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丫鬟杏眼圆睁眨也不眨地盯着陆婉婉,陆婉婉想逃也也逃不掉,硬着头皮跟她对视几秒之后,顿觉脊背生寒汗毛直竖。
“你,你,你……”
两人“你”了半天,谁也没缓过劲儿来。眼看有人走了过来,陆婉婉不由分说捂住她的嘴巴强行拖到角落。绿衣丫鬟在她怀里剧烈挣扎边咬边踹,无奈那双手臂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待那人走远以后,陆婉婉渐渐松开了她,瞅了眼手背上的齿痕气得啐了声:“小怪兽,牙口挺利哈,忘了告诉你,姐的专长就是拔牙……”
绿衣丫鬟刚喘口气,指着她尖叫道:“姓陆的,你果然在这儿,我就知道……”
话音未落,陆婉婉毫不犹豫地赏了她几记手刀,打得绿衣丫鬟眼冒金星晕了过去。陆婉婉咬着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背起她直奔东院。
何武在院子里练功,为了多个帮手,司徒裳特意传授他几个绝招,借他人高马大的优势日后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嘿嘿哈嘿……”何武吼了一嗓子,瞥见陆婉婉贼模贼样地溜进来,背上还扛着一位年轻姑娘,讶异地连拳也顾不得练了,“哎,头儿,出啥事了,喂,叫你哪……”
陆婉婉哪里肯听,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房门锁的叮当响。何武紧随而至,趴在窗户上往里瞧,不停地拍打着门板:“头儿,你不是回去拿衣服的么,从哪儿抢来一个姑娘啊!她是谁呀?你把她抢来想干吗……”
“想干吗?我能对她干吗?”陆婉婉狠狠地敲了下窗户,凶巴巴地说,“练你的功去,别在大姐面前多嘴,不然有你好看!”
何武怏怏地耷拉着脑袋:“头儿,我只是想提醒你,人家可是个姑娘,你不能用强的哦……”
陆婉婉满脸黑线,忍住海扁他一顿的冲动,握紧拳头走进里屋。她打量着躺在榻上的绿衣丫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个诡计多端的小骗子居然是柳蓉的帮凶,当初真是小瞧了她。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制住小骗子,必须的!
叶儿再一次沦为陆婉婉的手下败将,心里的怨气又多一分。刚进山庄那会儿,旁敲侧击打听出来陆婉婉下山送老师回乡,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故人重逢没说句客套话也就算了,这个野蛮的女人竟然敢对她用强的,不仅如此,现在居然剥光了她的衣服。
“啊呀呀……”叶儿扯下身上的薄被,看着光不溜秋的自己气得七窍生烟,“姓陆的,你该死……”
陆婉婉听到动静推门而入,叶儿慌忙拉过薄被严实地包住身子,警惕地瞪着她。
看她这副架势,陆婉婉不由失声笑了起来:“紧张啥呀,你我都是女人,我能对你怎样!别挡了,来,喝口水吧!”
陆婉婉递给她一杯水,叶儿不屑地别过头去:“废话少说,给我衣服!”
“给你衣服让你跑啊!”陆婉婉勾着她的下巴,笑眯眯地说,“我好心给你水喝不喝拉倒,想跑?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样子真恶心!”叶儿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你现在是女流氓吗,啊,你该不会对女人感兴趣吧!”
陆婉婉憋住笑:“我对你很感兴趣!”
叶儿嗖地抱住前胸挪到床脚:“死女人,你长出息了啊,说,到底要我怎样才肯放了我!”
“好,痛快!”陆婉婉大咧咧地坐在她对面,“叶儿,你知道我欣赏你什么吗,你这丫头嘴巴够贱心肠够狠人忒爽快,脑袋瓜子不太好使却也懂得见风转舵!”
叶儿翻了个白眼:“废话少说,你为什么把我抓来?”
“你跟柳蓉是一伙儿的?”
“看见了还问?没错,我是她花钱雇来的,你想怎样!”
“她雇你做什么?”
“下毒害人呗,难道把我当姑奶奶供着啊!”
“害的人是谁?下的什么毒?为什么偏偏找你?”
“她要害那个柳夫人,用的是焚心噬骨半月散,我缺钱她缺人一拍即合,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嘛!蠢女人!”
陆婉婉不由沉默,焚心噬骨半月散这种毒她闻所未闻,不过只听名字就知道是种很损的毒药。下这种毒的人心里的怨恨得多深啊,死也不让仇人死得痛快,一点一点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痛苦煎熬。
柳蓉,她一定是心理变态!
叶儿越说越顺溜,不等陆婉婉发问自顾自地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多管闲事的挫货,冒充我给柳夫人送药,结果还把人给带走了,可怜我那还没到手的五成赏钱,估计也得打水漂喽!”
“我要知道粥里有毒死也不会送过去的,更不会东躲西藏躲避柳蓉,你们这群毒妇真是心狠手辣,活生生的人怎能下得了手呢!”
叶儿恍然大悟,随即摊开小手:“你就是那个挫货啊,喂,你把剩下的赏钱赔我,不然我这就去告发你。柳蓉抓到你一定会扒层皮,你不想死得这么惨吧!”
