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仿佛心灵相通一般,海风海宁,下意识的与轩辕永夜对视了一眼,其眼底的激动与兴奋之色,更是无法遮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追查了这么久的,都没眉目,原来,竟是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你的伤怎么样?”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楚行云侧头想要去看轩辕永夜的伤口,却抬眸对上了对方,亮晶晶,似乎非常喜悦的凤眸,“皮外伤,不碍事,你先过来一趟。”
不由分说,楚行云已经被当着她一众属下的面,一把拉走。
而一路上,他臂膀上的伤口,一直在滴血,这厮竟是好无所觉。
可他不嫌疼,楚行云还替他疼呢。
“不管你要说什么,现在必须得先把伤口处理好,”楚行云执拗的坚持。
轩辕永夜回头,而昏暗的光线下,他发丝如墨,比之女子还要精致俊美的容颜,在浮沉的夜色下,微白而显得不真实,他时而邪魅如妖,时而无赖如痞,但这一刻的回望,竟有一霎的风华绝代。
或许说,他本就是风华绝代的代言词。
他怔怔的望着楚行云,但最终,准备出口的话,却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也罢,我们一边处理,一边说吧。”
命人,重新准备了一间干净的卧房。
轩辕永夜沉默着褪下了自己染血的外衣,露出了肤质雪白,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但整条左臂的上关节,却早就被那代钩的弩箭,践踏的血肉外翻,还割断了几条动脉,导致血流不止。
若真处理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轩辕永夜见楚行云如此为难,不解的问:“动手啊,先敷药,在包扎,不会吗?”
楚行云鄙夷的咧嘴,“太野蛮了吧,在说,你血肉破碎,那么处理只会让你多遭许多罪……等着……”
先撇开她如今跟轩辕永夜的关系不说,就冲这伤是为她所受,楚行云也不能半点藏私。当即,她暗暗启动芯片升级后的空间,从里面摸出了一只小小的药包。
急救药箱已经送给唐糖了,她自己总得留点应急的东西。
而这一幕,落在轩辕永夜的眼里,只觉的楚行云随便抖了抖袖子,就取出了东西,可她那窄窄的袖管,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能藏东西的样子。
“什么东西啊?”
看着楚行云从小包里,取出了一只细细的注射器,还有顶端那长的下人的针管,他下意识的瞪了瞪眼。
原来古人也怕打针吗?
楚行云好笑的想,“这是消炎止疼,并且能促进你皮肉迅速生长的针剂,很珍贵的,要不是你,我还舍不得用呢……来,乖乖坐好,有点疼,闭上眼,忍着点。”
这口气,像极了在哄一个惧怕打针的孩子。
轩辕永夜虽然不知道楚行云在搞什么鬼,但是,他相信楚行云不会害他,其次,他还是蛮喜欢此刻,对他说话的这种口气,当即酷酷的侧过头,故作高傲的道:“切,男人怕疼,会家门不幸的。”
说话间,针头已经扎进皮
肉,随着一阵凉丝丝的感觉注入,轩辕永夜的心,却莫名暖了起来。
如果这个女人肯永远这么温柔的待他,天天扎针也愿意。
打完针,楚行云又翻出了针线,针,是普通缝衣服的针,但线,却是医用的肉线。此刻,楚行云的神色,专注而认真,彷如贤惠的妻子,在为丈夫缝补衣服,但是,当看到那一针一线,穿过的却是他的皮肉时,怎么觉着,怎么有点诡异的感觉。
而这中间,也不知是刚才那消炎止痛的针剂起作用了,还是别的什么,轩辕永夜竟是眼瞅着皮肉间,飞针走线,愣是没啥感觉。因为他的眼里,心里,唯剩下了眼前女人,这张算不得绝色,却专注从容的面孔。
楚行云毕竟不是专业医师,就算进行过这方面的培训,但伤口的缝合,依旧算不得完美。
但是,在轩辕永夜看来,却是非常的惊异了,因为如此处理伤口,他还是第一次见,还有那个用来注射的工具,这令他对楚行云,在次产生了一种疑问。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行云屈身蹲在他的身侧,不觉挑眉反问:“那你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一愣。
二人,莫名陷入了一种沉默。
轩辕永夜一扫原本的冷峻,神色温柔的望着膝边的女子,下一刻,他长臂一捞,就将楚行云一把拉坐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完好的右臂,环上了她的腰肢。
“你干嘛?”楚行云蹙眉警告,正要挣脱,却听耳边传来对方,温柔的警告:“在动?把伤口重新崩开,爷可不负责。”
“……”
居然用这个来威胁人,好吧,她只能暂时妥协。
“丫头。”
轩辕永夜的神情,听上去颇为挫败,“你最近很讨厌爷吗?”以前都不这样的?
