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是回宫,还是去白家?”见端木凌然迟迟无法做出选择,他身后侍卫统领忍不住出声问道。
“回宫。”端木凌然冷剜了那个多事的侍卫统领一眼,他又不是不知道,几天前他嫌着无聊,抱着安安去白家找笑笑玩,结果不知怎么了,安安抓伤了笑笑,这下好啦!疼笑笑如命的白练发飚了。
没差点直接将他跟安安杀了,两人被撵出白家,灰溜溜的回宫。
白练还放下狠话,将他跟安安当成拒绝往来户了,说什么见他们出现在白家,见一次杀一次,见他们离笑笑五十步之内,见一次灭一次。
白家在楚南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虽是楚南国皇帝,却也不敢与白家撕破脸兵戎相见。
其实,端木凌然不怕与白家兵戎相见,他是怕与白练撕破脸,别看白练只有十多岁,他能当上白家当家,除了他是唯一的继承人,还有就是他的势力,一身的阴邪。
白家。
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西门疏,端木夜不安的再次问道:“练,你确定她没事?”
“端木夜,你这是第十一次问我了,若是再有十二次,你信不信,我真让她有事。”白练的语气不佳,如果不是看在笑笑喜欢她的份上,如果不是看在夜喜欢她的份上,他真想整死这女人。
上端侍您问。好不容易找到治好笑笑的办法,他立即将消息传给夜,不曾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这女人真将东方邪给杀了,她就不能晚一步吗?等他取走东方邪的血,治好了笑笑的病,要杀要剐随她的便。
端木夜闭嘴了,他深知白练说到做到,白练若是翻起脸来,六亲不认,谁拿他也没辙。
握住她的柔荑,端木夜深情的注视着沉睡的西门疏,这一路赶回来,真是辛苦她了,原本到了楚南国境内,他们可以慢慢赶路,可她却等不及,她想快点见到孩子们,硬是逼着他赶路,他若是将她的话视若无睹,或是敷衍充耳不闻,她就跟他急,在她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妥协。
一路上他知道她是在强撑,他心疼她,却也没办法,她若是倔强起来如头牛,她怀孕不肯吃他给的药,他都解释说,他是药师,保证这药没事,对她的身体跟腹中的孩子都无害,可惜,她相信他的话,却不听他的话,还找理由回击他,说什么见药三分毒。
“练,我求你一件事。”端木夜突然开口,目光眷恋的舍不得从西门疏睡颜上离开。
白练一愣,他居然用“求”字,心里也有些了然,除了眼前这女人的事,夜是不会求他,就连让他救她,也只是用命令的口吻。
“我拒绝。”白练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练,我求你还不行吗?”端木夜的音量尽可能的放低,凤眸移向白练,眸中闪过一抹乞求的光芒。
如果他口中的“求”字让他震惊,那么那乞求般的眼神让他惊愕,这还是他认识的不可一世,傲然独立的端木夜吗?
“我只知道你为了西门疏可以没底线,而此刻看来,你为了这女人也可以做到没底线,端木夜,你不是爱西门疏吗?你这样为了另一个女求低声下气的求我,原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白练冷邪的语气里透着讥诮。
当初为了西门疏,他都不曾求过自己,而今为了甘蕊儿他却求自己。
他不就是要自己别告诉她,是她亲手毁掉了治愈笑笑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坦白说,他真是恨不得她一醒来,就告诉她,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爱笑笑,他就要让让她追悔莫及去。
“她就是西门疏。”端木夜突然说道,低沉的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了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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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子夜般的眸子,深情的望着西门疏,端木夜握住她的手一紧,低头爱怜的亲吻着她的手背。
她就是西门疏,白练猛的一愣,目光透着犀利与审视,只见端木夜眸底的深情显露无疑,还有躺在床上女人的这张脸,思忖片刻,问道:“如果她就是西门疏,躺在冰棺里的那个又是谁?”
