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星……楚行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克星了,人生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她居然可以遇到一个这么……骚包不要脸的男人。
而轩辕永夜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俯下身,将那张精美绝伦的脸蛋,缓缓凑近,就在,二人鼻尖马上就要碰到鼻尖的时候,他懊恼的道:“你可千万别叫,这会儿外头都是人,万一被人看了去,你不要脸,爷还要脸呢。”
到底是谁不要脸?
楚行云彻底被闹了没脾气,同时,她也不喜欢这个样子被人围观,所以,只能未尝无奈纠结的选择在沉默中隐忍。
“算了,我也不想计较你是怎么来的了,我只想看看,你的怎么离开的,”楚行云稳定好情绪,毫不犹豫的就下了逐客令。
“别闹了,爷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真的很累,”轩辕永夜不得不玩起了耍赖攻略,长臂一揽,根本不顾楚行云的抗议,拉着她就在床上滚做了一团。
楚行云当然不能如了他的意,迅速就挣扎了起来,二人一拉一扯,转眼就贴身斗了七八招,依旧还是旗鼓相当。
“嘘……”
相斗中的轩辕永夜,忽然神色一凝,无比严肃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给骑在自己身上的楚行云,暗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有没有听到屋顶上,好像有人?”
楚行云一愣,她自问内功底子没这厮好,听力也没他那么变态,但还是下意识,顺着他的意思,仔细侧耳倾听。
于是,几分钟后……
她什么也没有听到,一低头,这厮已经睡的死沉死沉的了。
……
相府。
随着一大早,李成峰一身是血的被苏亭带回,整个相府,便开始被一片阴云所覆盖。
“相爷,老夫已经尽力了,实在是令公子这伤,太过刁钻,加上失血过多,怕是……”太医院最有资历的老太医,眉头深锁的在李成峰的病症上,下了定论。
堂前。
望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丫鬟婆子,和一盆接着一盆被端出来的血水,宰相李为辅,终于在把持不住自己漠然的情绪,微红着眼眶,落下泪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纵然他从未在意过这个家,但是……
“大哥怎么可能会有事?你胡说,你们胡说……”李成瑾第一个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为她的印象里,大哥文韬武略,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此次,更是万无一失,怎么可能遭遇劫匪。
“大姐,”李成嫣亦是哭花了一张脸,母亲瘫痪病重,怎么如今大哥也成这样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大少爷醒了。”
随着婢女一声通报。
李为辅在不理会门前哭哭啼啼的一双女儿,闪身就步入了卧房,就见,床榻之前,李成峰已经彻底恢复了意识,正面对眼下,这个令他措手不及的结局。
神态彷徨而不安。
“爹,我的腿是不是废了?”李成峰失魂落魄的问李为辅,他多么希望,这个他仰望了多年的父亲,能告诉他,他没事,只是皮外伤,
养两天就好了。
可是。
李为辅微红着眼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成锋,告诉为父,你昨晚带兵去做什么了?”
“爹,我……”
李成峰虚弱的面上,依旧是一片慌忙,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即将奔溃的情绪,死死咬着下唇,将昨晚,一切的一切计划,通通告诉了李为辅,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多么希望爹爹能痛骂他一顿,然后,就什么事都没了。
可是……
李为辅,在彻底知道事情原委后,握在袖中的手掌,几乎是青经暴起,他亦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良久,才道:“为父知道,你们因为你母亲的事,一直埋怨于为父,但是,你们可知,仇恨就是一杯毒酒,只要沾上一心半点,就会万劫不复……此刻,为父已不想在说谁对谁错,为父只是不想你们如为父一般,一辈子活在自己仇恨里……”
爹爹的仇恨?爹爹有着什么样的仇恨?
李成峰从未见过情绪如此外泄的父亲,一时呆愣了一下。
但是李为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而是用他那双,好似永远都那样精明谨慎的目光,望着自己血亲儿子,尽管,这个儿子,并不是他与心爱之人所生,但血浓于水,他不可不顾。
“为父在青城有一片产业,你去吧,若好好打理,够你三代衣食无忧。”
“爹……”
李成峰本就倍受打击的面上,霍然一惊,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匆忙拉住了他宽大的衣摆,“爹,您,您说什么?您让我去青城?您要敢我离开京城……可是,我走了,将来谁来继承您的衣钵?”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为父从来就没想过要你继承什么?所谓衣钵,不过是这京城无休无止的争斗与仇恨,继承过来做什么?
