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你没事吧?”眼见十七的脸越来越红,眼里怒色也越来越浓,容冲心知不能太过,“哦,你可是担心我?你放心,我晕了一晕后,现在好多了,嗯,就是肚子有点饿。”
说到饿,容冲用无辜又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十七,我好饿。”
十七突然就没了脾气。
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在柳叶小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虽然只比柳叶大两岁,可是小小的柳叶眼睛大大脸蛋圆圆声音脆脆软软,她舞着胖胖的小手眨着大大的眼睛,对着十七甜甜糯糯的叫着“姐姐,我要,我要嘛,”便是天上的月亮,十七也会豁出命去摘给她。
十七扶容冲上了床,替他掖好被子,便认命的出门去给他熬粥。看着十七的背影,容冲突然长长的嘘了口气,这个蠢笨的女人,居然到今天还没被人卖掉?实在是想想就后怕啊,他大力的拍一拍胸脯,给自己压惊。
自那以后,容冲便把握住了十七的软肋,那日以后,他三不五时便会晕一下,每每晕厥他都运功闭住气息,十七见他无声无息身体冰凉,不止一次吓得花容失色,容冲再在她每每要冲出门去找郎中时及时醒转。他告诉十七说,只怕是自己受伤时还伤了脑子,所以才会不时发作,说到这儿时,他十分忧愁的看着十七,“你说,我要是在往回逃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晕过去了,那时身边没人,岂不是要被狼叼了去?”
十七正握着棉巾蘸热水给他擦拭额头,闻听就怔了,“这……”
“好十七,你别走,行吗?”容冲握着她的手,以一种孩子讨糖吃的口吻求着十七。
十七瞪着他,心里直发愁,看来他脑子果然伤得不轻呢,想想他以前的狠虐、嗜杀以及掰断她手指时的毫不犹豫,何曾像是会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的人?
“好不好?”见她不说话,容冲抓着她的手又摇了一摇,往日里满是戾气的眸子里此时居然满是祈求,十七便软了,无力点头,“好,好……”
容冲心内暗笑,看来,这就是十七的软肋了。
枯藤,老树,昏鸦。
青州外的土道上,一匹老马拉着一驾简陋的木板车踢踢哒哒的走着,车上放着两匹粗布几只鸡鸭外加一筐秋梨,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女懒懒靠在梨筐上,手里拿着把枣儿边啃边问驾车的男子,“不是急着赶路吗?你弄这么老的马,又走这么难走的路,晃晃荡荡的得什么时候才能过了青州?”
驾车的男子肤色黝黑,脸带病容,神情却淡定,“我若换了快马官道,只怕早就被那姓刘的给抓回去了。”
少女正对着一颗大枣努力,闻听一顿,“你是说……他悟过来了?”
“何须等他自己悟过来,那日青州城外一战,不说惊天动地,到底也有点声势。你当那姓刘的当真能瞒得住?平日里王猛不知派了多少人在找我,这会子早就有人去找那姓刘的要人去了,”容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