楚行云冷笑,“我只是对人对事。”
“因为上次吻了你吗?你要爷说多少遍,爷是真心的……”
“别跟我提什么真心,”楚行云继续不屑的冷笑,“本小姐可承不起您那三十多颗真心,您还是留着给你那些小妾吧……还有,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那恕不奉陪了。”
轩辕永夜的表情,猛然愕的那里。
“什么……”
待他彻底反应过来,不觉,立刻失笑了,“你说什么?三十多……小妾,哈哈,哈哈……闹半天你从刚才就一直耷拉着脸,就为这事?哈哈……”
“你笑什么?”
楚行云登时气红了脸,她心里并不排斥封建社会,男人的三妻四妾的观念,但是她就是无法忍受,一个男人,既然花心,你就潇洒的认了吧,还装模作样表什么忠心。
这何至是厌恶,甚至是深恶痛绝。
“可是,要怎么说呢?”因为这件事,说起来,真的挺复杂,轩辕永夜表示非常为难,“也罢,不说了,咱们还是先说说,刚才的刺客?”
楚行云不得不收拾好情绪,反问:“你知道,是什么来路?”
“爷怕说出来,你就要鸣金收
兵了。”
“这话何意?”
轩辕永夜略微沉吟了片刻,淡漠俊美的容颜,唇线微动,说了一句话,“你可知,如今的北燕之主是谁?”
“自然是陛下,”楚行云回答的理所当然。
但轩辕永夜笑着摇头,而他悬于唇角的那一抹笑,此刻冷冽异常,还伴着一种浓烈的厌恶,仿佛他即将提起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恶心的臭虫,“轩辕永泰,就是个见不得光的贼。”
闻言。
楚行云愣住了,轩辕永泰,当今高高在上的文成帝?
从她登上忠勇侯之位……不,应该是更早,楚行云就知道,文成帝跟轩辕永夜之间的关系,绝不和谐,而这种不和谐,她一直以为是基于轩辕永夜的某种不凡,或者,先帝曾将他议储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轩辕永夜此刻会如此评价文成帝。
贼!
“可是自古,贼也好,君也罢,至少,他现在才是当政的帝王,不是吗?”楚行云缓缓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轩辕永夜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不悦,反而似笑非笑的凑近,狭长漂亮的凤眸,定定的望着楚行云,秀丽的眉宇,郑重其事的道:“如果,那个当政的帝王,现在要爷死,也要你死,你会如何?”
楚行云当然不会蠢的,奉信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理论。
但是。
她瞬间明悟,不确定的道:“你是说,刚才的刺客,是陛下派来的?”
轩辕永夜冷笑点头,“轩辕永泰出身微贱,生母不过丑陋的宫婢,无权无势之下,你以为他是如何爬到那个位置的,虽然,爷还没有彻底掌控他的一切,但是,爷知道他手中多年,一直经营着一股力量,为他排除异己……而这股力量,居然就隐藏在这小小的潞水镇,这么说,你现在明白了吗?”
“如果我们跟这股力量作对,就等于是在跟陛下作对?”
楚行云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从之前,周天宇向她汇报的情况,她就已经隐隐猜到了潞水镇的不同,却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文成帝的暗中力量。
北燕的水有多浑浊,她并不全知道,但由此,她至少明白,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她已经卷入其中。
不,准确的说,是忠勇侯府卷入其中。
“你敢吗?”
轩辕永夜面目严肃的直视着楚行云,一眨没眨。
若她不敢,大可立即鸣金收兵,回到京城,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委曲求全。
若她敢,就等同反叛。
二人相对而坐,但眼神中,却在霎时间,炸响了太多的东西。
“小姐……”这时门外传来月奴通报的声音。
楚行云闻声,迅速开门,站到了门外,发现,天色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月奴抬手就递上了一张字条,神色古怪,“小姐,跟白日一样,有人用飞镖送来消息。”
张开字条,内容很简单,李成峰的人已经进山了,并且用的还是他们正南军营的军服,其心叵测,可见一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