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挑中了我吗?”
陆仁见徐庶的脸又板了起来,微笑道:“不错,我既然是想狠狠的敲一敲刘皇叔,但是反过来又不能伤及刘皇叔的根本。选来选去,在刘皇叔帐下的群臣之中属元直你最合适,而且碰巧我又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
徐庶闻言微微一怔,自言自语道:“既能让皇叔痛心疾首,又能不伤及皇叔之根本?”
陆仁点道:“是啊,就是这样。元直你是皇叔身边最早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谋士,可以说你的出现改变了皇叔以前打仗全凭一个勇字的情况,继而开始重视真正的谋略,你现在可以说就是皇叔的左膀右臂。我把你赚来这里,皇叔就好比突然被人砍掉了一只手臂一样,又怎么会不痛心疾首?至于说不会伤及皇叔的根本嘛……”
说到这里陆仁停顿了一下,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茶,同时偷眼去看徐庶的反应如何。不出所料,徐庶的神色微微一黯,接上了陆仁的话道:“我虽离开,但孔明仍在。刘皇叔有孔明在侧出谋画策,大业必会有成。如此说来,我不在皇叔的身边确实不会伤及皇叔的根本,我若在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陆仁道:“是啊,那条龙既然已经睡醒了,元直你也就不用担心什么。在我这里……”
徐庶冷冷的望向陆仁,想看陆仁是要让他干什么。此刻徐庶的心中认定,陆仁肯定会委给他什么官职。同时也会利用其母来逼迫徐庶为陆仁效力。谁知陆仁接下来地话却让徐庶大吃一惊:
“……晚些时候令堂到了夷州,我也会把你送到夷州去。夷州那里的土地肥沃,你可以随意挑一百倾出来自耕自种,我还可以特许你不用交纳税赋,你就在令堂的膝下好好的尽一尽孝道吧。对了,元直你还没有娶妻生子吧?你也快三十了,不如就在夷州娶房妻室如何?夷州女子极多,亦不乏知书达礼的绝色佳人。只是能不能娶到却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如何。”
徐庶闻言当场楞住!他本已认定陆仁会交付什么官职给他。他也作好了敷衍了事的准备。只要不会害到母亲的性命即可,谁知得到地却是这样一个答复。
对于这个官职,徐庶是满心希望也好,有心推辞也罢,那只是如何去对待而且结果不一样而已,真正对于陆仁可能会说出地官职徐庶在心底还是有所期盼地,因为那是旁人对他自身能力的一种认可。也可以说是重视与否的一种表现。
既然有了一份期盼的心,徐庶就有如一个人在不知不觉间爬得高高的,想看看高处的风景如何,可是陆仁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在上面重重地给了他一脚,这一脚就把徐庶从高处给踢了下去。当然,爬得越高,摔得就越重……
楞了半晌,徐庶忽然发觉陆仁已经起身走到了墙角池边。扳动活动绣节。蓄水箱里的水从绣管中流出来,看样子是陆仁已经吃完饭准备洗手离去。稍稍犹豫了一下徐庶问道:“陆夷州,你把我赚来此间。不是要我为你效力吗?”
陆仁闻言转回身上,脸上尽是愕然的神色:“元直你以为我是要你为我效力?”
“若非如此,赚庶至此何用?”
陆仁哑然失笑道:“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我就是要狠狠的敲一敲刘皇叔,让刘皇叔心里牢牢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敢再对我的人和产业动什么歪脑筋。即便是迫不得已的要动,也要作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说不定还会让他得不偿失。”
“仅、仅仅如此!?”
陆仁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若是元直你肯为我效力地话,我到是十分欢迎。不过我想元直你人虽在夷州,心犹在皇叔那里,我就算强用了你也没什么用啊。与其如此我到不如让你安心去耕种,在令堂膝下好好尽孝……不过元直你也别指望着我会放你们母子回去,因为我一定要把刘皇叔敲到肉痛入骨。”
徐庶现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打算虚应下陆仁可能会交给他的官职,可陆仁好像对他一点都不感冒,这份巨大地心理落差……不知不觉间,徐庶的脸上自然而然的显露出了一些失望的神色。
陆仁看在眼里,心中偷笑,不过面上仍然是平淡的微笑。装模作样的洗完了手,陆仁回过身来好像想起了什么,自顾自的拍了拍脑门道:“哦,我到忘了。贞那里是对令堂说,你在我的帐下任参议中郎的,可把你哄回去种地又有点不太像样。”
徐庶精神微微一振,可是陆仁接下来的话又给了徐庶无情的打击:“要不就说你想在令堂膝下一意尽孝,所以向我辞去了这个官职吧。哎,不管他,反正令堂那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
陆仁甩步出门,留下一个失落无比的徐庶在房中摇头叹气。只是陆仁在出门随手带上房门的时候又偷眼望了一下徐庶,心中乐得跟什么似的。
“哈哈哈,刘的这个激将法看来效果不错!你徐庶在历史上终生不为曹操设一谋,但那是因为曹操害死了你母亲。我现在怎么样都能保全徐母的性命,而且还先和徐母说你就是我的手下,徐母她老人家既然不反对还高兴得跟什么一样,那么回头……哼哼哼!哎呀,我发现我真的是越来越奸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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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徐庶把整个泉州城转了个透熟,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些夷、泉两州大致上的情况。徐庶很惊呀,真的很惊呀,惊呀陆仁是怎么在几年地时间里就把原本穷困落后的泉州建成一个堪比中原大都的繁荣都市。而且在泉州徐庶能感受到别处所没有的安定与富足。
每每徐庶到码头上去观望那些往来繁忙的船只,心中就不禁在想,这还只是晚一些才开始建设的泉州,很多事还没有定型。泉州已经这样,那
怎么样?