如果眼前床上躺着的女人是西门疏,躺在冰棺里的那个也是西门疏,白练可不觉得这世上有两个西门疏,两个里面一定有一个是假的,夜认定眼前这个是,那么冰棺里面那个就可疑了。
“也是西门疏。”端木夜回答,低沉的语气里透着坚定,也夹着几分庆幸的喜悦与惋惜的沉重。
对,是沉重而悲痛,在他听了她所说的真相,在得知疏儿柔体死了,灵魂还活着,仿佛那颗死去的心又活过来了般。
他爱疏儿,并非只爱她的柔体,而是她的灵魂,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占有她,当然,如果能得到她的柔体,他会觉得此生更加圆满,上苍更加眷恋自己。
也是西门疏,这不是白练预期的答案,白练微眯起妖娆的凤眸,散发出来的光芒高深莫测,心里踌躇着端木夜的话,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真的令他很不爽,于是乎,他就怒了。“端木夜。”
“这事说来话长,等空了我再如实叙说给你听。”端木夜扭头,睨了愠怒的白练一眼,鬼神之说匪夷所思,姑且不说白练信与否,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白练微不可见的拧了下眉,不悦的质问道:“你现在很忙吗?”
他可不觉得端木夜忙,有时间守着这女人睡觉,没时间说给他听,有这样的道理吗?别忘了,现在是谁在求谁。
笑笑莫明其妙的喜欢这女人,就令他心里对她有负面心里,现在他好不容易想到治好笑笑病的法子,还没施展的机会,唯一的药引都被她毁了,夜还要他隐瞒她,对她的意见就更大了。
端木夜自然听懂白练话中之意,迟疑片刻,还是将西门疏的手放回被中,为她掖了掖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去你书房说。”端木夜起身,来到白练面前,白练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他现在是有求于自己,如果再不将姿态放低点,他就将用东方邪的血做药引救笑笑的事说出来。
端木夜所谓的书房就在隔壁房间,如果走远了,他也不会去。
两人走出房间,白练率先到隔避房间,推开门走进去,便见端木夜没跟上,原以为他恋恋不舍,却见他的目光锁定在院中。
凤焰跟墨站在一边,九儿陪着笑笑玩得不意乐乎,而白练见端木夜的目光紧锁在院中的九儿与笑笑身上。“你不会是看上九儿了吧?”
“无聊。”端木夜狠狠的蹙下眉,音色极为冷厉,他看上九儿,他的眼神像是看上人的眼神吗?凌厉的目光落到白练身上。“那鬼丫头不靠谱,你放心让她陪笑笑?”
端木夜觉得很意外,白练很宝贝笑笑,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他信不过的人,是绝对无法靠近笑笑十步之内,白练跟九儿熟吗?这么放心将笑笑交给她,他就不怕她把笑笑磕着碰着了吗?
“放心。”白练给了端木夜一个肯定答案,端木夜剑眉愈加紧拧,眸底划过阴翳,白练想到九儿叫端木夜大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下来又丢出一句。“那小丫头挺好,我看是你对她有意见。”
端木夜眯起双眸看着白练,九儿跟白练差不多大,白练却叫九儿小丫头,他以为自己很大吗?
