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早产前,昭庆帝还在长乐宫里和她商量大皇子的婚事。
陈皇后靠在榻上,昭庆帝坐在她身边,“依你看,盛家女赐婚给琛儿如何?配吗?”
不是盛家女儿配不配,而是大皇子妃之能是盛家女儿。
陈皇后没有去画舫上,所以不知道当时的情形,道,“如果大皇子很喜欢,那陛下让他如愿又何妨?盛家女不为正妃,难道让她做侧妃?”
昭庆帝眯了眯眼睛,那天在画舫上,韶光岛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大皇子和盛家姑娘挽在一处,不说人人都瞧见了,就说流言说的人多了,也都成真的了。
如果昭庆帝这个时候给大皇子再指婚别家姑娘,也要想想臣属们的脸面了。
明明大皇子喜欢盛家姑娘,以后自家姑娘进了皇子府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不过,昭庆帝虽然不能拒绝指婚,但心里还是不太开心,盛华蓝虽然清白还在,可到底被贼人掳走过。
昭庆帝并不是想陈皇后给他出什么主意,而只是想要倾诉一下,等到心情开阔起来了,他就去了御乾殿处理事务。
陈皇后遵循薛重光的嘱咐,每日都会走一走,这样生产的时候才能顺利。
可就是这一走,才出了事。
当时的情形如今已然没人能够复述出来,场面太过混乱。
只知道陈皇后是脚底踩了什么东西,打了滑,虽然有宫人及时拉住她,但陈皇后还是重重的摔在地上了,然后就是柔软的绣花绫群上,鲜红的血,慢慢渗了出来。
昭庆帝听了之后,一阵风般的从御乾殿赶到了长乐宫,所有当值的太医也都涌向了长乐宫。
陈皇后意外有孕,最高兴的莫过于昭庆帝和太后。
对于昭庆帝而言,这会是他的嫡子女,大周朝子嗣不丰,嫡子女更不多,自然是向往着正统。
可现如今,上天给了他希望,却又有可能收回,怎么能让他不暴怒?
他指着那些太医,稳婆,浑身煞气,声音却偏偏柔和的不像话,,“如果皇后有个什么意外,你们就下去陪葬。”
又指着长乐宫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道,“你们也是,皇后如何会早产,现在没空理你们,最好是意外,如果被朕发现有魑魅魍魉,怎么死就不是你们说了算。”
他推掉一切政务,守在长乐宫布置起来的产房外,听到里面皇后的叫喊声,最后忍不住冲了进去。
陈皇后正躺在产床上,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指节都发白了。
见到昭庆帝进去,连忙赶他出去,稳婆也很尽职的想要将他劝出去。
昭庆帝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陈皇后,“别说什么产房不吉利的话,朕不信这些,朕是天子,就可以庇护你。”
他那了张凳子坐在床头,摸了摸陈皇后的脸,“我陪着你。”
陈皇后努力的吸了口气,“陛下你出去,你不出去,臣妾不生了。”
昭庆帝听的面色发青,“哪里有你说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的?孩儿要出来见我们了。”
陈皇后此刻痛的不行,也没心思安抚他,直接恶狠狠的说,“快点出去。”
昭庆帝有些恼怒的站起身来,可是看到陈皇后躺在产床上,那样狼狈,心仿佛被揪成一团。
他恍恍惚惚的从里面走出去,眼睛涩涩的,他举起手一摸,发现眼角有东西一滴一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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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真热,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
他越想着,那汗水却越流越多,刺的眼睛生疼。
昭庆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那些人,如果,如果媛妹妹出了什么意外,那就让这些人通通下去陪葬吧。
“陛下,娘娘如何?”
