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山阳市电机厂的老朱带着小高和小霞一道儿去北京上访,万万没有想到夜里会遭到一伙来历不明恶徒的毒打。老朱被打得头破血流,还掉了两颗门牙。一辆出租面包车连夜把他们三个人拉到河北的地界上,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把他们扔在了路边。
那伙人临走的时候还撂下狠话,如果这个老朱再敢踏进北京一步,一定会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三个人好不容易回到山阳电机厂,老朱在床上硬是躺了足足有两个月。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他们到北京上访的原因是,电机厂倒闭后,所有中层以上管理人员都有原单位买了“三金”,而300多号普通工人则无人过问。以老朱为代表的工人们多次到市委、市政府请示,一直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回答。后来,工人代表们还到省委、省政府上访,同样无人过问。没办法,他们就到北京去。头两次去,因为去的人多,中南海那地方根本就近不了身。一次一次都被K省在北京驻扎的人马拦了回来。这一次,老朱他们只有三个人进京,原以为很容易接近中南海,可没有想到会出现那么一出。挨了打,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你说冤枉不冤枉?
电机厂原厂长老方也说了,他们也想给工人们都交清“三金”,让以后的生活有个着落。可厂里没钱啊,一分钱也没有了。
过了多时,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电机厂所在的小区也要被拆迁了,按照168工程的设计,这个地方将建成一个高规格的新时代广场。在这里,有现代化的写字楼,有时髦的购物中心,还有设计新颖的居民住宅。
工人们就在下面议论,这下好了,工厂的厂房和地皮出让以后,置换所得的资金,足够他们工人用的了。
小高就对老朱说:“朱大哥,这次还得你出面,我们都相信你。”
老朱说:“就凭上次他们那么治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为工友们争口气。”
可事情一开始就有些猫腻,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个拆迁公司的老板李不二来和他们说的赔偿价比市场价低很多。可能是厂里的领导班子都收了人家的好处,很低的价格就准备签字。工人们当然不答应。除了工厂,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还住在厂区的宿舍楼里。宿舍楼早些年经过房改,产权已经属于工人们的了。如果没有适应的赔偿,房子都扒了,让他们住到哪里去?
老朱他们就放出话来,赔偿价格如低于市场上商品房的价格,工人们就不会答应。
正当双方谈不拢,势若水火时,当地的一名大哥光头主动来找老朱了。光头还是电机厂所在地居委会主任的儿子,他对老朱说:“朱大哥,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我支持你们。他们如果敢强拆,我们就会出面阻止,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决不含糊。在这个地面上,你也知道,没有我光头的答应,他们啥事也弄不成。”
光头的话,老朱是信的。这个大哥在这个区域里,很有影响力。不过,老朱弄不明白,光头为什么会主动支持他们工人?像光头这种人,没有好处的买卖是绝对不会干的。
果然,在光头等人的参与下,原来积极准备和李不二签字的厂长老方等人也打了退堂鼓。
李不二经过了解,原来是光头在从中作梗。他们已经亮明了,要阻止政府的无理拆迁。
针对这一情况,李不二找吴天彪商量。
吴天彪让李不二尽快从拆迁办主任王一民那里拿到政府的拆迁令,然后派施工队进驻小区。先装作就要拆迁的样子,如果光头等地皮流氓出面干涉,那就和他们好好地干一场。第一,他们虎豹公司有政府的批文。第二,如果在建筑和拆迁领域,不好好地打一场硬仗,就会有很多人不服气。
吴天彪说:“不二啊,咱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要打,就一定要赢。打,就要打出威风。”
李不二说:“彪哥,你放心,我们左耳帮不是吃素的。”
吴天彪说:“我相信你的实力,可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也要小心。另外,你先和那个光头干。如果有麻烦,就找我。”
李不二说:“彪哥,我知道,你是兵强马壮。不过,请你也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件事。”
在准备动手前,李不二下令让他的左耳帮骨干成员都秘密集结到了山阳市。左耳帮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已经有了108号人马。李不二学的是水泊梁山,108名好汉。
因为他们的创始人吴迪已经退出了,人家现在是K省警卫局的副局长,是中校警衔了。李不二就成了左耳帮的龙头老大。按照以前的做法,左耳帮是一个呈金字塔型的结构。
老大李不二左耳上佩戴的是镶有钻石的耳环。
下面是四大天王,他们戴的是金耳环。
再下面是八大金刚,他们戴的是银耳环。
再下面是十八罗汉,他们戴的是铜耳环。
上述31个人,加上李不二的五位贴身侍卫,共计为36人。5位贴身卫士和八大金刚的待遇一样,佩戴的也是银耳环。他们这36人,就是左耳帮的“三十六员天罡星”。
剩下的那72人,只在左耳耳垂上打孔,没有资格佩戴任何材质的耳环。这些人,就是左耳帮中的“七十二座地煞星”。
李不二直接统领四大天王,每位天王管理两位金刚,每位金刚管理两位罗汉。余下的两位罗汉归李不二直接管理,他亲自掌管两名罗汉,也是为了平衡与制约四大天王,怕他们在帮中坐大。这两名罗汉,可以说是李不二的亲兵,号称天地罗汉。
每位罗汉手下有4位地煞星,他们这5个人就是一个战斗小组。也就是说,左耳帮一共有18个战斗小组。
由此可以看出,在吴迪退出以后,李不二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把左耳帮管理得井井有条。
按照李不二的设计,和光头拼杀的地点就选在了城外凤凰山脚下的光石脑。光石脑是一处景点,光光的个山体,上面不长一棵树,连草也几乎看不见。山体的顶上是一个圆圆的大石头,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可千万年过去了,光石脑还长在上面。
光石脑,光头。李不二就是想在这里,把光头弄得一败涂地。还要把他的家底弄个净光。
李不二决定在拆迁现场安排下5个战斗小组,如果开打,就装做且战且退的样子,把光头一伙引到光石脑。他在光石脑那个地方事先埋伏下了另外5个战斗小组。这5个小组的武器比拆迁现场的那5个小组更有杀伤力。这里拿的是战刀和斧头,而拆迁现场拿的都是铁棍。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李不二还把自己的亲兵,天地罗汉的两个小组作为预备队。随时随地可以机动接应。天地罗汉的这两个小组,在装备上又胜一筹,除了铁棍、战刀、斧头外,还佩备有猎枪和手枪。当然,枪是不能轻易用的,为的是预防万一。如果对方手里有枪,并且开了枪,那他们就用不着客气了。
安排停当后,虎豹公司的拆迁人员就拿着政府的文件来到了电机厂所在的小区。他们这次还开过来了两辆推土机,一台钩机。眼见就要真的开始扒房子了。
光头的手下整天都在这里盯着,一见虎豹公司的人来了,立马就给光头报告。光头一听,火就上来了,当即带着20几号人,就来到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