心里暗忖,这时候说她好,等她缠着笑笑你都无法插足进去时,就知道她是不挺好了。
他可是有经验,起初救九儿时,他也觉得九儿不错,相处久了,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阅人无数,也有走眼的时候。
端木夜跟白练进了书房,一个时辰过去,他们都没出来。
“笑笑,你说两个大男人在里面做什么?”九儿拉着笑笑的手,指着紧闭的书房,灵动的双眸里散发出邪光,她虽在陪笑笑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是她的本事,她可是眼睛睁睁的见他们走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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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好奇心过重的她而言,等待是相当难受,时间短不会引人注意,时间长了就会引起她的好奇心。
笑笑看了看四周,直接无视凤焰跟墨,俯在九儿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猜。”
“我猜得出来,还会问你吗?”九儿纤臂一伸,一把将笑笑搂在怀中,心里有些酸酸的痛着,如果不是得知笑笑近六岁了,还以为笑笑只有三岁。
笑笑仰起小脑袋想了想,咬着手指,笑米米的看着九儿。“九儿姐姐,我们进去看看。”
九儿摸着下巴,考虑着笑笑的话,白练对她没敌意,那是因为白练不了解她,低眸睨着怀中小人儿,笑笑身子不好,别看白练没有危险性,一旦发怒起来,那可是要见血,她很聪明的只陪笑笑玩,绝不缠着笑笑,笑笑这身子骨也经不起她缠。
“如果去看他们,我宁愿去看你娘亲。”九儿诡谲一笑,手指着西门疏房间的门。
“好。”笑笑也想去看娘亲,爹爹不让,练哥哥让她陪着九儿姐姐玩,说九儿姐姐是客人,她这个小主子要好生招待。
听到九儿的话,墨跟凤焰面面相觑,顿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在心里哀吼,拜托小姑娘,你一个人挑衅主子的底线就算了,别怂恿笑笑跟你瞎起哄好不好。
九儿牵着笑笑,很老道的四下瞄了一眼,猫着身子朝西门疏的房间走去,仿佛在做贼一般。
见状,墨无奈的翻白眼,就连冷若冰霜的凤焰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何必走得跟做贼似的,她用这种目光瞄谁啊?难道他们不是人吗?还是在她看来他们是给她掩护的吗?
房间里,兴许是睡久了,西门疏悠悠转醒。
“嗯。”西门疏轻嗯了一声,惯习的抬手抚额,睁开眼睛便对上四只睁得大大的眼睛,微微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九儿她是习惯了,然而此时却多了一个笑笑。
笑笑......她是在做梦吗?可为何如此真实?
“娘亲。”笑笑见她醒来,兴奋的扑在西门疏身上,小脸蛋儿亲昵的贴在西门疏脸颊上,不停的唤着她。
“笑笑。”这不是幻觉,那小小的重量,那糯糯而甜美的声音,那柔嫩的小脸蛋儿,喷出的呼吸带着药味。
“笑笑。”西门疏也激动起来,捧起女儿的小脸,猛亲了一番,用那慈爱的吻诉说她对笑笑的思念。
九儿退在一边,感动而羡慕的望着这一幕,浓浓的思念之情在心里泛滥成灾,鼻子酸痛得厉害,眼眶里蒙上一层水雾。
她也想爹娘了,长这么大,从来没离过家,而这次不仅只是离家出走,还从北苍国来到楚南国了。
“呜呜呜。”九儿默默流着泪,没一会儿就哭出声,仆在西门疏身上,毫无形象般的哇哇大哭,眼泪鼻子全抹在盖在西门疏身上的被褥上。
笑笑听着九儿哭,也跟着哭了出来。
“九儿,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了?”西门疏吓了一跳,赶忙坐起身,将一大一小的身子揽入怀,她知道是九儿起的头,只要安抚了九儿,笑笑自然也跟着不哭了。
“不好,九儿不好,呜呜呜。”九儿扒在西门疏肩上,脸贴在她脖颈间,泪水顺着那微开的衣领滑落,湿了她的衣领。“九儿想家了,九儿想父......爹娘了。”
西门疏一愣,想到九儿叙说的遭遇,家被坏人毁了,爹娘也被坏人杀了,好不容易跟姐姐逃出来,又碰上土匪,姐姐给土匪糟蹋了之后自杀了,只剩下她,幸亏被他们所救,否则她也会被凌辱至死。
“九儿,别哭,你有家,你有亲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西门疏拍着九儿的肩安抚,想到九儿的遭遇就让她想起自己的遭遇,她也家破人亡,她亲人也给坏人杀了。
她比九儿幸运,有个端木夜这么爱她,即使她死了,对她的爱也不减半分,还为她报仇,她感谢老天让端木夜这么爱她,她感谢老天上她碰到端木夜。
她原本无家,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满腹仇恨,是端木夜给了她家,是端木夜给了她亲人,原本她就打算为了端木夜,放弃仇恨,却不料让她意外杀了东方邪,报了深仇大恨。
心怀仇恨的人,无法得到圆满的幸福,只有心怀爱人的人,才能得到圆满令人羡慕的幸福。
她现在就很幸福,有爱她的端木夜,有她爱的笑笑跟安安,端木夜也不介意笑笑的父亲是东方邪,依旧给她最真实,最纯色的父爱。
还有她腹中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也可能弥补在她怀安安时他不在的遗憾。
九儿停止哭声,眸光诡异一闪,哽咽着声音问道:“你的家真是我的家,你的亲人真是我的亲人?”
