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用心险恶了?”巫月心中浮起一抹喜色。
虽然夜锦衣也猜测杀害夜玄铭的是夜玄泽和陈卓雅,但却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没想到这次三皇子府之行,竟然有了巫雪这么一个人证。
“自从夜玄铭死后,那陈卓雅整日缠着三殿下,他就很少来我这里了。原本,三殿下是答应立我为正妃的,可现在……”
听着巫雪言谈之间没有半个字提到夜锦衣,巫月眉头不由蹙起,“那锦王爷呢?也在你的计划之中?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锦王爷?他怎么了?”巫雪一头雾水的望向巫月,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夜玄铭死了,不过如今这罪名却落在了锦王爷身上,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此事?”巫月眸光瞬也不瞬的锁着巫雪,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巫雪微征,突然失笑出声,“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夜锦衣?”
“嗤!”巫月当下冷笑一声,“你不会忘记我现在的身份吧?我是东平国的六公主,夜锦衣是我的驸马,你觉得天澜皇上有胆子敢拿他如何吗?”
巫雪脸上刚刚复出的笑意瞬间皴裂。
是了,有巫月在,有姜璃青在,夜锦衣又怎么可能出事?
她心中刚刚打起的小算盘瞬间收起,认真了神色道,“此事,我的确不知。夜玄泽也从来没有和我提起,只告诉我夜玄铭已死,让我不用担忧。”
况且,夜绣还整日在三皇子府转悠,她怎么可能会想到夜锦衣出事了呢?
“果然。”巫月眸光微沉,心思急转。连巫雪都不知道夜锦衣的消息,那夜绣定然更不会知道,这三皇子府的消息瞒的可真是够紧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巫雪,“看来这次,你又没有选对良人。”
夜玄铭之所以让巫雪做大皇子妃,不过是为了那得巫女者得天下的谣言,夜玄泽之所以会留下巫雪,亦是如此。
巫雪的脸色有些泛白,不是她没有选对良人,是陈卓雅,都是陈卓雅这贱人横加阻挡,不然,她现在已经是三皇子妃了,而且还除掉了夜玄铭,巫月也不会再来寻她的麻烦。
可现在,一切却都成了一场空。
巫雪忍着心中的酸涩和不甘,看向巫月,“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
“呵,”巫月轻笑一声,“你有什么笑话可看?如果我去告诉陈卓雅或者三皇子,你这印记是可以擦得掉的,那我才有笑话可看吧?”
巫雪面色变了又变,忽然“扑通”一声冲巫月跪了下去,“巫月,怎么说我们也都是南巫人,也都是姐妹,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就不能放过我?”
“南巫?姐妹?呵!你打开城门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你还是南巫的公主,怎么没有想起我们是姐妹,怎么没有想起父王还在宫中?”巫雪口中的南巫人,姐妹,深深刺痛了巫月的心。
“可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我没有打
开城门,我们也守不住的。与其大家一起死,还不如、不如……”还不如她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呼!”巫月长出了口气,压制住激荡的心绪,压制住自己暴打巫雪的冲动。她早该知道的,与巫雪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说不明白的。
“好,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巫月垂眸看向跪在她脚边的巫雪,“陈卓雅,让她去认下杀害大皇子的罪名,我就放过你。”
“这,这怎么可能?”巫雪失声道。纵使夜玄铭犯了谋逆之罪,他也毕竟是大皇子,陈卓雅怎么可能会认下杀害大皇子的罪名?
“那就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了,不是我。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巫月顿了下,“或许根本就不用我揭穿你,陈卓雅就容不下你,而三皇子,显然对你也没有那么信任,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都不告诉你。所以,如何做,全由你。”
巫雪眸光明灭,总是她心中再不愿承认,但巫月所说的却都是事实。
“巫月,你帮帮我,好不好?”巫雪扯住了巫月的裙裾,哀哀请求,“你知道的,陈卓雅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一个人怎么能与她斗?”
“这,”巫月故作沉吟,“那我就再多告诉你一条消息。你既然都不知道锦王爷的事情,我猜,夜绣也不知道。她是锦王爷的妹妹,你说,如果她知道了是陈卓雅在陷害她哥哥,她会做什么?”
