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刚走出门口,忽然街外疾来一匹快马,金灵灵疑惑看去,见着是龙夫人的侍婢,诧讶远唤:“龙蕊,你怎么来了?”
龙蕊是龙门女弟子,武艺不错,是龙孟特地送去给龙无双的贴身婢女,已经快三十了,她急马来到宅门前,驻停马匹,跃落回地急促道:“灵灵,我家小姐让你马上赶到洞庭,咱们快走吧。”
金灵灵疑惑,洞庭距此五百余里,会有什么事?却也不敢迟缓,吩咐了金川牵出马匹,担心询问:“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龙蕊摇了摇头,远见金川领着小斯从宅侧走出,赶紧搀扶住金灵灵,让她上了马匹。
金灵灵本来不会骑马,才学了没几天,若没人搀扶上马,打死她也不敢爬上去,稳稳坐在马鞍上,弯手从鞍袋取出鞭子,略有担心道:“那……那快走吧。”
龙蕊见她坐稳了,极快跃上了自已的马匹,先缓缓慢慢领前哒蹄于城中,在她适应了马匹也出了西门,扬起鞭子驾的一声,火速向洞庭连夜急去。
自龙门后门溜出,林帛纶马上奔往城门的大车台,老婆教代一定要马不停蹄直奔扬州,他最听老婆大人的话了,怀里掏出银票往柜台上砸,扬州去不去?这就在去扬州的路上了。
这一日向扬州疾前,傍晚时分,马车从通向扬州的野道开出了叉,靠于车沿上观赏风景的林帛纶疑惑,瞥看那名冷冷的中年人,疑惑道:“大哥,你好像走错路了吧?”
“没错。”那汉子淡声回答,闷不再开口往山野土道迹行。
没错?林帛纶狐疑睇瞟这个像杀手的车把式,心想自已孤身一人到大车台顾车,他若要图谋不轨早就干了,再说那间“非常快大车台”是全国最大的客运公司,搭过好多次了,可不是什么黑店。
“这个……”如何想,这位像杀手的车把式都不可能对自已有不轨的意图,手指通向前方的野道微笑询问:“大哥,这条是去建康府的路,你新来的吧?”
“是去建康府的路没错。”大汉简答,随后又道:“庐州通往扬州的官道有一处塌方了,现在要去扬州得从建康府向扬州西门才行。”
“原来如此。”林帛纶脑袋重重两点,眼白高高翻了起来,到底是满天飞雪还是倾盆大雨又或者是巨大地震?炎夏里,好端端的山塌方了,塌你妈的方。
越看越可疑,林帛纶抱胸看着像杀手的车把式,心想莫不是非常快大车台连同掌柜都被干掉了?可是那也不对呀,谁这么有本事能未卜先知他会去顾车,然后超级厉害的先做埋伏?
在这个世界谁最想逮住自已?那可太多了。但是在这个世界谁想逮自已又不想自已死的?但看北清河被骗死的那个书生就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既想逮自已,又不想自已受伤的,且还有勇有谋,信誓旦旦要抓自已的。
“停车……”几乎是不用想,林帛纶一声大喊,伸手索要:“有没有厕纸,我拉屎。”
“吁!”车把式拉绳缓驻下马驻,目瞟左右青山树林,怀里掏出一张手纸,回递道:“官倌,这里茂林青山连棉,也不知有里藏有多少毒蛇,可不能走远了。”
被毒蛇咬死总比被阿敏虐死的好,他胡乱点了个头,真如屎堵**撑跃落地,跨开大步梭梭往里面的茂丛行了进去。
车把式双目不转,见着大帅远远蹲下去了,站立车板上但见着草丛了矮了一小块坪,显然真的是蹲拉,安心坐在车板上静等。
约一刻钟过去,大汉疑惑,一泡屎而已,哪里须要这么久?再立车板远眺,那地依然矮着,狐疑跃落于地,跨步便朝丛树沙入,轻声喊唤:“官倌,官倌……”
林帛纶属泥鳅的,稍稍转眼已经跑远了,其实也没跑很远,他于丛林为掩户侧横绕道马车身后躲藏着,心中比谁都明白,自已半武不识,大汉武功高强,短短时间除非飞天遁地,哪里能跑得了。
可谓是刚抵马车后侧,果见那杀手往拉屎之地走入,猫着身把脚步伐放的很轻,手中的蚀日一直握着,记得郭遵禀过,这伙人速度极快,眨眼间连马匹都追不上,既然连马匹都追不上,那么拖着一辆车无疑是自掘坟墓。
行入草丛内,大汉见着短下的草坪搁着一块木头,正慌间,耳朵突然响起快速的两道嚓声,惊棘回身往马车跳去,但见大帅断了马车链接,跃上马匹,嘹声呐喊:“官倌等等!”
