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静静留在远处的亭里。猛地一个惊觉着,不对,刚刚不久前,前面不是来人说,王上微服到府上看小姐吗?都这么好一会儿了,王上人呢?她刚从前厅折过来,王上已经不在了,人呢。
不会是——莲侍四下扫略去。廊子的尽头,几近隐入暗处的地方。
那人不正是……
天啊,这还了得。
回望到亭中,小姐和卫公子挨坐着那么近。
这看着,怎么都是手帕传情的画面呀……
王上在这站着多久了?
她无法想象王上此刻正怀着什么样的情绪看着亭中的一幕幕。
希望事情没她想象得那么糟糕吧……可暗处的投来的目光里,她分明看到了冰与火的交锋。
莲侍直觉手脚一阵发麻。
千万,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啊。
好半晌,莲侍惊悚无措地立在原地。
眼见得小姐和卫公子出了亭子,几乎是同时,郝连成的身影也融入了墨色。
……
“莲侍,你怎么了?”唯墨望着莲侍一红一白的神情,不禁诧异。
“没有的小姐,我刚刚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惠姨她……”
“没有,是猴子少爷找娘亲了。”
“表哥,我过去了。”
“嗯,去吧。”
要不要告诉小姐呢……
“莲侍?”
成王爷,不,是王上不也没什么大反应吗……还是不要多言吧。没准,没准她几句话过去,把事情搅得更复杂了。“小姐,我们赶紧走吧。”
“哦。”
三日后,怀州州牧李方衽交出兵权,愿意接受朝廷和平归一。其余几州纷纷效仿,一表归顺拥护祁国王庭的决心。
第五日,告别了卫府上下,唯墨随朝廷大军踏上了回京都的路途。
所到之处,百姓们夹道迎接他
们拥戴的王上,庆贺声、礼赞声不绝于耳。
行进半月,队伍直抵京都。
……
大雅馆——
如今的王宫里,她的宫殿仍命名为大雅馆。
“娘娘,这些都是王上给您的赏赐。王上离京多时,如今要事烦身。让老奴代为转达,希望娘娘喜欢。”
接连扫去,全是精心挑拣的奇珍首饰。从前的她,该是欢喜的吧……
“有劳高公公。”
“老奴告退。”
宫人们鱼贯而出。入宫两日,除了时不时过来的赏赐,也算平静。
娘娘。
现下宫里人都这么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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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当初所言为何不成事实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宫中虽已有不少女人,但都未被真正册封,宫人们称呼她们“主子”。只因老王驾崩未满一年,且祁国宫规,须先立后,才会册封妃嫔。
待到册封,她请旨去冷宫吧。她清楚,这颗心不属于这里。她楚唯墨无心奢望什么,猴子离了身,倒不如求个心静……
连日下来,写写诗,作个画,很快已到夜深。
寝殿内喝着香茶,猛地想到此刻身在西南的猴子,心疼的滋味似漫天的的黑尘袭来。
“……王上。”
意识到前人的出现,唯墨瞬间呛了口。随即果断放下杯子,朝他福了福身。
“还好吗?”
“哦。”不晓得郝连成问的是她近来安好与否还是问她有没有被呛到,唯墨只是轻轻应了声。
“墨儿,你非得这样吗?”
她“王上”“王上”的请安已经让他非常不适意。
她以为他感觉不到吗,他稍稍靠近她一小步,她便故作自然地往后移动一小步。郝连成无措暗恼,却又不得不缓和下情绪面对。
“什么啊?”
三年了,郝连成在她的生活中已经隐去了。如今让她
接受郝连成又将出现在她今后的岁月里,一想到无休止的曲意逢迎,油生的委屈和抑郁就膨胀得她难受。
失神之际,郝连成已怀抱住娇躯。埋首于柔软的发丝中,他迷恋地轻嗅着熟悉的兰香。
唯墨几乎是僵立着落在他结实的怀抱里。从怀州城一路过来,出奇的,她和郝连成除了平日里惯常的对话就没再有过多的接触了。他丝毫没有谈起关于三年来的任何话题。
看起来,他似乎很忙。忙着的时候,他的身边总会有柯桥。也有好几个黄昏,她看到郝连成独自骑在逐风上,一连几个时辰只是静默着眺望远方。
郝连成说他不恨她了,但他也不会爱她。他寻她回来摆着,有意义吗?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纵使他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她也无法平抑种种复杂的情愫去为他宽衣解带……
每每思绪至此,她都感到极度地痛苦挣扎。
今夜,她逃不掉了吗……
“休息吧,孤王累了。”感觉到怀中人的微颤,郝连成突然睁开了沉闭的双眸。他径自入了里殿,很快就在床塌上躺了下来。
唯墨不免惊诧,刚刚的亲昵举动,还真让她以为他要……
轻吸了口气,唯墨跟着进了去。内心堵得慌,唯墨试探性地开口道:“王上今夜真的要夜宿大雅馆吗?”
“放心吧,孤王不会勉强你的。”
唯墨徒然一愣,殿中光线已然暗下。
这感觉好熟悉。
当年她初到祁国,好长好长的时间里,人前他们再怎样虚情假意地演着,定没人相信,二人虽同塌而眠却一直相安无事。
想来,真的过了好久了……
唇角不觉浮起一笑,却恰恰好落入了郝连成突然的寻望中。
她在笑什么呢……那样自然的笑容还真是久违了……攻略城池,他一向游刃有余,可遇上楚唯墨,只能求天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