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奔跑陶羽瓷的头发早已凌乱的不成样子,额头和脖颈间冒出来一层细密的汗,在霓虹灯的照射下,竟然油光油光的。
她成功地闯进了“皇家一号”保安的安全范围内,妥妥地被拦住了已经虚脱却还前进的步伐,保安扫了陶羽瓷一眼,“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能进的哦!”
陶羽瓷愣了片刻,她怕自己下一秒站不稳直接倒在保安的身上,努力笑了一下,尽量保持说话流畅,“我是来接人的,不是消费者!”
保安打量了一番陶羽瓷的装扮,鄙夷的眼神悉数落在陶羽瓷的眼底,“你是医院逃出来的?”
看着气喘吁吁的陶羽瓷,又劝了一句,“你什么地方来的就回什么地方去,别在这里碍眼!”
陶羽瓷还想辩解什么,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落在了地上,额头还准确无误地磕在了台阶上。
保安吓得惨白了脸色,幸好有地毯,要不然事就大了!
陶羽瓷没晕,她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执念,她需要把秦邵安完完整整地接出来,安安全全地送回别墅,她才可以倒下。
她双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却没有任何力气,保安扶起陶羽瓷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手掌触碰到了什么*的液体,好像松开烫手山芋似得,将陶羽瓷又扔在了地上。
陶羽瓷背后的伤口被撕裂的更大,疼痛拉扯着她不得不清醒,却被保安一声喊瞢了。
“你是哪里诈尸出来的!”
“我不是,我是来接我——”
她突然禁声,她以什么名义来呢?
早就在离婚协议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而且秦邵安也不止一次地向她强调,他们之间最好是平行线,永不相交!
她心口堵的闷闷地疼,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眼睛却亮亮的,仿佛盛了整个浩瀚的星空。
夜风吹的陶羽瓷太阳穴突突地跳,整个人摇摇欲坠,却还是坚持,“接我丈夫。”
她语调放低了几个分贝,在保安看来她就是自言自语……
陶羽瓷一心系着酒吧里面的秦邵安,哪里有心思和保安对峙,趁着保安不注意的瞬间,像发怒的狮子一般冲了进去……
只是一眼便看见在吧台趴的东倒西歪的秦邵安,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冲过去,勉强对调酒师笑着说道:“我是陶羽瓷,来接他回去。”
调酒师看着眼前一身病服且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像个女鬼的女人,开口又确认了一次,“你就是陶小姐?”
陶羽瓷点头,手不经意间摸了一下后背,粘糊糊的,两个手指头就被血染红了。
她稍微侧身,避开了调酒师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我身体不舒服,还在医院调养,接到你的电话就赶过来了。”
大半夜这么晚,不想打扰别人也是人之常情。
一只大手粗鲁地搂上了陶羽瓷的脖子,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陶羽瓷转头就看见了秦邵安放大的脸,还有扑朔迷离的双眼。
他笑的像个孩童一般,呢喃了一句:“小婉……嘿……”
陶羽瓷整个身体变得僵硬,脸上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凝固,酒后吐真言,这么说,她又成功的自以为是了一次?
她强迫自己忽略掉秦邵安对谢小婉的情有独钟,手轻轻拍了拍秦邵安的脸,“邵安,是我,我是羽瓷。”
她不想这个男人忽略她的存在,只需要一眼,她就可以满足。
秦邵安将陶羽瓷猛的扯进怀里,对准她的嘴就欺身亲了上去,甚至还惩罚性啄了一口,直到陶羽瓷快要喘不过来气时,他才将头安置在陶羽瓷的肩膀上,“小婉,你知道我没有你的日子怎么过吗?”