“当然。”西门疏见她不哭了,抚摸着她的秀发万分肯定。
九儿吸了吸鼻,抬手擦了擦眼睛泪,很委屈的控诉。“可......可木夜大叔不喜欢我,他肯定会赶我走,得到后的失去,我会想不开自杀的。”
“不会,有我在,他不敢。”西门疏保证,木夜是不怎么喜欢九儿,但没关系,即使不能让他爱屋及乌,也不会让他伤害九儿。她了解木夜......与其说是了解,不如说是吃定,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他再不情愿也得顺从她,否则这一路走来,他早就将九儿丢掉了,还会带着她回到楚南国吗?
西门疏知道端木夜所担忧,九儿身上从骨子里渗透出的高贵气质,还有她的言行举止虽玩劣,但她听得出来受过深度的教导,那涵养并非你恶言但能含沙射影过去。
九儿绝非是寻常人家的人,那段凄惨的遭遇或许是她为了博取同情胡乱编造出来,可莫名自己还是愿意去相信,只要她说,无论真假,只要她编得出来,自己就相信九儿,即使知道是假,她也愿意信以为真。
她虽不敢说阅人无数,也不敢说看人的眼光很毒,但她深信九儿不是坏人,她说谎骗人,却没有深沉的心机算计人。
“就知道疏儿姐姐对我真好。”九儿得到西门疏的保证,破涕为笑,擦干眼泪彻底不哭了。
笑笑见九儿不哭了,她也不哭了,笑笑看起来小,却近六岁了,白练将她保护的很好,可有些事她还是听得懂。
西门疏勾唇溢出一声轻笑,轻柔的为笑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清眸里含着淡淡宠溺,笑笑扯了扯西门疏的衣袖,弱弱的说道:“娘亲,笑笑好久都没见到安安弟弟了,笑笑想安安弟弟。”
闻言,西门疏一愣,深深的看着笑笑满是希冀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宠溺的揉了揉笑笑的头顶。“笑笑见过安安弟弟了?”
这让她很是意外,安安在端木凌然那里,笑笑是如何见到安安,难道是白练带笑笑进宫,这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端木凌然带安安来白家。
“嗯嗯嗯!”笑笑点头,兴奋的表明态度。“我喜欢安安弟弟。”
西门疏笑了,真心的笑,她看得出来,笑笑小脸蛋儿上满是为姐姐的自豪感。
还真别说,笑笑跟安安还真是......不同母,不同父的亲姐弟。
“好,娘亲一会儿就进宫把安安弟弟接出来跟笑笑玩。”西门疏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轻轻地抚摸着笑笑柔嫩的小脸蛋儿。
也只有白练不在,她才敢摸笑笑的脸,如果让白练看到,小伙子会跟她急,白练是笑笑的救命恩人,心里再不痛快,她也不会对白练说一句重话,如果没有白练,就不会有笑笑,如果笑笑没了,她会遗憾一生。
“可是......”笑笑垂眸,脸上的笑意瞬间黯然失色,搅着手指。“练哥哥不让安安弟弟来这里。”
“为什么?”西门疏黛眉一蹙,她不相信白练会不待见她的儿子,就凭白练跟木夜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将安安列为拒绝往来户。
听到笑笑弱弱的解释,西门疏了然,脸色也有几分难看,心里也泛起愧疚之意,为笑笑从母体里带出来的病,身子虚弱就算了,还不能受伤,一旦划破手指,会流血不止,很难止住血。
西门疏轻柔的拉高笑笑的衣袖,白嫩嫩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看得西门疏心疼极了,一个小伤口若处理不好,都可能要了笑笑的命,这么长一条伤痕......西门疏不敢往下想。
“你那个安安弟弟下手也太狠了一点吧?”九儿见笑笑手臂上的伤痕,义愤填膺起来,她不了解情况,也没见过安安,虽说都是疏儿姐姐的孩子,但她只见到笑笑,这颗心自然偏向笑笑。
“娘亲,安安弟弟不是故意的,他是不小心划破笑笑的手臂。”笑笑开口向安安解释。
“不是故意的下手都这么狠,若是故意的......”
