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葬礼结束后,波拿巴家族水涨船高,母子诸人一时间炙手可热,成为巴黎社交圈的名流,甚至还当上了王后的座上宾。对此,路易心生警觉。他本是为了减少活人的威望才竖立死人为英雄,可事宜愿为,拿破仑因是英雄的弟弟而享受到了英雄待遇。他忧其能凭借自身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故而决定将之调离。
10月1日,英格兰平叛战争结束,贝克里伯爵未费多少心力便杀败了叛乱者。此次平叛战争,英格兰本土反乱势力彻底崩溃,原尚可在议会中形成势力的反对派彻底退出了政治舞台。但美中不足,叛乱事件中的核心关键人物霍雷肖?纳尔逊率部下抢夺了一艘本欲销毁的护卫舰离港,自此消失在海洋中。
路易为免霍雷肖?纳尔逊再度潜回英格兰作乱,先将关押已久的查尔斯?福克斯当众处决,后又将英格兰国王乔治三世一家强制迁来大陆,改任命威廉?皮特为有职无权的英格兰总督,并借乔治三世之名义加封贝克里伯爵为英格兰的多佛尔伯爵,使其得以进入上议会,监视并制约威廉?皮特。
这一切后,他又借口“霍雷肖?纳尔逊可能前往印度、北美等英格兰旧势力范围”,任命英雄弟弟拿破仑?波拿巴为法兰西驻印军炮兵少校,星夜兼程赶赴印度上任。同时,他加封英雄母亲波拿巴夫人为非世袭侯爵夫人,并赐予一座科西嘉庄园。
波拿巴一家虽今时不同往日,可他们只贵不富,名声是响亮,金钱却不多。因此,他们仍住在原先的简陋住宅中,过着稍富裕的平民生活。波拿巴夫人本是科西嘉地方贵族之女,生性淡泊,与巴黎的花花世界格格不入。在得到赏赐后,她便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巴黎。
国内诸事办完后,只剩华沙会议尚在进行。会议于九月底开始,一个月来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路易原以为普鲁士、奥地利等国会乖乖就范,却为想到战胜国和战败国重新划分了盟区,打起了外交战。
奥斯曼是1783年战争的最大损失者,更未参加1784年战争,因此,它无论如何是没有资格瓜分战利品的,路易只为了东地中海的利益才打算将高加索一带分给它。然而,奥斯曼首先提出了取回1783年战争时所失去的多瑙河北岸地区,而后又要求恢复克里米亚汗国,并使之重新成为奥斯曼属国。.第一个要求自然而然不会被奥地利同意,第二个要求更是路易所不容许的。所以,奥斯曼和奥地利、法兰西处在敌对状态。
联军在战争时虽一致对外,可各国毕竟各有嫌隙,各有矛盾,这其中以奥地利和普鲁士为最。哈布斯堡家族一直是神圣罗马帝国内部的霸者,纵然普鲁士飞速崛起,亦无法与其全面对抗。但是,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又是何当专研权术之人。他一心要扩展普鲁士、削弱奥地利,此时自不会放过好机会。于是,在奥地利与奥斯曼纷争之际,普鲁士站在了奥斯曼一边。他期望此举能诱使约瑟夫二世将注意力转向失而复得的巴尔干半岛,以避免普奥之间于短期再发生战争。
普鲁士的行为自然也得罪了法兰西,因此,普法两国与其他一些事宜也难以达成共识。首先是格但斯克及维斯瓦河航行权,腓特烈二世坚决不肯将其归还波兰。出于反制,路易授意塔列朗重新分派库尔兰、利沃尼亚所有权,将前者归还波兰,后者送于瑞典。其次,普法两国便是在圣彼得堡和利沃尼亚等原俄罗斯领土上的争议。腓特烈二世反对将这些土地送给法兰西的北欧盟友瑞典,提议将之交还俄罗斯或直接独立。
除这些战胜国,战败国俄罗斯亦有所图谋。俄罗斯自然不甘心失败,更不希望失去圣彼得堡和克里木。圣彼得堡是波罗的海出海口,克里木是黑海出海口。它们一个是彼得一世改革的结果,一个是叶卡捷琳娜二世扩张的胜利果实,无论失去哪一个都将给俄罗斯带来重大影响。于是,俄罗斯利用战胜国之间的矛盾投靠在了势单力孤的腓特烈二世麾下,希望能挡住以法兰西为中心的法、瑞、波、奥四国侵蚀。
11月1日,和谈情况传回巴黎,路易当着送来报告的诺埃伯爵的面便发火了,怒吼道:“腓特烈二世难道想要和我打一场吗?”