调酒师在一旁欲言又止,陶羽瓷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便没说出来。
陶羽瓷没有回答,平静地听着秦邵安继续往下说,谁知秦邵安大手一把将她禁锢的更紧了,两只手就紧紧横跨了她背后的伤口。
疼的她都快掉眼泪了,陶羽瓷愣是咬着牙没有出声。
“我爸逼着我要我和我讨厌的女人在一起,陪着她,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小婉,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释放真正的自己,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陶羽瓷拍了拍秦邵安的背,他们就是一条爱情链ABC里的A和C,中间永远隔着B,在我爱你爱她这条路上永无止境。
她觉得累了……
若问她这世界她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她肯定不假思索地说,秦邵安的心里。
但是她没有那张永不返程的单程票。
“邵安,我们回家。”
秦邵安听到谢小婉对自己说那几个字,高兴的眼睛都快眯在了一起,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他以为谢小婉真的不在意他了,以为他不解释她就会真的毅然决然的离开。
两情相悦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他却拥有了,哪能不开心。
秦邵安站起来时都是紧紧地抓着陶羽瓷的手臂,生怕他的“小婉”跑了似的。
陶羽瓷咬着下唇努力拖着秦邵安的身子转身,却看到了炽白灯光下穿着明黄色裙子的谢小婉,她冲过来就对陶羽瓷来了一巴掌,陶羽瓷一个踉跄差点松手将秦邵安扔了……
“陶羽瓷,你哪里来的勇气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邵安?一个不爱你的人,你既没有能力留在身边,还要这副死乞白赖的样子,装给谁看?”
谢小婉真想连手里的包都一同甩到陶羽瓷的脸上,她站稳讽刺地看着陶羽瓷,“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会有哪个男人要你!”
陶羽瓷只觉得全身发冷,就连后背的血都被凝固了一样。
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甘示弱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接我男人回家!你就趁早消失在我们面前吧,省的我看的多了吃不下饭!”
谢小婉恶毒的话语一句也不吝啬全部吐出来喷给陶羽瓷,她上前一步,直接推开了陶羽瓷,想要一人扶着秦邵安离开。
陶羽瓷直直碰到了石英石台面上,这一次毫无预兆地,抵御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直接晕了过去。
秦邵安的手牢牢地扣在陶羽瓷的后背,迟迟不愿意松开。
调酒师急忙跳出来,用看小偷一般的眼神看着谢小婉,“你还有没有人性!”
谢小婉吓得也不清,嘴里为自己找借口,“我怎么知道她一推就倒,跟个木乃伊似的。”
调酒师打横抱起陶羽瓷向外面走,谢小婉看见陶羽瓷接近透明的脸,猛的转头,也扶起秦邵安匆匆忙忙离开。
就连医院的急诊医生都在值班室睡着了,调酒师敲了半天玻璃门,才见医生出来。
“你是病人家属?”
“不是。”
“那赶快通知家属!”
医生就粗略检查了一下陶羽瓷的伤势,叹了一口气,“这反复感染,反复让才恢复一点的伤口又比之前还惨不忍睹,是不要命了啊……”
调酒师从兜里摸出来在地上捡的陶羽瓷的手机,本来打给陶父的,一想,或许没有那么严重,便看到了下面的另一个联系人,“戚慕”。
打完电话给医生通知了医生就离开了医院,他还在工作岗位,不能擅离职守。
戚慕睁开眼大脑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奔跑了起来。
他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这才多长时间,陶羽瓷又把自己搞进急诊室了?
他来到急诊室,医生说:“背部我已经给包扎过了,这几天要格外小心,别再引发反复性感染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没有一个爱惜自己的身体,都在拿命生活,多贵……
戚慕自责的不能自己,“羽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昏迷中的陶羽瓷眼角落下一滴泪来,戚慕心疼地替她擦掉。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静静等待陶羽瓷醒来,然后寸步不离的跟着,绝不会给别人再伤害她的机会。
即使她昏迷,还是会叫那个人的名字,“邵安……”
傻瓜,你爱的人并不是秦邵安,有许多你并不知道的事。
第二日晨光熹微的时候,陶父打来电话,戚慕接起,“这两日羽瓷怎么样?”
戚慕顿了一下说了违心的话,“她挺好的,出去散散心,再回来看你。”
“小慕,麻烦你了!”
“伯父,您见外了!”
陶父不知道陶羽瓷再次进医院的事情,公司的事情想必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了。
谢小婉摆明了要把陶氏公司整垮,要不然也不会在改成婉安集团之后还那么我行我素。
戚慕放下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到片刻就有人送了早餐过来,只是豆浆和低脂面包。
他在等陶羽瓷醒来,少吃一点点,希望她可以忘记那样的不愉快。
医生进来查房时说道:“不能让她再睡了,叫醒!”
昏睡和打了麻药已经深度嗜睡都是有可能导致病人休克性死亡的原因,他们医院万万不能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这个小姑娘还是陶振业的千金。
戚慕遵循医生的建议,摇醒了陶羽瓷,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病房,“戚慕,什么时候换病房了?”
戚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