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呢,小郎。”嘉澍看到只有邝小郎一个人,问道。
“我父亲他不喜人多,所以让我去,他先休息了。”邝小郎跟嘉澍没客气,直接说了,这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嘉澍还有想把邝小郎放到火枪队的打算,所以他问过之后,也没强求。
脱下铠甲的比较兄弟,身上少了一丝丝杀气,多了一丝儒雅,毕宏飞就一个憨汉子的形象,而毕宏墨则是一副翩翩书生气质,尤其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长袍,加上一把纸扇,太形象了。
“毕先生,这形象也是可以哦。”素衣轻轻说了一句,毕宏墨立马打开扇子,“那是肯定的,这证明夫人的眼光不错。”说完挨了嘉澍一个白眼。
一众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春庭园,两边的桂花,味道令人心旷神怡。入门处两排婢女,虽然气派不如京城,但是这排场也是很不错的。
他们一入场,就看到站在场中指挥的萧夫人,因为边关男女大防意识比较薄弱,所以这样的夜宴,大多数都会携带家属出席的,故而萧夫人早早的就到场上再看看,因为萧夫人品级比较高,一般不去门口迎人。
不过有将军府的大管家在门口迎接客人,已是很大的脸面了,但是嘉澍他们是属于内院的,都不用人迎接,春芽夏芽他们就能带他们来到会场。
“夫人。”嘉澍身上紫气逼人,让萧夫人一下子没认出来,“威远将军啊,您这么早就来了,来请上座。”萧夫人一副惊讶的样子。
“看吧,我跟你说公良大人肯定是第一个到的,你还不信。”萧将军也脱下了铠甲,穿上了青墨色的长袍,一副儒雅的样子,一脸挪移的看着自己的夫人。
萧夫人一脸的不好意思,不过她也是将门出身,豪爽的很,“我也不是不信啊,有公良夫人在,公良大人想偷懒都没时间了。”这话,让素衣都不由得低下头了,她被说的很不好意思。
“哟,这是毕先生啊?”看到后面白衣翩翩的男子,萧夫人眼前一亮,哇靠,毕宏墨这个装扮,可真的是老少通杀,个个不放过啊!
“夫人,安好。”说完,收起折扇,然后拱了拱手。嘴边带着一朵似笑非笑的笑容,让萧夫人眼中更加惊讶。
萧夫人带着嘉澍他们一队找位置坐下,“萧夫人,您辛苦了,休息一下吧。”素衣终于抬起头了,脸上两颊的嫣红,在烛光的照耀下,更加迷人。
“好,应该也都差不多到了,咱们这边的将士啊,其他的不一定厉害,肯定是最准时的。”萧夫人一说完,就听到园子门口的交谈声跟大笑声。
“都来了,看这大嗓门的。”迎风宴本身就是为了迎接嘉澍他们这支军队的,故而北门关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一一到场了,只是很明显,武将比文官多。
嘉澍带着素衣坐在上宾之位,萧将军带着萧夫人坐在他们隔壁,上座就四个位置,两张台,台上摆放着精致的碗筷,还有一些点心跟水果,主菜都没有上来,素衣心想,可能各地风俗不一样,要晚点才上吧。
坐于嘉澍的下方,是毕家兄弟跟邝小郎,他们也是摆着一样的东西,在毕家兄弟的对面,做得是魏副将,魏副将是专门管理兵器营的。
魏副将下面是左副将,还有文监军,他们很少按照位置来坐的,反正谁先来就往前面坐,只是素衣不知道,她居然看到了巡抚坐在最后面了,但是都是脸上毫无怒色,她暗暗称奇,这真的跟北京不一样,如果在北京,大家都会按照自己的级别来坐的,这些本来就是规矩,不过这里,让素衣更喜欢,没有很多压力。
有人在用手捅她,素衣一下子回神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你不舒服吗?大家在敬酒呢。”说完看了一下对面。
素衣吓得赶紧回神,“魏副将,魏夫人。”端起自己桌子上的杯子,盈盈一笑,“素衣走神了,请魏副将跟夫人见谅。”确实是走神了,不过他们武将,没那么多讲究。
“夫人客气了,夫人初来乍到,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尽管找阿芙来问的。”阿芙,是魏夫人的闺名。
魏夫人也微微一笑,“是呀,夫人不要跟我们客气,咱们还可以相约出去骑马呢。”说完一饮而尽,素衣也赶紧喝了酒,这些人,开放的让她有点接受不来的节奏。
觥筹交错,烛光闪闪,夜风徐徐,星辰布满天空,让人沉醉的北门关啊!