昭庆帝下意识的用袖子抹了把脸,看向前面匆匆而来的薛重光,好久才认出面前这个人是谁。
“皇叔,你来了?媛妹妹很疼……”他的声音如同喃语般,“朕是真龙天子,却帮不了她。”
“皇叔,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生产不痛的药?让孩子一下就生出来的药?”昭庆帝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只是不断的问薛重光各种问题。
薛重光看了眼紧闭的产房,道,“没事的,薛家的列祖列宗会保佑他们的。”
芳华在宫外等了两天,薛重光才从宫里回来,同时皇后平安诞下小皇子的消息也传开了。
陈皇后早产,难产的消息宫里也没瞒着。
皇后初初怀孕的时候很多人就想着皇后年纪大了,生产不利,可能有一尸两命的结果。
很多人巴不得陈皇后来个一尸两命。
所以,听到皇后难产的消息时,很多人都不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若陈皇后来个顺产,人们才觉得不正常呢。
陈皇后这个高龄产妇,又是第一胎,如果能够顺产,那么多年轻妇人生产时出了意外不就是个笑话了?
薛重光呆在宫里的两天,芳华也跟着提心吊胆。
听到贪狼提前回来传消息,芳华知道他今日回府,连忙指挥着下人们准备好洗漱的水以及他还吃的食物,也不知道这两天他在宫里如何,又是让厨房炖滋补的汤水。
薛重光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天麻麻黑,芳华一直在二门处等着,见到他,迎了过去,打量了他片刻,发现他眼底的青色和疲惫,忍不住又心疼起来。
薛重光本来紧抿着的唇在看到她后不觉的放松下来,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朝点睛堂走去。
一路上芳华嘘寒问暖,薛重光也不厌烦,知道她很担心,只是面带微笑的听她絮絮叨叨。
到了院子里后,薛重光换了身家常的雨过天青色直裰,面色温和淡然。
芳华笑眯眯的看着他,开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身上还带着佛气,时常觉得他神圣不可侵犯,如今只觉得他面如冠玉,气质皎洁。
安静的坐在那里,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他这个人,这面景。
两日没见,却好似隔了好几个秋,如今,芳华总算体会到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薛重光简单的用了点膳食,就揽着芳华坐在靠窗的榻上歇息说话。
看到他眼底下的青色,芳华很想让他休息,但又实在忍不住,“皇后娘娘和小皇子怎么样?”
薛重光闭着眼睛,含糊的说,“母子平安,小皇子因为是早产,出生时身体有些弱,要仔细养着。”
芳华听了,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才怀胎七个月,能平安生产已经不错了。
薛重光握着芳华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还好母子平安,否则宫里不知道会如何的腥风血雨,不过还好,皇后娘娘养的好,意志力也不错。”
想到当时皇后那凄厉的叫声,还有那声,“臣妾如果去了,请皇上不要怪罪身边的人。”
陈皇后已经很小心了,但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了,皇上把陈皇后早产的事情交给了季小影。
查探了一番,在小花园不远的地方,季小影发现了冰块,而皇后摔跤的地方虽然已经看不到冰块,但是地面却比其他的地方要湿的多,也就是说皇后当时是踩在了冰上才会摔倒。
后续如何,季小影还在查,也不知道这次究竟是何人下的手。
他虽然医术高明,对于妇人生产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没有确切的感受,这次皇后怀孕,生产算是让他直观的感受到其中的凶险。
两人说了会话,芳华就催薛重光去歇息,虽然才短短两天,但也不知有多少的凶险,肯定是没休息好的。
薛重光笑着应了一声,拉着她一起回寝室,让她陪着一起睡。
皇后娘娘平安产子的消息传开后,临城郡主府也得了消息。
陆郡马得了消息,不禁念了声佛,终于,皇上有了自己的孩子。
皇后这么多年不曾怀孕生子,陆郡马是最急的那个人,从大皇子出生,不甚至更远的时候,他就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直到宫里传出皇后怀孕了的好消息,他才松了一口气,日夜佛前祷告,希望皇后生一个皇子,免得被大皇子混淆了皇室血统。
他无比的悔恨当初发现自己的蠢弟弟和盛氏有私情而不曾告发。
那个时候只想着能让弟弟活下来,可谁能想到盛氏竟然生了个儿子。
那个时候他都发都快急的掉光了,期盼着大皇子与陆家没有一点关系。
可慢慢的,大皇子长大了,相貌,气度却和陛下一点都不像,虽然也像盛氏,但更多的是像陆家人。
终于,皇后有了身孕,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蠢弟弟竟然和妹妹一起要谋害皇嗣,妹妹更是从很久之前就借着安阳王当初留下的人手,在皇后身上下药了。
这一切都只为了让那个野种登上皇位!!