蚀日断木毫不费力,跃上马匹的林帛纶扬起黑鞭,驾的一声咆吼:“阿敏没吩咐你要小心看好吗?大傻蛋,咕拜!”
那大汉愣了愣,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徐步走回土道,大帅的身影已去了很远,讷讷看了一下天宇,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跨开十一路往前缓慢走去。也不知谁是傻蛋,既然知道他是假车夫,还顺着假车夫所行的道路前去,大帅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啊!
天色已暗,在星辰曦光下,林帛纶驾马疾速在盘山土路上撩奔,夏天的夜里,连风都是热,马儿疾蹄非旦不凉,反而是一身热汗涔涔。
也不知到底疾行了多久,拐过山峰挤带,来到了一处三叉口,他认得这地方,楼飞雪把他带出龙门的那一夜就是在这里向左往强盗窝里去的,右面才是真正通向建康官道的路。
就在他刚调头向右,突然砰的一声,只见远处飞来块大巨木,好巧不巧砸挡在右路道中,四下如蜂拥出大量的灰衣汉子,人人手持钢刀,接踵前来的就是阴沉唱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不字,只管杀不管埋!”
倒塌!听得这句“牙蹦半个不字,只管杀不管埋!”林帛纶大惊失色,讷头讷脸扫看哄涌围来的强盗,眼里泛着问号,这里的强盗不是被飞雪杀光了吗?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见强盗们个个五大三粗,有些手臂都有自已的大腿粗,夏天穿着皮夹,露出肌肉分明的膀子,人群蠕动间,走出个五尺加三寸的矮子,短子头束青丝带,脚踏黑蟒靴,也是一身灰衣,模样四十开外,出口沙哑低阴。“还不快给本山大王下马。”
一大群五大三粗的恶汉,头头却是个五短身材的侏儒,这个组合可真让**跌眼镜,漆黑里林帛纶眉头皱了皱,感觉奇奇怪怪的,头头不是阿齐敏吗?难道自已真碰见了强盗?
脚刚踏在地,马上两名大汉上前扒身扒裤,脱的自已只剩了条内裤,瞬间凉快无比,不过全身的家当统统都被没收了。心下狐疑的可以,这伙强盗比刺客都细心,马上逮住马上掏光他的家底,他们真的是强盗吗?
“喂。”东西被收缴,强盗就放开了自已,林帛纶扭头朝那矮子喊道:“买路财你们都拿走了,是不是放了我?”
“放了你,扭头往官府钻入那还得了。”矮子哑嗓喊回,大声扬喝:“拖回寨里先关着。”
“是!”当即数人提绑上前把林帛纶绑了起来,抱着他上了一匹马,便就一路向左前道的匪窝行了去。
坐在马背上缓行,林帛纶脑中的雾水越聚越多,微微轻扎了一下,手竟然从绳结里伸了出来,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把手往结扣里插入,证明他真的不敢逃。狐疑扭头前后左右寂行的大部队,行速一致,静安稳扎,这是土匪?不是吧,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才对吧?
暗想着,上山下山,左拐右绕,越近匪窝时,他差点把眼珠给眨掉了,这地就是楼飞雪剿灭土匪的巢穴啊,现在怎样?被另一伙土匪给霸占了吗?开玩笑,这土匪不要命了啊,这个窝早就暴露在官府的眼皮下了,这么带种?
行到间驻的密林前,矮子一声吆喝,林帛纶被扶下了马,不料手上的绑绳却脱掉了下来,大惊急对前面的匪头摇手道:“我没想要逃,真的,绳子为什么会掉,我比你还要费解。”
“算了。”那匪土毫不在意,摆了摆手左右护行在侧的那两人喝道:“押进去。”
“是!”
“等等!”林帛纶疑惑大叫,愣愣瞧看那矮子,刚才她摆手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这是只超幼的小棉掌,张大嘴巴手指矮子,不料却见他对自已眨眼,要出口的话瞬时梗住,挑起危险的眉头扭看面无表情一伙人,眼白蓦地高高上吊,疑问道:“你们打劫成功了,难道不回窝里庆祝庆祝吗?”
“哪里行,今夜很忙的。”矮子摆了摆手,突然大吼:“走不走,不走让你永远都走不了。”
“走走走。”丫头片子心血来潮玩起了强盗游戏,林帛纶心想也没事,陪她玩玩明日再出发好了,跨步便往窄林内走入。
很快山墙出现,四下驻着大量灰衣,见着人来了,个个立的挺直,什么都不用说,单瞧站姿就是训练过的,入了这处世外桃源,比起去年时,繁花更怒,树丛更郁,匪窝前的那一堆垃圾已经被锄平了,种上了大圃药勺,五花十色,无匹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