陆婉婉咬牙冷笑了两声:“不好意思赏钱没有,人嘛倒是有一个,何武你还记得吗?自从那日你不告而别,他可是时刻挂念着你哪!你想不想鸳梦重温?他就在门口等着,只要我喊一声……”
“不要,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叶儿心惊肉跳花容失色,赏钱不要没有多少损失,被抛弃的男人发起狠来可是很可怕的,“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你看,我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只有这么配合了吧!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把那厮找来!”
陆婉婉为难地摇头:“人家小武对你痴心一片,你怎能将他视作洪水猛兽呢!当初你俩情投意合你侬我侬,现在你也太无情了吧!他求了我大半个时辰无非就是想见你一面,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求你了,好姐姐,我也求你不成么……”叶儿跪在榻上连声乞求,“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把他放进来……”
“呦,看你说的,难不成他是恶狗?还能扑上来咬你几口?”陆婉婉邪恶地瞟着叶儿的身子,“咬几口能解气吗?最起码也得把你撕成碎片,啧啧,你这小身板恐怕禁不住呢!”
叶儿面无血色,恨得牙痒痒的,心里又悔又急,想当初真不该为了钱羊入虎口。可是,谁能想到落入陆婉婉手里还被剥个精光哪!
“好姐姐,你就放了我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真的……”
陆婉婉得意的笑了又笑:“你当真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叶儿点头如捣蒜,可怜兮兮眼泪汪汪只差没给她磕头作揖了。陆婉婉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先告诉我半月散的解药是什么!”
叶儿老老实实地告诉她解药的配方,再也不敢耍小聪明,尽管她以前曾立下誓言,如果陆婉婉有求于她,非得舔干净她的脚趾头不可。失言事小失节事大,她还指望保住清白日后成就一番事业呢!
陆婉婉出门前警告叶儿何武就在院里看着,恐吓她不要轻举妄动。这一招果然奏效,陆婉婉配好解药送到柳夫人那儿,回来的时候叶儿还在榻上老实地待着。
“喏,穿上吧!”陆婉婉拎起衣服丢给她,“你可以走了!”
叶儿迅速地穿上衣服,不太确信地问:“你不打算囚禁我了?你不怕我向柳蓉告密?”
陆婉婉白她一眼:“你才不像你这么小心眼,想告密是吧,你去好了,大不了我跟她们姐妹拼了!”
叶儿不吱声了,穿戴妥当坐在榻上也不急着走,想了想说:“我可以帮你们找到柳庄主,但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陆婉婉精神一振:“你说!”
“第一,不许透露我的身份。第二,给我准备五千两银子。”
叶儿是叶霆风的徒弟,陆婉婉理解她的苦衷,背叛师傅倒戈相向确实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她去哪儿找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你当我是开银庄的啊!”陆婉婉没好气地哼了声,“人小胃口不小,母狮子大开口吓唬谁呢?把你卖了也只能够个零头吧!”
叶儿料到她会这么说,从容道:“柳庄主家大业大,他的命难道连五千两银子都不值吗?你没有这么多银子,隐贤山庄的那些门生拿出这笔钱还是不成问题的!况且,这是掉脑袋的事儿,换了别人开价一万两我也不会说,本姑娘耐心有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好吧!”陆婉婉硬着头皮应承下来,眼下救人要紧,到时候大不了找方智行帮忙,区区五千两对名门贵公子来说算不了什么。
陆婉婉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叶儿反倒有些好奇:“你就不问我要这么多银子干吗?” . T Tκan. CO
“跑路呗,难道等你师傅发现上门算账!”陆婉婉纠结的不是这个问题,“叶儿,柳庄主的失踪与柳蓉有关吗?”
叶儿迟疑片刻,说:“柳蓉知道上头的这个安排,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柳庄主不在了,对她们姐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上头?你是说,这是你师傅的指示?”陆婉婉心里一阵恶寒,矛头直指叶霆风,难道他们以后还得碰面么。
“我早跟你说过,师傅跟柳庄主交情匪浅,想对付他轻而易举,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罢了。”叶儿摆弄着腰间的流苏,煞有介事地叹了声,“我师傅这人啥都好,就是太冷漠了,他的心八成是石头做的。”
“我尊敬他老人家,但也不能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像我这种胸怀大志的人早晚都得小命不保,可是我又无法忍受平庸,只能逃得远远的。我的目标是在江湖上建立一个门派,身为掌门我必须有高瞻远瞩的眼光,时刻保护自己的生命不受威胁。”
“所以,你需要一笔钱实现这个愿望!”陆婉婉倒了杯茶,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你想建立什么样的门派?是不是有独门秘籍?”
叶儿清清嗓子,一字一句地说:“我立志做玉女派掌门人,玉女心经这门绝学师傅是没法练了,这是我可以超越他的惟一机会!”
陆婉婉“噗”地一声吐出嘴里的茶水,喷了叶儿一脸,好笑地称赞道:“失敬失敬,原来你就是玉女派掌门人!呃,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啊……”
叶儿镇静地擦去满脸唾沫星子,微微一笑:“念在你我有缘的份儿上,将来我就收你女儿做玉女派大弟子吧!”
陆婉婉扯了扯嘴角,她跟这个小骗子真是磁场不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