诺埃伯爵拾起被丢掷在地上的报告看了看,只见塔列朗密报腓特烈二世正在东普鲁士、格但斯克集结军队。他凝神静气地劝道:“陛下,这件事有待调查。塔列朗不会说谎,但他未必了解普鲁士的真实意愿,腓特烈二世有可能是利用军队来施压,制造一种无形压力,令谈判各国被迫妥协。”
“这可能吗?”路易皱着眉说,“波兰和利沃尼亚不是没有法军驻守,腓特烈二世在现在这个时候调兵到敏感区域,只怕……根据以往的例子,现在的情况和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及七年战争前的情形极为相似,他说不定会趁我不备发动新的战争。”
“陛下,冬天已经到了,腓特烈二世恐怕不会铤而走险。”诺埃伯爵道。
“我不能放松警惕。”路易深吸了口气,以命令的口吻说,“派外交官出使柏林,探明腓特烈二世的意图。若有必要,我希望能在明年春天与他见面。”
“是,陛下。”
路易不想再打仗了。法兰西国力有限,殖民地又未完全消化,常年军事只会令国家衰败。他一直防备出现路易十四时的情形,故而在多年战争后决定收兵,并将注意力转向海外殖民地。为了和平,他不介意暂时向普鲁士低头。
经过种种,他以确信,像普鲁士这类军事国家若失去了最强大的军队统帅腓特烈二世,换上谁为普鲁士国王都无法像往常那样运作。因为腓特烈二世那样的军事天才兼国王少之又少,若继位者无法替代腓特烈二世,那普鲁士便会像一辆缺少了车轴的马车,难以顺利运行。
诺埃伯爵走后,安娜走了进来。路易为能更好掌控宫廷,便封安娜为宫廷总管,同时,他也决定让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特蕾莎长公主两母女复合。
“陛下。”安娜屈膝行礼,一身女装令完美的女性曲线完全释放。
路易走到了安娜侧面,在其耳边耳语几句,而后放声问道:“有问题吗?”
安娜摇了摇头,说道:“陛下的吩咐我可以完成,不过,结果我可不敢保证。”
“我有自信。”
是夜,玛丽?安托瓦内特刚在王后卧室除去衣装,安娜便来求见。
玛丽?安托瓦内特待安娜行礼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安娜深吸了口气,做足了准备,略有羞涩地说:“陛下,国王陛下请您侍寝。”
“哦?真是奇怪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冷言冷语地嘲讽道,“我还以为他今天晚上会去找英格兰的小公主幽会,怎么想起我来了?”
安娜微微一笑,说道:“也许国王陛下是想念您了。”
“安娜,你实话实说吧!”玛丽?安托瓦内特在艾德里安娜地帮助下披上了丝制长衣,并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
安娜犹豫一下,装着无可奈何地说:“陛下,国王陛下最近这几日确实总是去英格兰国王官邸,但是,他并未和任何一位英格兰公主发生什么。因此,他今日不打算再去见英格兰国王了。”
“他是放弃了追求英格兰公主。”玛丽?安托瓦内特欣悦地笑道,“不是每个年轻少女都喜欢他这个三十岁老男人的。”
“陛下是同意了吗?”安娜问道。
“我能不同意吗?”玛丽?安托瓦内特站了起来,接着走到了安娜身边,轻声说,“我如若不过去,他自然也会过来。可我实在不愿意他像强盗一般闯入我的房间,所以只有我过去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进入国王卧室,玛丽?安托瓦内特顿时愣住。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她疑惑地回身,问道:“安娜,这怎么回事?”
刚一回身,她便哑然。安娜已不见了,出现在身后的居然是女儿特蕾莎。
玛丽?安托瓦内特对特蕾莎感情复杂,顿时降低了音量,支支吾吾地问:“怎么……怎么是你?”
特蕾莎面露惶恐,仓促行了礼,接着低头微声道:“苏姗小姐说是父王召见,所以……所以才来了。”
“苏姗?安娜?哼……她们究竟要做什么?”玛丽?安托瓦内特这几日本就因路易与英格兰公主一事烦恼异常,如今无端受骗,不禁心生恼怒。
她正欲离开,房门却关上了。随后,只听安娜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王后陛下,国王陛下希望您能在此住一夜。”
玛丽?安托瓦内特压抑着怒火,语气平和地问:“安娜,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后陛下,等明年您自己问国王陛下吧!”此句话后,门外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玛丽?安托瓦内特贵为王后,不屑自己动手,于是便转过了身。她看着特蕾莎,心中颇不是滋味。
母女两人从未独处过,更未靠得如此近。
晃眼十余年,昔日的婴儿已经长成了少女,玛丽?安托瓦内特心生歉意,可欲说难说,只得沉默地上了床,空余特蕾莎一人孤零零站着。良久,她才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了几个词:“你也上来吧!”
于是,母女俩才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
ps:腓特烈二世应该怎么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