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回去了?
阿薇怔怔地望着那个身着粗布衣裳却气势不凡的男人。
自己差点就以为可以不用回到每日打打杀杀的暗卫生涯,城南的日子清苦,可……
可却是自己最欢喜的日子!
“别……”
走这字还未说出口,阿薇便觉得自己的左肩一紧。
她立刻回身,厉声道:“什么人?”
“阿薇,你怎会在这里?公主派人找了你许久。”
直到阿薇回头,这才认出这男人是穆南公主身边的暗卫。
“我……”
那男人脸色一变,突然一把将她扯到了树丛中,压低了声音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阿薇叹了口气。
这么久的日子过去了,差点……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连身手都差了许多……
所以说,自己这段日子……就如同一场梦?那个唤作冷风的男人就这样走了?
她蹙了眉头,却再望不见那背影分毫……
此时的围墙后,凌乱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一身淡紫色、上绣芙蓉花瓣的华服衬得怀淑公主更是美艳华贵。
她伸手微微抚了抚那支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面容上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胆寒连连……
她此时则走在最前头,向着上房正院的方向而去。
“本宫说了!本宫的坠子掉在了贺礼中,那可是本宫的父皇所赠之物!本宫今日是答应了要给众位夫人赏玩的!”
一旁驸马府的管家忙小跑着跟了上来,急声道:“长公主殿下!可……可小人还没有回了我们殿下……”
这个时候长公主殿下还在新房候着,谁知道这怀淑长公主要做什么?!
怀淑长公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本宫不过是去寻一物件,难不成你这狗奴才是说本宫的皇姐对本宫如此不善?”
后头跟着的几位高门贵府的夫人们也忙开口劝道:“长公主殿下不过是去寻坠子罢了,大不了等到寻着了,你晚些去回了怀清长公主,今儿个可是大婚,怎能用这点子小事扰了这驸马府的喜庆?”
“是啊,你这管家也忒没有眼力劲儿了……难不成怀淑长公主还要图那库房的什么劳什子东西?”
“就是……你是要拂了天家颜面?”
……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管家只得陪在一旁,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他后退了几步,对一旁的小厮小声道:“赶紧的,派个人去院儿里……将这件事回了长公主殿下。”
那小厮见这阵势也觉得骇人,正色地点了点头,忙转身往新房而去了。
怀淑瞥见这管家的动作,不以为意,侧过头冷哼了一声。
即便是怀清她知晓了又如何?
等会儿那场好戏还怕自己这个好皇姐不知道呢?!
请了江锦言那样颜面尽失的女人来给自己插簪?此刻这可是下不了台了……
自己就是要她好好下一下脸面!自以为是的清高?还端着什么嫡长公主的架子?
如此的昏礼,倒也衬得上她这局面!
没多一会儿,待到众人接近了那
库房,却是隐约听到了里头传来了什么声音。
似乎还有撞击木箱的声音……
怀淑长公主自然是会意的,这里头可不是自己安排的一场大戏?
她心中一乐,面儿上却是状似不解,低声斥道:“管家,这个时辰库房中竟然有人?这般的禁闭房门是要做什么?!”
那管家虽说是不明就里,但心里却是突地一跳。
眼前这库房房门紧闭,里头却还真是有隐隐约约的声响!
不管如何,这昏礼上出了任何岔子都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他心中一急,忙道:“长公主殿下,许是有丫鬟在里头清点物件,不如小人派人进去帮殿下找寻……”
不管是什么事,这把柄可不能落在怀淑长公主的手里!
怀淑见他想要推脱,柳眉一竖,厉声道:“慢着,莫非你这是监守自盗?!本宫的皇姐一向待人随和,本宫可见不得她被你们这群奴才蒙骗!是不是有人心怀不轨……打开库房便知!”
说着怀淑瞥了眼一旁的一群太监,“给本宫去开门!”
待到那几个太监走到回廊下,听到里头的声响时,都是脸色一变……
走近了听,这……实在是让人脸红耳热。
这里头有人在***?!
而那两个男人做好了周承瑞吩咐之事,匆匆返回之际却见到一大群人围住了那库房……
“大哥,这事儿不对劲儿啊!”
“我看也是……赶紧走!反正银子也拿了一半了,趁没天黑赶紧离了洛阳……”
说着二人四处望了望,悄无声息地离了这里……
“没用的东西!”怀淑长公主瞪了那几个顿住动作的太监,转身对一旁的彩绣道:“去开门!”
