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着脖子的巫月眸子瞬间撑大、脸也瞬间涨红。
她回眸瞪向身后的男子,却见他神色肃穆、表情认真,就好似他刚才说的是什么重要案情亦或国家大事,而不是一句戏谑的话。
“厚颜无耻!”除了这四个字,巫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回馈他的了。
“原来,你喜欢本王主动些啊!”某个厚颜无耻的王爷理所应当道。
话音落,他长臂一伸已擒住巫月的手臂,稍一用力就将她扯入怀中,用自己的腿固定住她的腿,手灵巧一动,就擒住了她两只欲要造反的小手,将其反剪到身后,另一只手箍着她的后脑,薄薄的唇就向她的唇凑去。
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巫月简直是悲愤欲绝,“夜锦衣,你混蛋……唔!”
他放过她也是混蛋,不放过她也是混蛋,既然没有什么差别,那他又何必忍着?
夜锦衣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弥漫唇齿。
巫月惊恐的发现她对他的怒气竟然被他霸道的吻一点点浇灭,她的心,竟然在这吻中一点点沉醉。
不不不,不可以这样的。
巫月惊慌的挣扎着,一口咬上了夜锦衣的唇,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
可夜锦衣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继续攥取着她的甜蜜。
“王爷,到了!”
突然,石磊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夜锦衣这才放开了巫月。
涨红了脸的巫月望着眼前的夜锦衣,他薄薄的下唇处此刻还挂着一抹嫣红的血渍,不疼吗?
可这话也只是在她心尖打了个转就又落了下去,是他自找的,她要管他做什么?
“王爷!”石磊在车外又催促了一声。
“你还要在本王怀里赖多久?”
“鬼才赖在你怀里呢,不要脸!”心思正惆怅纠结的巫月当下就又炸了毛,倏的从夜锦衣怀中跳起,头“砰”的一声就撞上了车顶,顿时泪眼花花苦了脸。
唉!
夜锦衣心底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小心点。”
“还不是你害的,要你假惺惺的装好人!哼!”巫月气哼哼的冲夜锦衣低声吼了一句,转身弯腰跳下了马车。
就知道和这混蛋在一起准没好事。
夜锦衣也不恼,缓缓起身,猫腰下了马车,不急不躁。
抬眸,巫月揉着额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城外,眼前是一个红漆栅栏做成的大门,上面正写着三个大字,禁军营。
而此刻,那紧闭的两扇栅栏正在缓缓拉开。
“卑职见过锦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守着营门的一队侍卫拉开大门之后,当下单膝跪地冲夜锦衣行礼。
夜锦衣也不语,稳步便往营中而去,走过营门后,才道了一声,“免!”
进了大营之后没走多远,便正撞上闻讯赶来的夏轻歌。
夏轻歌关切的眸光扫了一眼巫月,这才落向夜锦衣,带着些许疑惑道,“锦王爷!什么风将王爷吹到这禁军大营来了?”
“邪风!”
夜锦衣毫不客气的丢下两个字。
夏轻歌对夜锦衣的毒舌也不意外,只继续道,“那不知王爷……”
他的眸光忽然留意到夜锦衣下唇处的那抹嫣红,眸光当下又极快的扫了眼一旁的巫月。她虽低垂着眼眸,但那耳边还未褪尽的红晕,却已说明了一切。
呵!
夏轻歌心中苦笑一声,他就知道那晚对他而言,只是瞬间的一个错觉。
他将满心的酸涩压下,望向夜锦衣继续道,“不知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本王要找秦浮华!”夜锦衣将夏轻歌神色的变幻收在眼底,将眸光投向了远处缓声道。
“江南,去找秦校尉过来!”夏轻歌当下对身边的江南道。
“不知秦校尉犯了何事,王爷要寻他?”夏轻歌继续问道,夜锦衣今日这架势有点来者不善。
夜锦衣瞥了眼夏轻歌,却又转眸去打量那些操练的士兵,丝毫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
夏轻歌探寻的眸光不由就转向了巫月。
“那个他在……”
“巫月!”
不待巫月的话说完,夜锦衣便已出声叱断,“无论是你做为本王婢女的身份,还是作为在大理寺卿当值的身份,没有本王的允许,不需多言。”
巫月的脸瞬间涨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夜锦衣,心中更是如猫抓一般挠心挠肺的恼着夜锦衣。
瞪了半晌,见夜锦衣对她的眸光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她才又讪讪转眸歉意的看了眼夏轻歌,抱歉了。
的确,如果只作为一名婢女,或者大理寺中的一员来说,她的一切行动必须听从夜锦衣的吩咐。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怕夜锦衣会当众突然来一句,你是来亲本王一口,还是怎么样……
无碍!