这次听说皇后早产,他心里就突突的跳!一下子就想到了陆二爷和安阳王妃身上去了。
他牵了匹快马,去了城中的一处小宅院。
那是陆二爷的外宅,最近他都在这里厮混,他敲开门,径直去了内院,陆二爷正在里面和外室厮混,见陆郡马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吓的跳起来就往外跑。
陆郡马一把抓着他,劈头就骂,“这次皇后早产是不是你和妹妹做的?”
陆二爷常年酒色,自然是比不过身体强壮的陆郡马,他抱着脑袋,连连摇头,“不是我,真的和我没关系啊。你问妹妹去。”
陆郡马拖着他往外走,“问完你,我再去问她,反正你们两个一个也逃不掉。”
陆二爷抱着柱子不肯走,“你要带我去哪里?都说了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我不去,死也不去。”
陆郡马怒喝,“我带你进宫,去和陛下坦白,只求陛下能够看在你嫂子的面子上放过陆家几十口人,你就随便陛下要杀要剮了。”
说完,掰开他抱着柱子的手,拖着他往外走。
陆二爷听了他的话吓的魂飞魄散,真要去了宫里,自己只能躺着出来了,说不定尸骨无存!
瞬间,他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大声的嚎到,“救命啊,救命啊。”
陆郡马只想从噩梦中解脱,拖着他往外走,一心只想带着他去宫里坦白,陆二爷被他拖了一阵,见陆郡马是铁了心的要送了他的命。
他见什么抓什么,就是不肯往外走。
陆郡马见他这样泼皮的样子,放开他,踩在他身上,准备打昏他,却没想到一俯身,后背忽地一痛,回头一看,一个女子站在他的身后,手中举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
脚下的陆二爷一把掀开他的脚,把他推到在地,慌忙的向里爬,边爬边说,“我不想的,不是我,和我没关系。”
陆郡马倒在地上,感觉后背处越来越痛,还带着麻痒,他知道匕首上抹着毒。
他笑了起来,可他不肯就此认输,他可以死,陆家其他的人却是无辜的!不该死。
他咬着牙,踉踉跄跄的朝院外走去,上了绑在院门口的马上,准备离开这里。
那手上还拿着匕首的女子追出来看到陆郡马上了马,跺跺脚,折返回去,匕首扔在陆二爷边上,厉声说道,“爷,你快去把郡马追回来,要真让他去了宫里,那就全完了。”
“谁让你对我大哥下毒手的?他不会真的去的,去了大家都是死字!他兴许就是吓唬吓唬我们。”陆二爷开始还大声呵斥那女子,到了最后,已经是结结巴巴了。
“爷,要再不去追就追不上了,王妃的话你还听不听了?郡马原来可能是吓唬你的,可如今被我刺了一刀,那毒可不是致命的,要真让他去了宫里,就翻船拉!”
女子急的不行,“他要真的当您是亲弟弟,会拉着你去宫里吗?明知道那会让你没命,你要想想,真揭穿了,你可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她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塞到陆二爷的手里,陆二爷如同烫手山芋一样,推的远远的,“我……那……他是我大哥……”
女子强行塞到他的手里,阴测测的说,“你要想清楚,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说完,语调又变软,柔声的说,“这药要不了人命,只是让人昏睡几年,解药在王妃那放着呢,王妃也是郡马的妹妹,还能要他的命?等到您如愿做了太上皇,再给他解了不就是了。”
陆二爷迟疑的看着女子,犹豫的说,“真的没事?那你去不是一样?”
