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棠的失望明显挂在了脸上。她挽着端木松的臂膀,就像小女孩那样晃荡着:“嗳呀,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端木松似乎已经习惯了妻子一派的作风,轻声地说道:“我们也不是来看大明星的,主要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来啊。”
“可我也是来看我的女婿啊。”钟海棠不依不饶地说道。“这样吧,小尘,你打个电话给他,让他抽空回来一趟行不?我们也是难得来嘛,总不能没见到他就走吧。”
“你看看你,看不见秦然有这么重要吗?”端木松的话语虽然充塞着淡淡的酸味,但还是用爱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妻子。
“重要,当然重要了。我要问他拿签名照呢,我那些朋友们也都喜欢他不得了。”
“你那些朋友就免了吧。”说到这里,端木松敛起了眼神,正了正色说道,“除了逛街喝下午茶打麻将,一无是处。你跟他们这帮人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她们有什么不好啊。”
当着端木尘的面,钟海棠也跟他闹起来。
端木松看了一眼女儿略带几分晦暗的脸色,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我去给秦然打个电话吧。他应该不会不给我这个老丈人几分薄面。”
“爸……”她大惊失色。
端木松停下来,握着手机注视着她,一脸的诧异。
“还是不要打了,免得影响他拍戏!”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说自己已经跟他提出离婚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撒了个谎。
“松,那你晚上再打吧。”钟海棠对自己的丈夫说道,“反正一时半会他也赶不回来。”
“爸,你们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她又失声地问道。
端木松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钟海棠的脸色就沉寂了下来,片刻之后,她又似笑非笑地对端木尘说道:“你不欢迎我们来么?”
“怎么会。”端木松为了安慰自己的妻子,连忙接过话茬。“小尘高兴都来不及,我们都这么久没有见面了,我跟你阿姨想多住几天,应该不碍事吧。”
“你们家房子这么大,加上我们两个人,也不会拥挤吧。”钟海棠笑了笑,眼角闪出许多条细小的皱纹。“要不我跟你爸,我们去住酒店?”
端木尘还能说什么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这就上楼给你们准备房间去!”她的唇上浮起一个淡淡的苦笑,在得到端木松的允许之后,她起身上楼。
钟海棠拿起柜子上一只精致的花瓶对身后的端木松说道:“你觉不觉得这趟来,小尘好像不是很乐意?”
“怎么会呢。”端木松不愿意自己的太太与女儿产生罅隙,连忙解释道,“小尘从小就很独立很乖巧的。她一向对我们很慷慨大方,不会不乐意我们过来。”
“可是我怎么觉得她有些怪怪的。该不会是她跟秦然之间出了什么事吧。”钟海棠总归是个女人,作为女人,她对夫妻之间的问题很是敏感。上一次来的时候,秦然也在家,小两口的感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可现在端木尘一提到秦然,除了有些许慌张之外,还有些不屑的成份掺杂其中。
“你别想多了,他们两人自由恋爱,一向感情就很好,再加上有了小的,这感情能差到哪里去。”端木松毕竟没有女人来得敏感纤细。
“要是跳跳还在的话,我当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端木松一听自己的妻子提到跳跳这个名字,连忙拿手捂住她的嘴巴,并不安地用眼往楼上瞄去。
“你可千万不要在小尘的面前提起她的女儿,这本来就是她心中永远疮疤,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好了,我知道了,拿开你的手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洗过。”钟海棠推开他的手,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一边又用自己的手掌抹嘴唇。“你等下记得一定要给秦然打个电话,让他越快回来越好。”
“知道了。”端木松听二楼静得出奇,心有余悸地说道。跳跳是女儿永远治不好的心病,万一被她听到,又要引得她一番伤感了。她怀闹闹时,心情波动得很厉害,那时端木松正担心自己的女儿会患上忧郁症。
端木尘替他们老两口安排了一间房。这房间平常是没有人去过夜的,她知道钟海棠有洁癖爱干净,里里外外地抹了一遍,尔后又打开柜子,给他们准备一床新的被子与枕头。但是想到她这个继母是出了名的难弄与挑剔,于是走出门口,想让钟海棠选花色。听到他们两人在楼下聊天,无意间竟然让她听到了跳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