“九儿,谁允许你带笑笑进来?谁允许你吵醒她?谁允许你坐在她身上。”一道冷冽且有夹着滔天的怒意的声音响彻而起,打断九儿义愤填膺的话。
“你凶什么凶?吓倒笑笑了。”白练不悦的声音响起,越过怒火狂烧中的端木夜,抱起笑笑看也未看西门疏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听了端木夜的叙说,难以置信的同时也为他感到高兴,可是对西门疏他还是有怨气。
兴许是没见过端木夜这一面,笑笑吓得任由白练抱着她离开,小小的身子还微颤着,心疼死白练了,端木夜满是心疼与懊悔的望着笑笑,而白练越过他时狠狠的冷剜了一眼。
小九这次没跟端木夜唱反调,摸了摸鼻子,跟在白练身后离开。
顿时,房间里只剩下端木夜跟西门疏,端木夜敛起刚刚的怒意与愧疚之意,来到西门疏床边落坐,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抬手把她颊边的发丝掠到耳后,低头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担心,笑笑不是没事吗?你要相信白练的医术,有他在,笑笑永远都不可能有事。”
在书房白练也向他说了安安伤了笑笑的事,刚刚进来时,他也瞄见笑笑手臂上的疤痕,这让他很震惊,也亏安安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白练肯定会杀了安安。
西门疏不语,依旧沉浸在笑笑手臂上的伤疤中。
端木夜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到鼻尖嗅了嗅那清爽的发香。“不小心伤了笑笑,安安心里也不好过。”
西门疏一愣,总算有了反应,靠在端木夜怀中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明白,安安到底是用什么伤的笑笑?”
手臂上拉出那么长一条疤痕,那该有多痛?
端木夜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听白练说,是安安左脚绊到右脚,笑笑牵着他的手,所以安安就跌到笑笑身上,手臂刚好碰到安安手上的树枝上,所以就......”
听了端木夜的解释,西门疏蹙眉。“安安手中怎么会有树枝?”