女子跺脚,简直是个没卵的怂蛋,关键时刻一点都靠不住,她咬着牙,放柔声音,“妾是外人,二爷是郡马的亲弟弟,谁能想到是你下的手?快去吧,再不去来不及了,看到郡马就把这个给他吃了……”
陆二爷迟疑了半响,终于把那个瓶子捏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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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平安降落的短短数日,关于皇后早产延伸出了几种不同的版本,最后的结论都是有人谋害皇后和小皇子……芳华听了简直脸发绿。
小皇子的洗三礼因为身体太弱的原因就没有举办,但芳华还是想去宫里看看陈皇后。
一大早,送走了上早朝的薛重光,芳华整理了一番,也登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金陵城最繁华的大街上,一匹骏马驮着奄奄一息的陆郡马在街面上狂奔,到了转弯的路口时,马儿和一辆马车撞到了一起。
马儿长长的嘶鸣一声,前脚高高的抬起,陆郡马从马上摔了下去,发出‘砰”的声音。
路过的人被吓了一跳,慌忙躲开,有那好心人,紧张的靠过去,在陆郡马的鼻子下探了探,“还活着,这哪家的?哎哟,怎么浑身是血?快送去医馆吧。”
有的人谨慎一点,“这么多血,还是报官吧。”
路人在议论到底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陆二爷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上来就嚎,“大哥,大哥,你这是这么了?”
他趴在陆郡马的身上,一边嚎叫,一边偷偷的观察着陆郡马的情况。
双眼紧闭,面色如土,呼吸微弱,他的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路人见伤者的亲人来也,也就停下了讨论,然后说,“别哭了,赶紧把你大哥送到医馆去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陆二爷谢过好心的路人,吃力的将陆郡马背起来,路人见他背不动,又是帮忙扶着,又是帮着叫马车。
一位好心的路人也不嫌受伤的人晦气,让陆二爷把陆郡马放到他的车上去,陆二爷连连感激,刚要把陆郡马放上马车的时候。
忽然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慢着……”
一道是冷冰冰的男声,一道是清脆的女声。
陆二爷本就心虚,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听到声音,吓的手一抖,陆郡马又摔倒在地了。
只见一左一右走了一男一女过来,那男的先上前将陆郡马扶起来,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然后抬头看了陆二爷一眼。
那眼神冰冷锐利,简直要射到人心里去,陆二爷哪里受的住,吓的浑身发软,双股战战,转身就想逃。
和他一起来的女子连忙阻止了他的行为,手用力在他身上掐了一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去把人给弄回来。
陆二爷硬着头皮上前,“我们是陆家的,临城郡主府,两位为何阻止我送大哥去看病?”
“我姓严,行二,庆远侯府的。”严二爷扶着陆郡马,眉头皱了皱,声音里不带丝毫温度,“你可以走了,但你大哥不行!”
庆远侯府的二爷,镇北将军!
陆二爷吓的浑身发软,另外一个阻止她的年轻姑娘掀开帏帽,豁然是芳华身边的清希,只听她说,“我是端王府的,这马儿刚刚撞到我家王妃所乘的马车,王妃受惊了,所以,你要带走人可以,还请先赔偿我们。”
一个是镇北将军,一个端王妃,陆二爷吓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的和糊了的面条一样。
和他一起来的女子掐着陆二爷的手臂,可是陆二爷哪里还有勇气上前,没办法,她只能自己上前,“这位大人,人命关天,还请让我们带着郡马爷去医馆救治,要有个意外,你们担的起吗?”
说完,又看着清希,“至于这位姑娘说的赔偿,等郡马爷好了,自然会上门赔偿,而且,还有郡主不是吗?端王和郡主那不同是皇家人吗?”