见巫雪眸光亮起,巫月这才转身向外而去。
她不指望让巫雪有法子让陈卓雅去认罪,但至少,她要让陈卓雅的日子过得不安稳。
与蓝楚楚一起离开三皇子府之后,她先将蓝楚楚送回蓝府,这才又让车夫调转了方向往宫中而去。
她要先见夜行之,然后拿了旨意去见夜锦衣。
自从南郡一别,她与夜锦衣又有将近半月未见。
思念,早已入骨。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巫月的脸颊不由就染上了一抹粉霞,心跳,也不觉就快了两个节拍。
飘飘洒洒的雪花不知何时停下,只剩这银装素裹的天地。
而此时御书房中的气氛,也如这殿外一般,冰寒彻骨。
“行之,”叶黛儿望向夜行之的眸光是满满的失望,“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答应我给耀儿划一块封地吗?为什么要让他开始学习政务?”
“贤妃!”长案后坐着的夜行之豁然起身,黑着脸瞪向叶黛儿,“贤妃,你这……这简直就是妇人之仁!重阳节那日的事情,难道你忘了吗?难道你还想要再来上一次?”
又是贤妃,叶黛儿的心仿若也落满了雪花,一片寒凉。
“皇上!皇上!”叶黛儿忍着涌出来的泪水,“臣妾不懂,臣妾怎么就妇人之仁了?不是说君无戏言吗?是皇上您出尔反尔,怎么就成了臣妾妇人之仁了?再说,如今这兵权不又都到了皇上您的手中吗?又有谁能再效仿郭祥一次?”
“再说,”叶黛儿将心中的酸涩按下
,“不是还有二殿下和三殿下吗?他们难道就不能继承您的位子?二殿下的母妃是南荆公主,他若继位,我天澜与南荆的关系必定稳固异常,三殿下也可以啊,他外祖父是当朝的丞相,朝中许多大臣都是他的门生,三殿下若要继位,他们必定……”
“啪!”夜行之重重一巴掌拍在长案上,长案上的一叠奏折被哗啦啦的震落。
“皇上!”叶黛儿缓缓跪了下去,眸中波光点点的望着夜行之,却丝毫没有将自己的话收回的意思。
从夜玄耀出生那一天起,她就和夜行之说的清清楚楚,她只希望夜玄耀可以做个富贵闲王,平安无忧的过一声,不想要这个皇位。
当时,夜行之也是答应她的,这十几年来,他也从没有说过什么。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忽然之间他就改了主意。倘若不是如此,大皇子夜玄铭会造反吗?或许不会吧。
这个沾染鲜血、让人夜夜不能安寝的位置,夜行之为什么就非要给了夜玄耀?
他这一声,坐着这个位置,难道还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么寂寞,有多么无奈吗?
为什么他尝过的苦,还要再让夜玄耀也尝一遍。
这一月一来,她旁敲侧击,暗示了多少次,可夜行之却对她的话一直当做耳旁风,依旧一直将夜玄耀带在身边。
这才一个月,夜玄耀已然瘦了两圈,每日都是无精打采。
昨晚,她问过夜玄耀了,问他是否有意与皇位?
夜玄耀一脸的无奈,说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皇上,难道您就看不出,耀儿……”
“够了!”夜行之怒呵了一声,气呼呼的转了两圈,伸手颤颤指向跪在地上的叶黛儿,“这个位置,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你知不知道朕为了能安全的将它给耀儿,费了多少的心力?”
“皇上!”叶黛儿苦笑一声,“可是你知道的,耀儿也不想要,臣妾也不想让他要。”
“一派胡言!”夜行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万人之上的位置,谁不想要?天下谁不想要?耀儿之所以那样说,还不是因为你?他心性纯良,生怕伤了你的心,所以才会拒绝这个位置。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二皇子和三皇子坐上这个位置,日后,他还能活吗?你还能活吗?”
“皇上,安王不是活得好好的,锦王……”
“够了,你滚!”夜行之宽袖一会再次截断叶黛儿的话,“朕不想与你多说,你回你的碧霄宫好好反省反省吧!”
“皇上!”叶黛儿哀哀唤了一声,如果今日不能劝的夜行之回心转意,以后怕是更加没有机会了。
“来人,送贤妃娘娘回宫!”只可惜,夜行之此刻满腹怒气,别说叶黛儿的话,连她这个人,他都不想见了。
“贤妃娘娘,请吧!”宋公公从门外进来冲地上跪着的叶黛儿伸手,将她扶起后,又看向一旁背对着他们的夜行之道,“皇上,东平的六公主求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