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洛顺利地胜出第二胎时,晋国大臣们的心都放松了,夫人生的还是一个儿子。终于,他们的君后又有两个儿子了。
这第二个儿子,生下来便粉粉嫩丅嫩,圆圆肥肥的,一点也不像他的父母,长相极其平凡。
面对众臣,泾陵举着次子朝空中一晃,大声喝道:“此儿名润。”
在泾陵的身后,他的大子倚在床榻前,肥肥的小手抓着他的母亲,一双圆滚滚的墨玉眼,冷清清地看着欢喜的父亲。
瞅了一眼父亲,在瞟一眼父亲手中的弟弟后,他转向他的母亲卫洛,小嘴一抿,奶声奶气地说道:“母亲,弟不美。”
卫洛一怔。
她转过双眼,好笑地看着大子,看着看着,她突然从儿子的眼中,瞅到了一点羡慕。当下,她伸手扶上了大子的脸颊,温柔地说道:“痴儿,你与弟,君父都喜欢。”她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在妒忌了。“
泾陵正抱着次子大步走来,他听到母子两人的对话,不由脚步一顿。
他转过头去,看向站在卫洛身侧,脸孔神情似极了自己的大子。看着看着,他心中一软。
他把次子交到一旁的侍婢手中,大步走到大子身边,把他搂入怀中。
重重地抱着他,泾陵盯着大子的双眼,说道:“我儿名成师,便是欢喜胜利之意、“
一如既往,他说话总是很简单直接。
二岁大的孩子,却已满足了,他慢慢地抿起嘴唇,嘴角浅浅地一扬,卫洛注意到,当泾陵放下他的时候,大子便跑到他弟弟那里逗弄起来。那小脸上的墨玉眼晶亮晶亮的。
次子润出生几个月后,便是晋国会盟诸侯于九原的日子。
泾陵早已出发往九原去了,诸位重臣只有一二人留守新田,当然,卫洛也是留守之人。
早已休养过来的卫洛,领着两个儿子,坐上没有标识的马车,在新田街中慢慢逛荡起来。
大子倚在卫洛的身侧,正低着头摆弄着一个木制的马车,这玩意,是墨匠送给大子的礼物。
次子润才几个月大,正含着手指,笑眯眯地看着他的母亲,依依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
走着走着,马车突然一停。
接着,稳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夫人,有一妇挡道。“
自大子出生后,稳公便寸步不离的相守。现在他充当了卫洛的驭夫。
卫洛缓缓掀开车帘。
透过纱帽,她看向五步外的那个明丽的少女,问道:“汝何以教我?“你挡下我的马车,有什么指教吗?
那少女盯着我,头一昂,声音清脆地问道:“你,晋夫人否?”
卫洛微微皱眉,点了点头,道:“然也。”
“善。”
那少女盯向卫洛,认真地说道:“闻晋夫人自恃色眼无双,独占晋君。妾,吴娃也。愿与夫人一较容的。”
愿与夫人一较容色。
这个面容只是清理的少女,居然说,她定向与卫洛比较一下美色。
卫洛哑然失笑,她好笑地问道:“若你容胜于我,又当如何?”
那少女闻言,小脸一亮,她声音脆脆,快了地说道:“若妾容胜于你,妾愿向东街许郎求娶。”顿了顿,她语气比得上卫洛,他亦愿只有一妻。妾痴徐郎久矣,若不嫁他,终不甘也。“
卫洛听到这里,樱唇一扬。
她看着那少女,缓缓的,举下了头上的纱帽。
就在她取下纱帽的那一瞬间,那少女脸色一白。
她盯着卫洛,半晌没有移眼。
直过了许久,那少女才苍白着脸,喃喃说道:“妾不如夫人远甚。“
卫洛望着她,温柔一笑,淡淡地说道:“然,东街徐郎,也不如晋侯远甚!”
那少女一怔。
在她怔忡的时候,马车开始启动。
一直到卫洛的马车去得远了,那少女还在回想着卫洛的那句哈。
这一次会盟很顺利。正如会盟前的卜辞上显示的:“大吉!当成中原之主。
会盟之后,晋国便是霸主了。
整个晋国,在九原会盟后,都沉浸在欢喜得意当中。特别是大臣们,晋国是在他们执政的时候成为霸主的,他们会因此成为史册上千古流芳的人物。因此,他们的欢喜是无法言喻的。
有时候,卫洛都有点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人,怎么会这么爱名呢?
也许,卫洛都有点无法理解,这是时代的人,怎么会这么爱名呢?
也许,是因为他们信奉鬼神,信奉人死后,神灵不灭,拥有了美好仁德的灵魂,会升到天上,会与诸神一起永生。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间太多的无常,就算是王孙公子,也难保灭国亡身。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得到了利益又能如何?发证都保不住,不如求名,求身后之名,求死后永生。
成了霸主后,泾陵便带着浩浩荡荡的诸侯队伍,去工大不曾会盟的郑国。
当泾陵征服了郑国,逼得郑国,及附属在郑国后的五六个小国一同向霸主晋君低头,胜利回师时,已到了年底了。
次子都已经开始哇哇学话了。
二岁多快三岁的大子,明显的比以前活跃了些。
这一天傍晚,正是夕阳西下,景色华美时。院落里,泾陵坐在塌上,怀拥着卫洛,与她喁喁细语。
就在这时,一阵蹬蹬蹬的奔跑声传来。
却是大子踉踉跄跄地向两人跑近。大子的身后,稳公正背着双手,远远地含笑看着。
泾陵抬头盯了儿子一眼,低喝道:“何步履仓惶若此?“
步法匆忙,急急奔跑,都是不符合贵族风度的行为i
大子听到君父的训话,立马脚步一顿。
他刹住脚步,腰背一挺,小脸蛋昂起老高,顺便拂了拂衣袍后,步履缓慢地向两人走来。
他径直来到卫洛身前。
在泾陵的瞪视中,大子从从容容地把身子朝卫洛怀中一倚。然后,他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向他父亲说道:“儿思母怀,请君父礼让。“
这小搅和居然说,他想念母亲的怀抱,请君父让一番,轮给他来靠一靠。。。。。。
泾陵的脸瞬时青了。
卫洛低着头,咬着唇忍着笑。
一阵沉默后,泾陵轻哼一声,依然僵在那里,与儿子大眼瞪小眼。
卫洛知道,此时的泾陵,很郁闷很难堪。儿子都这样说了,他不好不让,可是,堂堂君父,被儿子这样挤兑后,在顺从地让出妻子,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所以,这一次父子两人僵了很久,大眼瞪小眼瞪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