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良和张天河在鉴宝方面都是直爽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从不卖关子,讲完小香炉的材质就开始说这上面的纹饰。
这个小香炉的大小还有造型和围棋的棋罐大小差不多,就是顶部的盖子圆滑的弧度要更大一些,还有就是下面多出来三个小足。
这盖子上的镂空纹饰非常简单,是一圈圈的‘回’字形纹饰,中间偶尔出现几朵盛开的如喇叭花一样的花朵,香薰的烟气真是从这‘回’字形的纹饰当中萦绕而出。
这炉身上的纹饰可就有意思了,并非皇室经常使用的龙、凤、瑞兽等象征权贵的纹饰。而是雕刻的一位英勇善战的猛士。一共雕刻了三个形象,但是看衣着还有脸部表情,肯定是一个人。
第一幅是骑着骏马吃撑,手上举着一柄长枪,似乎是在冲锋厮杀。
第二幅是单膝跪地,双手弯弓,向上方射箭的姿势。
第三幅则是身着盔甲,大刀阔步的站在原地,貌似是在简约自己的军队。
张天河说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位将军出征的时候随身携带的香炉。你看这‘回’字纹了不,多出现在军中,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凯胜而归。你在看这下面炉身上的纹饰,很有可能就是描绘的这位将军在战场厮杀时候的场景。还有这盔甲样式,很像是蒙古骑兵,如果推断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元朝时候,赏赐给某位功勋卓著的大将的。”
听到这里金海涛已经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行家果然就是行家,这才看了没几眼已经推断出了这么多东西。”
司徒听得正上心呢,想着听下文呢,看张天河抽出了一支烟放在了嘴边,很是麻利的拿出打火机赶紧给张天河点上,问道:“张伯,还有没有什么信息了?比如说是元朝具体哪个年号的,或者是能不能推断出这位大将军是谁?”
张天河吐出口烟圈说道:“嘿,你倒是个急性子,这鉴宝也是个体力活,得将自己脑子里的知识面丰富的串联起来。”
张天河看了看香炉的底部,并没有落款。
“没有落款?按说皇家的东西即便是赏赐给别人的也应该有落款啊。”司徒随口说了一句。
“别急……”张天河拿出看石头用的白光手电,往香炉内侧底部一照说道:“落款在这呢。”
“这种东西肯定会有落款。这可是筑器师的荣誉。”张天河又补充了一句。
这香炉本身就是坡口,即便是没有手电照射也能看清底部,这手电一照,内部的落款更加清晰了,是一个长方形的落款,不过里面横七竖八的像是蚯蚓爬过一样的文字司徒是一个也不认识。虽然不认识,司徒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蒙文,或者是满文。
司徒看了看张天河问道:“张伯,这字儿您认识吗?”
张天河摇摇头道:“不认识。我可对少数民族的文字没有研究过。虽然不懂,不过,这几个字肯定是蒙文。”
司徒看了看金海涛,金海涛也摇头道:“我也不认识。”
三个人都不认识,这可就难办了,问度娘?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输入这几个字那怎么问?要是发论坛上面,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有结果。这会司徒的好奇心正在兴头上,哪里肯放过,说什么也得知道这件香炉出自何人之手。
突然,司徒脑子里灵光一现,然后打了个响指,说道:“有了,我知道找谁了。”
“谁?”张天河还有金海涛异口同声的问道。
“格日勒啊。他是内蒙人,没准懂蒙文呢!”司徒掏出手机找着格日勒的微信。
虽然想到了格日勒,但是司徒心里还是不太抱希望。因为他们这一代,少数民族被汉化的地方很多,尤其是语言和文字上,基本上以普通话和汉字为标准。司徒不知道格日勒上学的时候到底学没学过蒙文,而且听格日勒的意思他很小的时候就辍学跟家里放羊了。
司徒将香炉底部的落款照了个相发给格日勒,并说道:“格日勒大哥,咱们这真是不打不相识,这才刚分开没一会就有事求你了。能不能帮我看看这蒙文是啥意思不?”
语音里传来格日勒爽朗的笑声:“哈哈,兄弟跟俺客气啥。你这发过来的是啥玩意儿啊。我不认识啊。”
司徒三人愣在当地满脸的黑线啊。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这是蒙文,作为一个蒙古人我哪能不认识这个。不过,这蒙文可比汉字难懂多了,你哥哥我小学三年级就毕业了,你还得让我多研究下。等会我告诉你。哎,媳妇你干哈去?我不坐船,不坐船,我晕船,我不,呜……”
司徒尴尬的说道:“这格日勒还真是个活宝啊。”
过了大概一分钟格日勒又发过来语音说道:“这几个字好像是元满堂的意思。”
“袁满堂?”司徒反问了一句。
格日勒说道:“对对,元满堂,没错。”
“哦。好嘞,您玩吧,小心点,别翻了船。”司徒说道。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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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转头跟张天河说道:“袁满堂?元朝有这么个筑器师吗?应该是很有名的人物啊?我怎么没有听过?”
张天河双眉紧皱道:“没有。按说做工这么精细,而且是皇家的东西,应该是很有名的工匠做出来的。我记得元朝比较有名的筑器师有周一儒,粱赞没听说过有姓袁的啊。袁满堂?”
司徒问道:“是不是民间的筑器大师的作品啊?”
张天河摇摇头很是肯定的说道:“不可能,这种特殊的红铜只有皇室可以享用,它们绝对不会流落到民间,而且元朝的皇室都是很居功自傲的人,他们绝对不会请一个民间的匠人给他们做器具。即便是真正的看上了某位民间高手的技艺,他们也会一层一层的给这位工匠进行包装,加官进爵,有了名头之后才聘用。”
“袁满堂?袁满堂?这人是谁啊?”
本来给金海涛将这香炉的年代和出处鉴定出来就没啥事儿了,这事就可以放下了,可是偏偏出现一个袁满堂,让张天河说不清道不明,他又是个爱咬理的人,这会更是上了心。
‘啪’的一声,张天河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拍,把司徒和金海涛吓了一跳。
张天河挑动着眉毛得意的说道:“司徒你听错了,不是袁满堂,应该是元满堂。我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