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龄听着冯嬷嬷如是说,脸上却是有些尴尬,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但是随即甜甜的笑了一下,“玉龄知道冯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又是之前伺候过老太妃的人,在玉龄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与她人不同的,以后在这宫里面还需要冯嬷嬷时时教导,玉龄方才能不失了分寸。”
玉龄态度柔和,说话不卑不亢。让冯嬷嬷挑不出错处来。冯嬷嬷只能继续正色道“指教不敢当,奴婢只不过在这宫里呆的时间久了些,谈不上什么资历不资历的。至于端康太妃已经过世,现在老奴的主子是曼青姑娘,更谈不上什么地位高低了。祥贵人这话还真的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受不起。”
此话一出让场面变得有些尴尬,如音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老嬷嬷也太给脸不要脸了,祥贵人能低声下气跟她说话不过也是看着她之前伺候过端康太妃,现如今这宫里谁人不知是瑾皇太妃当家,这老奴实在是可恶,正气不过想要与之争辩一番,玉龄一个眼神杀过来,吓得如音立即住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这玉龄来冷宫的目的无非也就是好奇,想看看这曾经名满天下的皇后娘娘到底是何许人也,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连着身边伺候的人都不简单,想要把自己激怒吗?自己还不至于这么没有分寸。
玉龄已经不生气,只是笑笑,“冯嬷嬷还是太谦虚了,既然冯嬷嬷不喜欢,那玉龄以后便不说了便是。嬷嬷莫要动怒,要不,人家好认为玉龄不懂规矩了,巴巴的来这冷宫里面给冯嬷嬷气受了。
“你……哼!””冯嬷嬷让玉龄这一番不要脸的说辞气的说不出话来。
玉龄看着气的跳脚的冯嬷嬷心中得意的笑了,其实也不过如此,自己在家中与那几位姨娘之间斗智斗勇,可比这有意思多了。看来这宫里的人也不过是如此。
看着冯嬷嬷让玉龄的一番话闹得里外不是人曼青忍不住开口道:“祥贵人这说的又是哪得话?怎的就说上给谁的气受不气受了,冯嬷嬷也是好心,怕我收到伤害,毕竟现如今这宫里面盼着我们几个吃苦受累的见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的人,可不在少数。祥贵人还是要看得清形式才好,免得离我们太近被他人将我们视为一党,到时候可是不管长了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曼青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意思,现如今这宫里谁人不知最盼着曼青遭罪的人恐怕就是瑾皇太妃了,而这瑾皇太妃是祥贵人的姑母,怎么也不可能将祥贵人和曼青视为一党,到觉得像痴人说梦了一般。但是玉龄觉得这位前皇后娘娘可不简单,三言两语的就能撇清关系,将自己立于风口浪尖,并又若有所指,实属有趣的很。玉龄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曼青姑娘这话说笑了,我们同为后宫中人,既然都是后宫中人,就是自家的姐妹了,遇到事情当然是要一起同心同德,同甘共苦才是。这姐姐有难妹妹怎能就这么看着让姐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这东西妹妹都已经拿来了,姐姐总不能让妹妹再原封不动的抬回去吧。这点东西即是赔罪,也是我给姐姐的见面礼了。还请姐姐不要嫌弃,一定要笑纳。”玉龄继续甜甜的笑着,在外人看来玉龄的笑容是十分美好得体的,但是曼青眼中真是怎么看怎么恶心,恨不得撕掉她虚伪的面具。
曼青叹了口气,何必呢,自己如今已经身在冷宫,对她已经再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了,今日又何必来演这么一出戏呢?自己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在冷宫生活,不受任何打扰,只是这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时候不是自己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
曼青也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祥贵人这话可真是说笑了,现如今贵人是皇上最得宠的妃嫔,而我不过是一个被废的庶人罢了,曼青自知自己罪孽深重,皇上和太妃娘娘宅心仁厚,留了曼青一条命,让曼青能在这冷宫里面安度余生,曼青已经很自足了,更谈不上什么后宫中人,又怎么敢与贵人称姐妹,祥贵人这话真真是让曼青无地自容了。”
曼青毕竟活过两世,这一世关于伪善,关于虚伪,她还很很拿手的,既然这祥贵人喜欢这个方式,拿自己陪她玩玩也罢。