怀淑身边站着的彩绣则点点头,快步上前,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了库房的门……
库房中早已经是一片狼藉了,衣衫凌乱间隐约可见一男一女仍拥在一起。
“啊!”
彩绣虽然还未看清里头的情景,但一见到人影便只记得怀淑长公主的吩咐了。
一定要闹得越大越好。
于是喊叫起来也是声音极高的。
门一打开,一股新鲜的空气便灌了进去,冲淡了早就燃尽了熏香……
一股凉意袭来,再加上那声惊呼,周承瑞迷离的眼神也渐渐凌厉起来。
回过神,他瞥了眼身下未着寸缕的女人,随即便蹙起眉头一把推开了她,抽身出来后兀自取过地上的衣裳披了起来……
这时那些个跟在怀淑长公主身后的后宅夫人们听到这惊呼声皆是心中一凛。
什么叫皇家事不予置喙!要是瞧见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那可就是惹了天大的麻烦!
不一会儿,这些个贵妇们都心有灵犀一般,纷纷后退了半步,可却又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互相对视着。……
这到底是件新鲜事儿啊!
怀淑佯装不解,却是扬着嘴角走了过去,却见到彩绣白着脸不敢前进分毫。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怀淑嘴角微微上扬,却在瞧见了里头的情景时,突然笑意一凝。
那
衣衫仍有些凌乱的男人……不就是自己的皇兄周承瑞?!
而那个女人哪里有半点像江锦言?!
这……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她瞬间便白了一张脸,彻底说不出话来……
周承瑞则沉着脸披上了外裳。
自己倒是没料到,自己会中了招!
这件事还须得瞒下去……
门前的怀淑回过神后也是脸色大变!
这事儿不能公之于众!皇兄的脸面得保住……不然连同着一母同胞的自己也要受牵连!
她回身正色道:“彩绣,送各位夫人去前厅。”
随后她背过了身,遮住了库房的门,对那些个想上前一步的后宅贵妇道:“今日驸马府乃是大喜,是怀淑的不是,下回必定亲自宴请各位夫人,那时必定请各位瞧更新奇的玩意儿。”
彩绣也猛地回了神,忙上前引路,“还请各位夫人随奴婢前去前厅赴宴。”
那几个贵妇见怀淑长公主的脸色不佳,只得悻悻地跟着那宫女往前厅而去了。
怀淑瞥了眼一旁的那些个太监,其中还不乏驸马府当差之人。
其中李太妃的人手已是不知该如何,纷纷往筵席而去了,这要是出了大事……他们知而不报的话,还要不要头上的脑袋了?!
想到了可能会有的情况,怀淑急声对不远处的护院道:“派人守住这里,不得让人靠近!”
“怀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的地方……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院子外头,一身大红喜服的怀清带着几个宫女赶到了库房,脸上也不知是因为抹了厚厚的脂粉还是因为恼怒,更是显得白了几分。
“到底所为何事?!要在这驸马府大闹一场?!”
两人的剑拔弩张之势让周围的一应太监宫女都屏住了气息。
众人都默默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此时的库房之中,已是穿戴周正的周承瑞侧身瞥了一眼渐渐回过神的江锦芊。
仍侧身躺在地上的江锦芊也在方才灌进来的一阵冷风和外头的吵闹声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望着一丝不挂的自己瞬间便愣住了,略一动弹,腿间的疼痛便席卷而来!
望着身上的痕迹,这个情况她江锦芊哪里还能不懂?
她脸色一白……可却又不知是为何会到如此地步!
待她望见已着好衣裳的端王时,内心一下子便翻腾了起来。
如此地步未必不好!端王还能不娶了自己?
更何况……自己到底也已经是他的人了……
入端王府是唯一的办法了!若是得了端王的宠爱,自己起码是能做到侧妃的吧?
想到了自己在靖安侯府的憋屈,她心里一横。
如今只有得到这个男人的怜惜才是自己的立足之本!
她咬了咬唇,眼眶中的泪水立刻便夺眶而出、泫泫欲泣的模样加上那张苍白若纸的脸庞,更是添了几分令人怜惜之感。
“王爷……芊儿……芊儿愿意一死以护王爷名节。”
她手中紧紧抓着自己的外衫,肩上的点点红痕仍是清晰无比,无不彰显了方才欢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