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的解释是,如果,有那么一批垃圾货进仓库,应该会有进仓记录,否则,就是集体作案。这不仅仓库人员参与,门卫保安也要参与,甚至载货司机也参与。
张建中说:“保安主管、仓库主任策划这事,所有的问题也可以搞定。”
“这么大的阵容,是很难不露马脚的。”三小姐说,“再说了,这么大批旧货从哪收集?至少,在大陆,还不会有那么大批量的残旧货!”
张建中有点慌了,找到症结,问题出在哪里,一点就破。
大少爷问:“你怎么看?”
三小姐很有些得意,也问:“还认为问题出在我们这里吗?”
张建中忙打电话给香港客,脸色立马就变青了,对方竟然销了号。
大少爷问:“怎么样?”
“八成是香港那边出的问题。”张建中一点没有冤枉的感觉,否则,他销什么号,玩什么失踪?他再也坐不住了,说,“我马上回去处理这事!”
“你找得到他吗?”
“他躲不天涯海角,我也把他找出来!”
“难道你还要去香港?”
“我会给你们一个合理解释的。”
“不必。只要按合同要求,一分钱不少我们的。”
大少爷对三小姐说:“你给点时间张书记。”
三小姐还是针对张建中,说:“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大少爷却说:“我们这边也不要大意,也要再了解了解。”
三小姐觉得大哥也太偏帮张建中的,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我们这边还有必要了解吗?平白无故地怀疑自己是好事吗?为了张建中,有必要多此一举,自乱阵脚,搅乱军心吗?
大少爷却说:“得饶人时且饶人,他已经承认了,我们也给他个台阶,不必步步紧B,让他太难堪。”
“你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他有多嚣张,死活不承认,死活说我冤枉他。甚至还怀疑我搞的鬼调的包!”
大少爷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你们之间,总是那么多猜疑,那么多误会,合作了那么多年就那么不了解?”
“我没必要了解他,只是按合同办事,合同写得清清楚楚,该怎么的,就怎么的。”
大少爷没说什么,有些人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多年合作也形同陌路人,有些人有缘分,一次照面就能形成默契。三妹跟张建中可说是那种没有缘分的合作伙伴。
“这次赔偿,再加上上次的预支,张建中这一年几乎都在白给我们做事。”三小姐吐出这句话,心里爽得不行,看你还怎么张狂?看你还不服服帖帖听赵氏家族指挥?
“你不会放他一马吧?”她很担心地问。
大少爷摇头说:“你放心,我也是一个按合同办事的人。同情并不等于不讲原则。”
三小姐想起了什么,担心地问:“这次事件,断了香港那边的线,他们还能不能续下去?我们还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大少爷笑着说:“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
“什么机会?”三小姐不知大哥又有什么新想法,他总是能趁虚而入,抓住合作者的差错,伺机扩张赵氏家族的势力,“你不会把手伸到边陲镇去吧?那个穷地方,就是张建中都听你的,也没多少油水。”
大少爷笑了起来,说:“我对边陲镇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希望能改变走私的形式。”
三小姐看着大哥,洗耳恭听。
“香港那边的线断了,我们来续,把分公司开到香港去,专门经营大陆的紧俏货,还和张建中合作,利用边陲镇的水路,依靠他的押运形式,把货运回来。”
三小姐马上明白了,说:“虽说合作,但他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比重,只是一枚棋子,更应该是被我们雇用,赚取的只是小部分的运输费!”
“你不觉得,这种合作形式更好吗?”
三小姐连连点头,再一次佩服大哥的生意头脑,侵蚀合作伙伴的智慧。
张建中赶回边陲镇就急着去山尾村见村长,香港客是山尾村人,早年偷渡去的香港,后来在那边做小生意,山尾村玩咸水货走私,找到他,三几年下来,他倒赚得盘满碟满,但是,这一次,他却放了鸽子。
怎么可能呢?
难道他嫌钱腥,不想再干下去了,不想赚更多的钱?傻瓜也知道,这么走下去,是稳赚不赔的,你玩这一次小聪明,我张建中还会跟你合作吗?
你这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村长也直摇头不相信。
“那他的大哥大怎么销了号?”
“可能有什么事关机吧?可能正好没电关了机吧!”
“不是关机,是销号。”
这一路上,张建中总在打他的大哥大,回应是,“你拨打的号码已取消。”
村长把前往香港运货的侄子找来询问情况。愣头青还没进监狱,那侄子就跟着一起跑香港,现在,山尾村走咸水货的船队都由他指挥。
侄子说他并没看出香港客有什么反常,像以前一样,他把他们送出码头,看着他们走远才离开的。返航的时候,他还打电话问过他们,海上的浪大不大?问他们也没有危险?好像很不放心那样的天气,也要出船!
张建中却想,应该是拿了钱,更希望路上出事吧?如果一个浪把船打翻,他那些垃圾货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村长说:“货到的第二天,我打电话给他报平安,他的大哥大就关机了。”
“你怎么不早说?”
“我那想到会发生那么大的事?”
侄子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说:“他来送我们的时候,是打的士到码头来的,我把货款交给他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还担心他拿那么多钱不安全呢!以前,都是他自己驾的车,我还问他怎么没开车?他说车坏了,进厂修理。”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张建中问:“如果,去香港,能不能找到他?”
侄子摇头说:“平时都是电话联系的,他一关机,就找不到他了。”
张建中又用目光询问村长。
“我知道他住的地方。”村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偷渡去那边打工曾在他那住过。”
“以前是什么时候?”
村长想了想,说:“好多年前了。”
“现在不会还住在哪吧?走咸水货赚了那么多钱,他还不搬?”
“要找他应该也不难,我们山尾村也十几人在那边,平时都有些联系,向他们打听,应该能知道他住什么地方。”
张建中把大哥大递给村长,马上又把手伸了回来,说:“还是要跑一趟,先不要电话打听他的情况,我怕这一打听,反而走漏了消息,到了香港也找不到人。”
事情已经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得把货款追回来,预支三十万已经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了,再添这笔货款,还不天昏地暗。
连夜,张建中还赶回县城,岳父帮他约了第二天上午跟县委书记见面的时间。既然,县委书记有意思联系边陲镇,又告诉了老李,你张建中不能不表示个态度。
“你准备跟书记谈些什么?”
“感谢他的重视和支持!”
“你还要谈你的工作设想。”
张建中点点头。
“特别是经济发展的构想。”
边陲镇能有什么构想?
发展滨海旅游业?是不是太超前了?
“先把别管他超前不超前,你就说丁建叔叔初定了到边陲镇投资的意向,春节长假一结束,就去边陲镇考察旅游业。”
张建中一兴奋,问:“是不是还可以说,今天去省城,就是希望说服赵氏家族到边陲镇来投资?”
其实,你张建中也有过这种行为,叫大少爷到边陲镇来,不就是希望他来投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