清希轻声笑了笑,冷冷的说到,“您是哪位?能做郡主的主吗?我们在与陆二爷说话。你插什么嘴?”
那女子咬了咬牙,怨毒的看着清希,现在要先把人给抢回来,她拉着陆二爷上前一步,到了严二爷身边,欲伸手抢回陆郡马,被严二爷一挡。
“陆郡马身上的伤口发黑,分明是淬了毒的,谁这样狠心?是不是你们下的手?”严二爷表情冷漠,此刻身上更是散发出冷肃的气息,骇的陆二爷连连后退。
“不是我……我……不是我啊。”陆二爷脑子里只剩下‘逃’一个字,撒开腿推开人群狂奔而去。
和他一起来的女子见他跑了,只能咬咬牙,也跟着跑了,她倒是想把人抢回来,可她哪里有胆子和镇北将军以及端王妃对着干?
她推开人群,没有朝陆二爷逃跑的方向而去,而是朝另外一边,安阳王府的方向而去。
这时,清欢从马车边走了过来,朝严二爷福了福身,“严将军,我家王妃说让您把陆郡马送到府里的马车上去。”
严二爷将陆郡马抱上了端王府的马车,走到前面芳华坐的马车,关切的问,“王妃可有受伤?”
芳华隔着帘子道,“无,谢将军关心,还请严将军与我一起把陆郡马送入宫中。”
严二爷楞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芳华要把陆郡马送到宫里去,难道不应该是送回临城郡主府吗?
“现在送去郡主府,还要去请太医,两三个来回,陆郡马怕是真的救不回了。”
送到宫里一个可以缩短救治时间,陆郡马可是证明大皇子身份的证据,如果太医治不好,薛重光还可以出手。
说完,她又派随行的侍卫去临城郡主府报信,让临城郡主去宫里。
听到侍卫说陆郡马受伤了,生命垂危,临城郡主吓的魂都没有了,她也只是嘴巴厉害而已,以前做庶女的时候,虽然得宠,可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所以她只能用言语来给自己壮胆。
她和陆郡马的感情不错,听说他快要死了,顿时慌了神,慌慌张张的让人套车去了宫里。
芳华把人送到宫里的时候,大朝会刚散,芳华不敢把人送到皇后或者太后的宫里,直接送到了太医院,又派了小太监去朝会的大殿外等着,看到薛重光,就让他过来这边。
再派了一个去宫门口等着,临城郡主进宫了也不至于走错地方。
临城郡主一路哭哭啼啼的进了宫,路上碰到了往太医院去的昭庆帝和薛重光,她一边哭一边和皇上说,
“陛下,您一定要让太医把郡马给治好啊,他就是出了趟门,就被害了,先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带安阳王妃进宫,可我没想到她还在嫉恨皇后娘娘啊。”
昭庆帝还没有了解事情到底是如何的,只是听说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害陆郡马,实在是事关重大,这才和薛重光一起过来。
当下也没多说,只说一定全力救治陆郡马。
薛重光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帮着清理了伤口,看着那黑紫的伤口,薛重光脸色大变,这分明就是南疆才会有的毒。
上次皇后娘娘差点小产也是因为南疆的毒,这次陆郡马也是如此。
昭庆帝听说是南疆的毒,也是锁紧眉头,难道又是安阳王妃下的手?可陆郡马和她是亲兄妹,如何能下得了手?
临城郡主一看到血肉模糊躺在那里的陆郡马,刚刚还能流眼泪,此刻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了。
她抖着手抚摸着陆郡马如金纸的面庞,听那报信的侍卫说是和陆老二起了争执才会这样的,要是郡马救不活了,她就把陆老二给千刀万剐,还有安阳王妃也不是个好的!
等了两天两夜,陆郡马终于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陆郡马第一句话说的就是,“我要见陛下,我要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