫月身上。可惜,那时,巫月与黎小将军的关系已经很好了,所以,他也不过如跳梁小丑般上蹿下跳。”
正在细听的夜锦衣突然转眸,却只捕捉到一抹一闪而逝的雪青色裙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