夏轻歌只能如此以眸光回应巫月。
而就这片刻的耽搁,江南已然带着秦浮华赶了过来。
“禁军校尉秦浮华见过锦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看到夜锦衣,秦浮华二话不说当下行了个大礼。
心中只默默期盼,夜锦衣今日来寻他,不是为了蓝文轩和那叫飞雨的青衣。
就在秦浮华心思打着转的时候,夜锦衣清浅却威严的声音已经响起,“石头,给本王打!”
秦浮华震惊的刚抬眸,石磊斗大的拳头已然砸在了他的脸上。
将他直接由半跪的姿势砸成躺倒在地。
不等秦浮华起来,石磊一个泰山压顶,已然跪坐在了他身上,双臂抡圆了,握着簸箕般大小的拳,铺天盖地朝秦浮华脸上、身上招呼而去。
“锦王爷,你这是何意?”夏轻歌顿时变了脸色,手腕一动,手已抚上腰间长剑,“王爷是让他住手,还是让本统领请他住手。”
“住手?”
夜锦衣挑眉看向夏轻歌,突然伸手指向巫月道,“她,是人证,亲眼看到你的好手下在广和楼欺凌、羞辱蓝文轩。且不说蓝文轩是本王的表弟,就看在大家同朝为臣的份上,你说,这秦浮华该不该打?”
夏轻歌的手紧紧攥着剑柄,指头都已经有些泛白。
可
就因为夜锦衣所说的巫月是人证,这剑,仿若就黏在了剑鞘里,他怎么拔也拔不出了。
暖风拂过,混杂着远处士兵操练的喊杀声,和渐渐飘起的血腥味,让人没来由的有些心浮气躁。
良久,夜锦衣清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停!”
石磊喘着粗气起身,地上躺着的那个鼻青脸肿,身上、脸上青蓝红紫,犹如一块泼洒了的调色盘,只能依稀辨别出是那日在广和楼嚣张跋扈的秦浮华。
“秦浮华,”夜锦衣淡淡的瞥了眼地上呻吟着起不来的秦浮华,清浅的声音不怒自威,“听好了,本王的问题每个只说一次,你一旦撒谎或者迟疑,本王就断你一指!”
“那日,在广和楼,你可是打了蓝文轩?”
秦浮华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碰到夜锦衣时会是这种场面,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便先被暴揍一顿。
此刻,夜锦衣问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算那日他打了蓝文轩,可刚才这一顿胖揍,也足以还回去了啊。
“哎哟,卑职是,是……啊!”
心思转了转,秦浮华的话还未说完,已发出杀猪般的一声惨叫。
就他这片刻迟疑的瞬间,石磊已毫不客气的切掉了他的小指。
巫月的心不由颤了颤,冷眸打量眼前的夜锦衣,神色矜贵、清冷,周身却散发着一股难以明说的威严与寒意。
“我打了,打了!”秦浮华抱着手在地上翻滚着,心中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那日,他就不为了在谢公公面前表现而逞能了,让他手下的人去揍多好。
“锦王爷!”一旁夏轻歌的脸色是难看之极,在禁军营,当着他的面,说打,就打了他的人,说断指就断了秦浮华的手指,夜锦衣今日的做法也实在有些张狂的过分!
“怎么?夏统领以为本王做的不对?”夜锦衣淡淡扫了眼夏轻歌,“还是说,夏统领也同样认为,蓝老将军故去,蓝府的人就活该任人欺凌?”
夏轻歌的怒气瞬间褪去,狭长的眸底瞥向地上惨叫的秦浮华,再没有了一丝同情。
秦浮华若真的说了这样的话,那被夜锦衣宰了也是活该。
“本王的第二个问题是,”夜锦衣的眸光再次落到蜷缩成一团的秦浮华身上,“那日与你在一起的谢公子,是谁?”
“王爷,这个属下真的不能……啊……不要……啊!”
秦浮华的话未说完,手已被石磊从他怀中抢出,又切断了无名指。
“说!”清浅的声音再次砸向秦浮华。
当日,谢公公千叮嘱、万嘱咐让他一定要保密,还说这是皇上交代的秘密任务,倘若是完成的好了,他的职位说不定就能升一升,所以,他才死心塌地的为谢公公鞍前马后。
倘若此刻,他将谢公公的身份告诉夜锦衣,那岂不是……
“啊!”
他迟疑的瞬间,又一根手指被切断。
终于,秦浮华耐不住这十指连心的痛,昏厥了过去。
“江南,拿水,泼醒他!”不待夜锦衣吩咐,夏轻歌已然出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