“安安想带笑笑去掏鸟窝。”端木夜菲薄的唇移到西门疏耳际,喷吐出的气息让西门疏耳边痒痒,扭了扭头,想要避开那挑人的痒。
“我不记得安安有这种嗜好。”安安虽调皮,在她面前算乖巧,掏鸟窝的事,他不相信安安干得出来。
“凌然教的。”
西门疏默了。
翌日,端木夜要带着西门疏离开白家,白练也没有挽留他们的意思,笑笑舍不得,想跟西门疏一起走,白练不让,还不让她出去相送,笑笑只能坐在房间里,委屈的瞅着白练。
白练不妥协,笑笑瞅也是白瞅。
为了安抚笑笑,西门疏将九儿留下来陪笑笑,九儿没拒绝,笑笑是她的新朋友,她也想陪笑笑玩几天,端木夜乐了,搂着西门疏离开白家。
十八王爷。
端木夜见西门疏突然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这是哪儿?”西门疏望着牌匾问道,眸子里漾起一丝细细迷惑。1bp2x。
“疏儿。”端木夜微不可见的拧了下眉,他可不觉得她忘了十八王爷,她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这是十八王府。”西门疏敛起眸光,扭头看着端木夜。
端木夜愈加不解了,却也庆幸她没忘记,却不明白她为何故意装傻,搂着她腰际的手臂紧了几分,又怕伤到她腹中胎儿又松开,轻环着她的腰,扶着她的肩。“疏儿。”
“我们不是进宫接安安吗?”西门疏话音未落,端木夜恍然大悟。
端木夜拍了拍额头,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儿,让他心跳都不规律。“等一会儿我就派墨去接安安回来,我先扶你进去休息一会儿,保证你一睁开眼睛,安安就会出现在你视线内。”
西门疏依旧用一种端木夜看不明的目光望着他,对视良久,西门疏才开口。“你不是说回到楚南国帝都,你就带我去见你母妃吗?”
她怕见他的母妃,却也必须见,因为是他的母妃,她的婆婆,不知为何,她心里七上八下,隐约感觉他的母妃不会喜欢自己。
什么原因她也说不出来,从听到木夜说起他母妃,她心里没来由一阵慌张,她深知木夜对他母妃的重要性,他母妃又对他的重要性,绝对不低于她。
一面是亲情,一面是爱情,这两种情在心里同样重要。
她会猜想,如果他母妃不喜欢自己,不接受她这个儿媳妇,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会如何,她又将如何?
也许是因她怀孕,所以心神不宁,也许是......
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之她对自己没信心。
姑且不谈她这个身体的身份,曾经是东方邪的帝妃,他们之间还崁着一个飘舞,木夜的王妃。
“傻瓜,我舅舅带我去军营那年,母妃就搬去紫苔山,二十多年,母妃都没下过山有,父皇也只去看过三次,这里离紫苔山还有三天的路程,等你的身子养好些了,我再带你去紫苔山见母妃。”端木夜失笑的说道,原来是为这事,对西门疏急着想要见到母妃,他打心底高兴。
“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紫苔山?”西门疏质问,没人告诉她,她是晕厥到白家,她自以为是自己睡着了,端木夜将她抱到白家。
端木夜嘴角一抽,想到自己无论如何叫她,她依旧昏迷不醒,害得他都差点忘了分寸,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别说去紫苔山,连皇宫都不敢去,直接去白家。
“我以为你一醒来,第一眼想见到的是笑笑。”在她醒来,他没告诉她晕倒的事,现在自然不会告诉她。
西门疏一愣,心里划过一阵暖流,扭过身子,伸出纤臂抱着他的脖子,清眸里浮起了幸福满足的光芒。“木夜,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你也。”
端木夜双手交叉,搂抱着她的腰,将她圈在自己怀中,额头抵着额头,碰了碰她的鼻尖,吐出暧昧的气息。“你口中的父母,所指何人?”
西门疏咬了咬下唇,这个问题还真是答不出,西门疏有西门疏的父母,甘蕊儿有甘蕊儿的父母,她只是一抹灵魂住在甘蕊儿的身体内,不能因她霸占了甘蕊儿的身体,就否认甘蕊儿的父母,想到甘蕊儿在将军府受的欺负,如果甘蕊儿的母亲还活着,她一定帮甘蕊儿尽孝,至于甘蕊儿的父亲,那就算了。
“好了,在大门口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我们先进府。”端木夜知道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点为难,他也只是脱口问出,善解人意的移开话题。
此话一出,不仅西门疏鄙视他,连站在他们身后的墨跟凤焰也深度鄙视他,现在才知道在大门口搂搂抱抱不成体统,这一路上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丝毫没有避嫌之举,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完全不避讳。
端木夜扶着西门疏,刚踏进门槛儿,西门疏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抬头凝望着端木夜,清眸流光潋滟有着凝重的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