玉龄见曼青说此话,自己也是笑了,“姐姐这是说的哪得话,想当初姐姐受宠的时候,妹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对于姐姐,玉龄是十分敬重的,就算姐姐现在身陷囹圄,妹妹相信,姐姐总有一天,可以打破困境,重新获得往日的荣宠的。”
曼青知道,玉龄这话便是再试探自己的心思了,若是自己此时还能表现出一丝对皇上,对后宫还有一丝留念的话,恐怕这祥贵人日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自己,“贵人可不敢这么说,曼青现在能在这冷宫安度余生,已经很满足了,此生再无他求,只希望康时国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我也能在这冷宫里面不受任何打扰,便是最大的奢求了。”
玉龄看着曼青说出这一席话的时候,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眼睛骗不了人,曼青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眼泪满身平静,没有任何一丝的不甘和怨恨,有的只是心如死灰之后的平静,看来这公良曼青当真是对这皇宫厌倦了,对皇上失望了。这对玉龄来说可是一个好的消息。只要这公良曼青在冷宫里面本本分分,自己还是可以留她一条生路的。
“以后得事情,谁又说的准呢?姐姐还是不要太过灰心才是啊。依妹妹看,皇上对姐姐还是有情的,只是这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不好表达出来,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妹妹相信姐姐定能离开这冷宫之中。”玉龄还是不死心,还想看看这曼青的心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已经死透了,对这权利和皇上是不是都已经放下了。
玉龄此话一出,曼青倒是笑了,阳夏心里有她?这话还真是太好笑了,若是上一世的自己,或许听见这话心里还会掀起一丝波澜,也许还会对阳夏心存希望,可这一世自己是看的明明白白,阳夏真正爱的是权利,是皇位,是那个女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想到这曼青也不免可怜起玉龄来,玉龄这么辛辛苦苦的布局,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她人做嫁衣罢了。算算时间,那女人出现的时间不过还有一年,玉龄,你便好好享受这一年的时光吧,这便是你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年了。
“如今我已心如死灰,再不对后宫的事情感兴趣了,只希望冯嬷嬷莹儿和我能够在这冷宫之中平平安安,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了。至于贵人今日带来的这些东西,那边就留下吧,即是贵人的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拂了贵人的面子,不过贵人以后不必如此。”曼青看着玉龄的眼睛,正色道。
玉龄倒是觉得有趣,“哦?这话怎么说?”
曼青走到玉龄身边,伏在玉龄耳边说了一句,“因为我永远不会给你造成威胁了。我心已不在此。”
曼青这个动作一出,倒是吓坏了很多人,这曼青姑娘与祥贵人看起来倒像是十分亲密的样子。玉龄听了曼青的话倒是真心的笑了,“姐姐是明白人,我会尽我全力保姐姐在这里冷宫之中的平安。东西你既已经收下,那妹妹便回去了,毕竟皇上晚上还要过来用晚膳呢,我还要着手准备一番,就不多留了。”
曼青笑笑,转身对玉龄行个礼,“恭送祥贵人。”
玉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走了,曼青看着玉龄离开的背影,不免陷入惆怅,可怜人,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这玉龄同玉卉一样,不过都是这个时代的可怜之人罢了。曼青倒是衷心的希望这玉龄最终能与玉卉一样有一个好的下场。不要与自己上一世一样,死于非命。
冯嬷嬷看着一行人渐渐离去,开始着手收拾这院子里面的东西。这莹儿便憋不住了,十分好奇这曼青在玉龄耳边到底说了什么,缠着个手指,低着头,踌躇不前的样子,曼青见了不免觉得好笑,“想问什么便问就是了,看看你那个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天要踏了呢。”
莹儿被曼青这么一说倒是笑了,“姑娘可真是了解我,莹儿就是好奇,这姑娘到底和祥贵人说了什么,能让祥贵人那么高兴的就走了,也不再继续纠缠了。”
曼青笑笑,冯嬷嬷也笑了,故意不告诉莹儿,逗着她道:“你这丫头啊,那你猜猜?你觉得姑娘和她说了什么能让她如此开心?”
莹儿看冯嬷嬷如是说,心里也是急得不行,撅着小嘴问冯嬷嬷,“义母难道知道?那就不要卖关子了,快些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