这一日徐庶又一个人来到码头驻足长观,他在泉州可以说自由的要命,既不用做什么事,陆仁又没有派人来监视他。他想干什么都行。也是不知何时起徐庶喜欢上了这海天一线的美景。大海宁静时地详和。震怒时地狂暴,都已经牢牢地印在了徐庶的心底。最重要的,是徐庶想再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上一个人……
“徐先生!”
一个清秀的女子在徐庶的身后轻声唤住徐庶,而徐庶心中微微一动,急忙转过身来,因为这个女子正是徐庶想碰见的人。
“杨清姑娘。徐庶有礼了!”
杨清羞涩一笑,问道:“徐先生很喜欢看海吧?我刚才路过,见徐先生站在岸边一动不动,就是望着大海发呆。徐先生你是颖川人,没怎么看过海也正常,只是不要这样在岸边一动不动的。南方沿海地气候比中原是要热一些,可是现在将近中秋,海边的风大。而且湿气极重。像你这样一站半天一动不动的,很容易染上风寒……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样,眼见着你发烧昏迷我却手足无措。连叫几个能帮我把你背去房中的人都要跑出一里多地才行。”
徐庶脸上微微一红。前些日子徐庶来到海边观望海景,因为看得入迷竟一直呆立到入夜时分,呆呆的站了一天下来居然被湿气极重的海风给吹出了重感冒,晕倒在了岸边。正巧杨清经过,就把他给救了下来,还照顾徐庶直到退烧才离去。离去时二人只是互通了姓名而已。
杨清望了眼海景,问道:“徐先生,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不、不介意!”岂止是不介意,徐庶还有些巴不得那!
杨清挑了块高低合适的海岩坐了上去,挽起裙裤露出雪白的小腿,浸到海水中扑打起海水玩。而徐庶好歹也在泉州住了有一个月,海边女子这样嬉水地事他早就见怪不怪,只是看杨清那知书达礼地样子不像是那些大胆豪快的渔家女子,当下便好奇的问道:“请恕在下冒昧,杨姑娘是泉州地居民吗?”
杨清道:“我?我不能算是泉州人。我本来是交址人氏,因为家里出了些变故迁居到了夷州,最近因为泉州需要一批人手才临时调来的泉州。”
本来是杨清无心的一句话,徐庶听后却吃了一惊。调动来的泉州?听这口气杨清也应该是夷、泉两地特有的女性官员之一。
徐庶早就知道陆仁的夷、泉两州启用了不少颇有才华的女子为官,像夷州司管纺织业的邓母,还有两州里赫赫有名的美女三别驾(甄、贞、赵雨),甚至陆仁妻子之一的貂婵都是越女剑士营的统领。因为陆仁外出一般都会把貂婵与越女营带在身边作为亲卫队,所以徐庶已经见过了貂婵,还和貂婵比试过剑艺。败在貂婵的剑下之后徐庶是心服口服,也对陆仁启用的女子收起了轻视之心,自思两州的这些女性官员多半都会像貂婵这样才貌并重且英气十足。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笑起来常常会带着几分羞涩,言谈举止间时常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的杨清竟然也会是女性官员。
先是楞了一下,徐庶决定确定一下再说,于是便出言试探道:“杨姑娘是从夷州调来泉州的吗?这么说杨姑娘也身负官职?”
杨清正用脚趾逗弄着水中的小鱼,心不在焉的应道:“徐先生见笑了,我本是夷州百草营的医药教习,因为调来泉州的百草营一部需要有人统领节制,陆夷州就升迁了我为都尉……其实我哪里能管得住人?到现在没出什么差错,一则是营里的姐妹都给我几分薄面,二则是有秀夫人帮我节制着,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管才好。秀夫人暗中总是教我说,即然要管人,该严的地方一定要严,该狠的时候就一定要狠……我正在学呢!不过我总觉得好累,想想还是以前当医药教习的时候自在。”
徐庶这会儿已经彻底的懵了。这样一个清秀靓丽,楚楚可怜的女子居然是都尉,就眼下的情况而言身份上可高了他徐庶不止一星半点。自己心中正在打杨清的歪主意,可是一清楚杨清的身份地位之后,徐庶就觉得有些面上挂不住了——汉时都讲究门当户对,徐庶这个白身人士似乎配不上身为夷州都尉的杨清吧?
徐庶在那里傻楞楞的,杨清却没有注意到,只是在那里自顾自的玩水逗鱼说些话。杨清的处世经验还太嫩,突然一下跳到都尉这个官职肯定在一段时间之内适应不过来,碰上些烦心事是避免不了的事,所以她也需要倾诉出来舒缓一下心情,不知不觉间就把徐庶当成了可以倾诉的目标。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清倾诉得差不多了,心情舒畅了许多。看看天色差不多,肚子也有些饿了,便拎起鞋袜赤着双足,起身走到徐庶身边微笑道:“一时心有感触,说了很多胡话,到累得徐先生在这里陪我发傻,真是不好意思。”
“没、没什么。反正庶也无事可做。”
杨清道:“天色不早了,徐先生也早点回去吧。要是你再染上风寒,杨清不一定会在徐先生身边治疗的。杨清告辞了。”
盈盈施罢一礼,杨清踩着岸边的细沙离去。望着杨清清秀的背景,徐庶想唤住再问几句,想了想还是摇头作罢,心中无端端的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在夷、泉两州,只要有些才干,连女子都能为官,可我呢……”
远处的一间小茶楼中,一只加长型的望远镜目标锁定正在那里发傻的徐庶,镜后的人嘴角向上扬起,阴笑道:“男人嘛,不为权势就为女人,我就不信你徐庶真的会不中计!不过徐庶和杨清这二位还真的很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