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皇甫烟却明白的很,过了两条大街,抿着浓浓笑意道:“相公,您在西城呆过,可知晓柳河在哪里?”
“当然。”百思不得其解,林帛纶点了个头,牵起她的手往区分西城和东城的那条浑浊大河走道:“我还到哪里抓过蛇呢。”
皇甫烟笑了笑,跟着他往前走,过了数条大街,风突然大了起来,穿过一处坊道,轰隆水声传来,前面出现一条大河,河中水势浑浊,流的甚急,畔上栽着扬柳,许多酒家茶馆林立,人流攘熙,极是热闹。
“曾听人言,观看柳河可令心襟宽大,河畔左右密集食谱,其中之最属月楼的茶、红楼的糕、阳楼的酒与华楼的膳,这个华楼便就是贵华楼了。”
“是吗?”林帛纶来是来过几次,可唯一吃过的就是对畔拐角处那个小摊,那天还喝醉了。哈哈畅笑道:“烟儿,我倒没那么讲究,不过听你说了,那不尝尝就太过意不去了。”
皇甫烟漾笑,跟着他沿着河畔走了会儿,大堆的酒楼看来看去也不知贵华楼在哪里。
大概走了近两刻,四下的宫灯水灯全上了起来,林帛纶这才朝对前面迎来的一名手持铁叉渔民抱问:“大哥,请问一下,贵华楼如何走?”
渔民听得贵华楼,停下步子手指后方道:“就在柳河拐角处。”
“多谢大哥。”林帛纶鞠谢了一番,往前面的河道拐角处看去,很是歉然道:“就快到了,烟儿该很饿了吧?”
皇甫烟轻摇了摇头,笑道:“能与相公这般悠然闲逛,烟儿就知足了。”说道,眯瞧他一身蟒袍,别具深意再道:“相公,贵华楼是达官显贵出入之所,寻常人碰见了都绕道而过,您这么个穷酸书生样,出得了这个钱吗?”
“你家相公有没有那个钱,难道……呃?”自然笑答的林帛纶倏地愣住,双眼炯炯有神看着笑吟吟的妻子,突然间恍悟了过来。“对了,在金灵灵眼里我就是个穷酸书生,这种身份如何能在贵华楼挥霍?”
相公终于明白了,皇甫烟笑的更是美艳,眼泛狡黠笑道:“相公,烟儿今次前来就是要探一探金灵灵,您该也很想知道她的心意吧?烟儿猜她不会腾出这只手救您。”
自已曾问过金灵灵,她是想自已高中或是不想?她当时的回答是肯定的。现在他好不容易攀上权贵,一生荣花富贵眼看就要到手,贵华楼不是龙个经济能力可以承受得住的,那么现在唯一可助自已攀天的人就只有她。
“好呀,烟儿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了。”哈哈两声笑,林帛纶爱怜捏了捏她香腮,心里也很好奇金灵灵会如何,拉着她快步往不远处的贵华楼走了去。
既然是贵华楼,当然是既贵又华了。还没抵达,远远便听到阵阵吹弹拉唱,前面的店门桥子马车停了无数,楼上楼下灯笼以排计算,好像烛火不用钱似的,进出的更都是戴着紫冠、银冠的豪门老爷夫人们。
走近花团簇簇酒楼,林帛纶嘴巴愈裂愈开,直到抵达门前,不由的哈哈大笑。“烟儿,今天没花百八十两,怕是搞不定这一顿了。”
皇甫烟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曾听大哥说,此楼每道菜肴都有出处,厨子是出宫的御厨,单单一道苏点就须五两,有些单价更达五六十两,百八十两怕是不太够。”
“好家伙,到底是如何的好,能比宫里还好吗?这次倒是要见识见识。”说道,牵着她的手往里迈入。
入店,大堂无比的巨大,可是却无桌无椅,厅上缠着绸布,偌大的客厅只有盆栽和玉雕,与一般的客栈相差去了许多,环境优美,灯笼密布把店内照如白昼,阵阵吹弹拉唱自楼上楼下的单间雅房内流泻了出来。
店掌栈形形色色的贵人见多了,见着来人虽然一副穷酸样,可气宇着实不得了,目光往皇甫烟瞧去,登时惊为天人,哪里还敢有半丝怠慢,忙绕出柜台哈腰道:“公子、小姐,刚好还有一间雅房,快请,快快有请。”
才刚跨入店,掌柜就狗腿谗媚迎了过来,林帛纶笑点了点他,愉悦道:“那就带路吧。”
真贵假贵一眼便知,掌柜连躬,邀着旁边精玉楼梯一步一回头,直把两人侍服的宾至如归。上了雅房,马上吩咐看茶上点,马上一群婢女拥了进来,场面甚是隆重,让**觉倍有面子。
一会儿,团簇婢女离开,两名侍女上来递单,掌柜笑容满面哈腰道:“公子、小姐,小店所有东西一律皆是新鲜,肉现宰,菜现摘,鱼现抓,绝无任何作假,放心便是。”
闻言,林帛纶点了点头,很是好奇接过单子询问:“掌柜如此说道,那我可就好奇了,若我现在想听吃掌熊,你们是不是要派人到山上猎只熊来,然后斩下一只熊掌当场做?”