萧夫人还别出心裁的让人上了歌舞,还有战舞,说真的,素衣看的目不转睛,在京城,根本看不到这么气势磅礴的战舞,她的心跟着鼓声,丝丝跳跃着。
两边四台红色大鼓,每台大鼓前面站着一个人,手持红色鼓槌,头上统一扎着鞭子,用一条红色的绸带,绑在头上,鼓槌的下端,也是两条长长的绸带。
一眼望过去,热血沸腾。
用大鼓铺就的舞台,两边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左右手捏着一条白练,随风舞动,突然,集体趴下。
“唝!唝!唝!”三声鼓响,瞬息的安静,突然,趴在地上的八个女子,起身跳起,全部稳妥的站在立着的鼓上面,万鼓齐鸣,百花齐放。
手持白练,女子们身肢柔软的在鼓上方,旋转,一会啼飞,一会安静,让正在发呆的素衣,也不由得被吸引,这鼓声、这舞姿,让在场的眼光紧紧追随。
“咚咚咚!”鼓声转为激烈,舞姿更是快速的旋转,远远望去,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花,纯白高贵的让人不舍靠近!渐渐的,红与白,慢与快,温柔与刚烈,糅合在一起,让在场的人,震撼在这视觉听觉里。
突然,万籁俱静!鼓上站着的女子,随着最后一声短促的鼓声,直接跳下地,维持刚刚开始的那个方阵。
“好!”嘉澍带头鼓掌,下面纷纷鼓掌,这简直是太精彩了,将战场的惊心动魄演绎的淋漓尽致,让嘉澍禁不住热血沸腾。
“献丑了,看来威远将军很通音律。”下首的文夫人,轻轻的开口。接着别人在激动的情绪中,暗暗的跟自己的丈夫说着话。
“是呀,这个战舞,还没人不喜欢的。”说完,文监军微微皱眉,因为这个舞曲是他的女儿编排的,不轻易出现的。
上次还是有钦差大臣来的时候,她们也同样出来献舞,但是第二天,就发现钦差死于非命,文监军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线索到这支舞队就停了,他也不敢继续查下去,怕结果不是他们夫妻两能承受的。
老父亲对视了一眼,暗暗叹了一声,没有出声了。
“不知道小女子是否能敬将军一杯呢?”一个身着白色的纱裙的女子出现,声脆如黄莺,脸上带着一块薄纱。
嘉澍没反应过来的,等到台下的女子重新说了一遍,嘉澍才抬起头,一看,是刚刚献舞的女子,他眉头不动神色的皱了皱。
那水灵灵的眼睛,宛如深夜空中一轮明月,大且亮,彷如会说话一般,他看着她的眼睛,“谢谢这位姑娘。”嘉澍也没太在意,他在这方面,本来就不是心思细腻之人。
素衣在下面拉了拉他的衣摆,嘉澍轻轻的用手按住素衣的小手,示意她不用着急,只是一杯酒而已,这里民风开放,有舞女上来敬酒,算是正常的,只是还是比较少当着家眷的面敬酒的。
不过这名女子,也就仅仅是敬酒,敬完就行礼下去了。
刚刚那女子未走出来时,文监军夫妻两人在悄悄的聊天,等到那女子一开口,他们瞬间吓呆了,连酒杯被碰倒了都没发现,嘴巴更是惊讶的张着,忘记合上了,这一幕嘉澍没发现,不过一直关注场上情况的毕宏墨,却是一点都没放过。
这个小插曲,根本没在众人心中留下印象的,不过文监军也是暗暗心惊,这大女儿到底想干嘛,怎么会她亲自上来的,文夫人更是紧张的紧紧抓着文监军的衣摆,一不小心都抓皱了。
“各位,大家看着台上的表演,可能还是不够尽兴,我这里还准备了一些大家都能一起玩的游戏,大家看好不好啊?”将军夫人都开口了,大家只有应好的份,哪能拒绝啊。
萧夫人喊来了两个小士兵,搬来了一架大鼓,“这里是一些纸条,咱们每人一张,然后写上一种表演,然后收起来,然后咱们击鼓传花,鼓声停止了就由手捧花的人抽出一张纸,按着里面写的表演。”萧夫人一说完,下面就开始窃窃私语。
“各位,安静,咱们都由女眷写、女眷表演,你们看可好?”萧夫人继续说着规则,这才好开始,只听萧夫人的声音一落,场上的声音也渐渐大了。
“夫人,那输了怎么办呢?”其中一名夫人问道,她穿着粉红的褙子,脸上厚厚的脂粉,仿佛一说话就会掉一样,看的素衣好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