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借住在宫中?
黎之桃听到这话,感到颇为好笑。
这女子是该说她傻呢?
还是该说她太有自信呢?
就光凭着她的那张容貌,皇上就不可能随便放她走,再说了,皇上能将她带进宫里来,就不可能只是为了让她暂住。
她觉得,自己走得了吗?
“这位姑娘,那不知道,皇上接你进来是为了什么呢?”黎之桃好笑地看着白芷落,拿过了丫鬟递上来的暖炉,捂着手,“这皇宫当中,都讲求个先来后到,每一个女子都是分大分小的,什么都可以乱,就是这礼节不可以,你觉得呢?”
言外之意:如果你没有什么正当的身份,就要乖乖地服从规矩,该叫的人一个都不能少,该磕的头一个也不能缺。
“这位娘娘可能有些误会了。”白芷落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但是根本就不予理会,本来自己就对这里厌烦至极,盼着春天快些到来,更不可能去参与到后宫的斗争里,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熬时间罢了,“我不归宫中的任何人管,所以,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按照宫中的规矩来,对吗?”
公孙焱倾说过的,她只归他一个人管,其他的,一概不用理睬。
“你这野女子简直是胆大包天,怎么跟我家昭仪说话的?!”映儿在一旁气得不行,上前猛地拽住了白芷落的胳膊,“快给我家娘娘跪下!”
白芷落没料到她会突然冲过来,整个人被她大力地一扯,脚下一滑,扑倒在前方的雪地中。
顿时,浑身冰凉刺骨。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男人浑厚的声音。
多日不曾来过的男人,突然而至,惊得所有人立刻下跪行礼。
“皇上万岁!”
黎之桃有些不知所措地抬了抬眼,看到男人那双凤目中眸光淡淡,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下才放了一些心,看了丫鬟一眼。
映儿会意,赶紧跑了过来,跪在自己主子身后,不敢乱动。
公孙焱倾扫了她们
一眼,脚步并不作停留,径直走向了白芷落,男人也不出手扶她,只管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子从雪地中慢慢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雪。
白芷落头顶上落着几片未化的雪瓣,一抬头,迎上了男人的目光,一瞬间,竟然让公孙焱倾有些挪不开视线。
真美。
那几瓣雪,真可爱。
白芷落也不在意他扶不扶自己,目光冷冷地扫过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并不打算下跪。
“公孙焱倾,你究竟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在场所有的人听到这话,惊得差点儿把舌头咬掉!
她不下跪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直呼圣上的名字?!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男人一愣,不怒反笑,直觉得眼前这女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同他公孙玉翎有的一拼。
这两人,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性子一个比一个烈。
若用一个东西来比喻,那这两人就跟两只刺猬一样,浑身都带刺,一旦相遇,就恨不得把身上的刺根根都扎进对方身体里,扎进心上。
不用寡人动手,他们自己就能相互折腾个够呛。
白芷落,或许,适合你的那个男子并不是他公孙玉翎。
男人若有所思地想着,微微眯起眼眸,笑得高深莫测。
“白芷落,寡人说了,春天一到,就放你回去。”公孙焱倾幽幽开口,抬手为她拨掉了头顶的那几片雪花,“急什么?另外,你若多叫一句寡人的名字,寡人就晚一天放你走。”
“……”
白芷落听罢,皱了皱眉头,不再多言。
公孙焱倾跟公孙玉翎不一样,他不会和自己发生任何正面冲突,或许应该这么说,这男人永远都是一个笑面虎。
他不会像公孙玉翎那样,与自己锋芒相对,他有什么想法,都会统统不落地说出来,不管会不会伤害到自己。而公孙焱倾,他说的话根本不能信,十有八九都是有陷阱的。
这种人,反而更
难对付。
连七情六欲都能掌控自如的人,要怎么对付?
“寡人一直未来看过你,你倒也不托人来请请我?这真是让寡人失望呵。”公孙焱倾抬手捻起一缕女子的秀发,绕在手指上,自顾自地说着。
“我把所有分配来的下人都撵走了,不用想着我会去请你过来。”白芷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请你来做什么?
来听你给我说,公孙玉翎今天又硬闯皇城了吗?
“寡人知道,所以今日我亲自过来了。”男人说着,目光扫向了跪着的一众人,淡淡开口,“你们都给寡人听好了,以后不准再靠近这里半步,再无事生非,就别怪寡人不客气。”
黎之桃听到这话,惊得一哆嗦,赶忙应了声,带着随从们匆匆退了下去。临走时,还不自觉地望了一眼白芷落,眼神中满是探究。
她到底是什么人?
皇上怎么对她这么纵容?
公孙焱倾双手负后,在大雪中缓缓踱步,好像并不打算进屋坐坐。
白芷落警惕地盯着他,目光跟随着男人挺拔的身形,缓缓移动。
“白芷落。”公孙焱倾抬头望着天空蔌簌而下的大雪,喃喃自语,“白,芷,落。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
白芷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觉得这男人每时每刻都在想一些阴险的东西,跟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倒是一点儿都不相配。
“他公孙玉翎究竟为什么会对你如此痴情?”公孙焱倾好笑地说着,眼睛中全是鄙夷的笑意,“今日,他带人硬闯皇宫,受伤了。”
“……严重吗?!”白芷落一听这话,神经瞬间被绷紧,有些慌张道,“快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寡人不知,寡人是听城门的侍卫随口说的。”公孙焱倾也不多看她,表情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你说说,他是不是特别傻?明明知道自己闯不进来,可就是偏要不知死活地要来试一试,寡人觉得,若是那城门敢再薄些,就可能会被他撞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