“这……”店掌柜额头流下颗大汗,忙躬道:“熊掌之类的要提前预订。”
“哦。”林帛纶点了点头,低头往单子下看,但见什么玉龙金凤的,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双眼咕噜打转了一圈,哇的一声叫道:“好家伙,果然够贵啊。”
叫完,他裂歪嘴巴,手点菜上的那道蒸蟹调侃:“烟儿,单就一道横着走就要五十两,这可真是喝血吃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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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烟笑点点头,浏览单子,当场点了五六样喜欢吃的,把单子递回给侍女,转看林帛纶笑道:“相公,偶尔出来,咱们不计较这些,尽情挥翟吧。”
“也对。”把单了往桌上一扔,林帛纶裂开血盆大嘴,眯笑对候着的掌柜道:“那就单上全部都来一样吧。”
“啊!”见过豪的可是却没见过这么豪的,店掌柜愣了一下,茫然从桌上拿起菜单,单上的珍馐足有六十多道,还不包括糕点与酒水,全都要了可得近五千两呐。一时结巴再问:“公……公子,您说什么?”
“全都来一份。”林帛纶大爷地跷起腿,怀里掏出上次下扬州时爱妻给了好几万两,霸气往桌上扔喝:“怎么?怕爷挥霍不起吗?旁边给我另设一个桌子专门酒菜,再让那些琴女们一个个候在门外轮翻进来唱曲,不够你说话,一千七百万两今天就砸在这里了。”
“相公……”皇甫烟见他这么个财大气粗模样,笑睇了他一眼,转对掌柜吩咐:“掌柜的,我家相公爱说笑,并非真要这么多,来个十二样,最后是甜点,再来一壶上好佳酿便就可以了。”
“是是是。”店掌柜差点直接晕倒,一千七百万两,那可真不是闹着完的,砸下来他这间小店就被填满了。什么叫做豪爷?今个儿终于见识到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接连躬了数个身,领着两名侍女带门就离开了。
掌柜离开,林帛纶裂嘴呸骂:“他娘的,简直就是在吃肉喝血。”
听得相公裂骂,皇甫烟噗哧笑道:“既然知道贵,怎么还这般挥霍?”
白眼一翻,林帛纶捏了捏她小鼻子,哼哼道:“你以为掌柜是蠢蛋吗?我敢点,他也要做的出来。六十多道全给咱们做了,别人的菜那要不要上啊?况且现在是晚膳,单子里面的虽有,不见得厨房就有菜式,他拿得齐吗。”
“你哦……”拿他没办法,皇甫烟没好气摇了摇头,笑道:“人家开门做生意,进来的就是愿挨了,哪有像相公这样的。”
“我就是不爽,怎么样?”半点都不知道错,林帛纶把她从旁椅抱于怀里坐着,邪恶非常嘿道:“菜还要做一段时间,吸田螺要不要?”
被抱坐于他腿上,皇甫烟美脸儿就惹粉了,这句吸田螺更让她粉脸溢出了血红,羞极绽了眼关上的厢门,螓下小脑袋轻点了点,蚊声道:“要。”
“哈哈,哈哈。”老婆如此娇滴,林帛纶说不出的愉悦,右手力搂芊腰,左手探入衣内,凑过嘴巴吸往这只小海螺,当场滋滋滋狎玩了起来。
把怀中的这粒小海螺吸的脸儿爆红,林帛纶才不舍地松开嘴,彼此吸气呼气好半晌,待着都缓过来,嘿嘿对红脸的爱妻笑道:“这次吸的有点进步,下次咱们吸半个时辰。”
皇甫烟唇瓣都肿了,出奇的红艳,害羞地从她腿上站起,掏出手绢轻拭去他与自已唇上的水渍,娇羞道:“待晚上再让相公这般,膳肴快至,不可以了。”
还有事要做,林帛纶点头站起。“我先去找金灵灵借钱,把你单独在这里,有些不放心。”
知晓这是计划里的一个重要环节,皇甫烟不舍道:“相公勿须担心,四下都有人守候着,金灵灵也不急一时半刻,用了膳再去不迟。”
“烟儿为我做到这种程度,若我忍不了那一时半会饿,那都成什么事。”林帛纶极是感激搂抱她瘦弱身子,很是自责道:“我不值得你这么对待,真的。”
突然让相公感动,皇甫烟怔了一下,随即心儿柔如澜水,她的相公真的好懂她,若是寻常人一定就怪她多事了,偏偏相公却从里面看出自已的用心。她反抱着他,简言道:“您是相公。”
因为自已是她的相公,所以就算是自已错了,她也承认是对的。林帛纶懂的,因为懂得所以才感动。既是惭愧又是感动地拉开她,起誓道:“烟儿,我答应你,金灵灵是最……”
“不可。”皇甫烟紧急捂住他的嘴,心里比谁都明白金灵灵不会是相公最后的一个女人,煞有介事说道:“烟儿身为相公之妻,得以宗荫择重,有承传相公子嗣重任,若是在有生之年无法光耀我林氏一脉,烟儿以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林家的烈祖烈宗,所以相公还是不要再为难烟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