李为辅哀叹的想着。
“成锋,为父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但是,为父只想教你一句话,把心胸放宽点,路也就宽点了,青城,是个不错的地方。”
言罢,他转身而去。
却在临门的时候,他忽然严厉一语,“成瑾,你随我来。”
“咯吱……”
当书房的们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一切嘲杂的瞬间。
一个巴掌,狠狠的就落在了李成瑾的脸上,响亮的,几乎令她不敢相信,知道,触及父亲那双充满沉痛的目光时,李成瑾才后知后觉的落下泪来。
但她没有哭,而是不住的嗤笑。
“爹爹,你居然打我?”
“难道你不该打吗?”李为辅轻抿着唇线,严肃的望着眼前,这个他一直觉的很满意的女儿,冷冷的道:“为父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你想要那个位置,为父自会为你周全,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沉住气,害了你母亲不说,如今还害了你大哥。”
而李成瑾的情绪,瞬间也激动了。
“是我害了母亲?是我害了大哥?分明是爹爹你,这些年,母亲明里暗里做了
那么多打点,都是在为我们铺路,希望我们将来做人上人……可是您呢,您除了每天在书房做着永远做不完的公事,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们……”
“母亲出事的那天,您分明可以站出来说句话,陛下就是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母亲何至于此?母亲瘫痪在床的这些日子,郁郁寡欢,时常神志不清的唤着您的名字,可是您去看过她几次?我们做子女的,只是想替母亲报仇,何错之有?您高居相位,随便动一动您的权谋,就能让楚行云那贱人身败名裂,可是您就是不动,非逼着我们用这种手段,如今就连大哥也遭了那贱人的算计……”
李成瑾几乎哭的瘫软在地。
“够了……”
李为辅大怒,拍案而起,他甚至有些不愿相信,眼前这个歇斯底里,满口报仇的女人,居然是他那个昔日乖巧听话,才冠京华的大女儿……不,他竟是忘记了,她的母亲,那个当年同样色艺双绝的女人,伪装的,不也如此完美吗?
呵呵。
李为辅自嘲的笑了,“成瑾,不管怎么说,你终还是我李为辅的女儿,待你大哥身子好些,你随她一同去青城吧。”
原本,他是想将李成瑾指婚给轩辕凌的,如今想来,她已经不在适合那个位置了。
“爹爹也想赶我走吗?”
李成瑾胡乱的擦干眼泪,不甘的望着李为辅笔直的身影,摇头,“不,我不会走的,我要一直留在京城……母亲教过我们,荣华富贵,从来都是要自己去争,既然爹爹容不下成瑾了,那么自今日之后,成瑾做什么,都在与爹爹无关。”
说完,她踉踉跄跄的推门而出,正好就见,对面的回廊上,李成嫣正呆呆的望着这边。
李成瑾一步步的走过去,夜色下,她一字一顿的问:“成嫣,你是要跟大哥到青城去,还是,跟大姐永远的留在京城,享受这里的荣华富贵。”
京城繁华之地,岂是青城可比。
李成嫣当然选择京城,“成嫣跟着大姐。”
……
文成帝依旧还在病中,推拒了百官的探访,却独独传旨,喧和顺王与忠勇女侯入宫。
当那传话的太监,宣读完圣旨,楚行云的眼皮,就噼里啪啦的的跳不停,她感觉这次,她摊上事了,而且还是摊上大事了,“怎么办?”
“凉拌。”
一夜死睡后的轩辕永夜,终于重新焕发了他特有光彩,一席华丽的酱紫色长袍,正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似乎并不以为意。
坠儿极有眼里见的,塞了那太监不少赏钱,打法了出去。
见人一走,楚行云表情急了,口气严肃的道:“陛下不是傻子了,你那么狠的端了他的老窝,恐怕今日喧我们进宫,是典型的宴无好宴。”
最要命的是,这皇宫都是文成帝的地盘,想做什么,还不都听他老人家的意思。
楚行云明白的道理,轩辕永夜又岂会不知。
他坐在椅子上,憋了半天,忽然道:“那我们私奔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