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光的声音低沉,慢慢的诉说着,与其说他是平静,不如说是一种木然。
芳华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想要汲取他的温暖,同时也想温暖着他,安慰他。
“……这次出门,我在帮皇帝追查前朝余孽,以及留下来的宝藏,宝藏藏在三份地图中,皇上已经找到一块,这次我带回来一块。
同时,我捉到了一个前朝的公主,原本我是想要将她当作人质的,没想到,因为她,牵扯出了我母亲的身份。
她根本不是金家的女儿,只是借用了金家女儿的身份,方便入宫,当年我那么小就被父亲送到庙里出家,也和他身份有关。
当年太祖皇帝打下江山时,并没有对前朝的人斩尽杀绝,让他们逃到了南疆。所以,这样也让他们有了春风吹又生的本领。
那些人休养生息之后,壮大了自己的实力,就野心勃勃的想要夺回前朝江山。
但因为一直有着靖边侯,老靖国公,这样的猛将在,他们一直未能越雷池一步。
那个女人是个有见识的,隐瞒身份,来到大周,混入宫廷,原本是想刺杀我的父亲,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下,被父亲给宠幸了,怀上身孕,也因为怀了身孕,让她身份暴露。
原本,父亲是要赐死他的,但前朝隐在宫中和宫外隐藏的势力将她给救走了,原本,他们想将我带走。但被父亲给拦住了。
也是因为如此,才暴露了前朝在宫里隐藏的势力,父亲极其的愤怒,处理了那股势力,但是也因为太匆忙,并没有连根拔除,也让那些势力在达州隐藏的更深了,到现在还有一些都没能查出来。
她在大周很多年,特别了解大周的情况,被救走后,她就在民间隐藏起来,她就是泰和钱庄的当家夫人,一直为前朝复辟作准备,前段时间,她在我的面前自尽……
至于那些暗藏的势力,上次,我的属下去晚了一步,那些名册都被那个女人给烧了。”
芳华伸出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瓮声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头顶的薛重光,眼睛定焦在远处某一个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薄唇轻轻的吐出,“她是前朝的公主,前朝太子的亲姐姐!”
芳华的神色变的颜色,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薛重光。
薛重光亦同样低首望着他,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彼此。
芳华微微一笑,一字一字的说,“那又如何?你是你,她是她,我说过,嫁给你,自然是出嫁随夫。”
薛重光的眼光微动,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轻轻的叹息一声,之后又露出一抹微笑。
安抚了男人的心,芳华从薛重光的怀里钻了出来,用一种平静的可怕的眼神看着他,“难道在你的眼里,我那么不可靠么?你明明说好会坦诚的,结果呢……骗子。”
“什么?”
“上次你娘在你面前自尽,我可以原谅你受了打击,这次呢?”
薛重光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躲开了,他微笑着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哈。”芳华笑了一下,“可惜,我从头到尾都为你操碎了心,你看,你以前十天半个月就给我把一次脉,这次呢?你说,多久了?连我有身孕都不知道,就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
她毫不客气的指责到,眼眶微红。
薛重光沉默了一下,也坐直身子,下了榻,芳华见状,怒道,“你敢走……”
薛重光看着她,道,“我不走,我给你端点水。”
“不用。”芳华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给我好好坐着。”
薛重光坐了下去。
“芳儿,对不起。”
“不想听你说对不起。”她吸了吸鼻子。
“让你担心了。”
芳华没有开口。
“你别哭,不要掉泪,永远不要,我答应过你,永远不让你哭的。”看到她眼眶微红,薛重光手指抹过她的眉眼,幽幽的叹息一声。
骗子,芳华心里忿忿的想着,说什么不让她掉泪,“这世上能把我惹哭的只有你,只要你不惹我,我怎么会哭?”
“将心比心,如果是你这样对我隐瞒,我也会很不开心。”他揽着她,轻轻的说,“所以,我要和你说对不起,但我也不后悔,因为那些事情太过肮脏,我不想让你知道。说好要让你开心的,只是,我却顾头没顾尾,是我不对。”
芳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总是会莫名的有一种悲观的情绪,她知道有些事情作为一个女人,就算她知道了,也帮不了他什么。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男人的附庸。
那个时候,她喜欢做女道士,就是因为行事方便,不受世俗所约束,可从入内宅之后,她慢慢的又变回了那个弱者,只能依附着他。
这让她很忧伤。
薛重光感受到了她的低落,声音和洵的问她,“怎么了?”
她声音沮丧的说,“你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气你隐瞒我,可真的知道了之后,除了安慰你,什么也不能帮你,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能以一个弱者的身份依附你。”
“我讨厌被世间规矩束缚,什么都不能做……”她头侧到一边,不去看薛重光。
薛重光安静的坐在那里,听她说,最后,他轻轻的在她额头亲了亲,“你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只要看到你,我就很开心。我是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应该的。
其实,在你面前,我也是自卑的……”
薛重光老脸一红,有点说不出口,觉得自己这样一把年纪了,心情还是如此的忐忑不安。
他确实自卑了,虽然他还是亲王的身份,但他的母亲是前朝公主,心里想的是复辟江山,到死都还在利用他。
现在他的真实身份,还没有被别人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他哪里还会有如此的风光。
芳华愕然的看向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被人追捧,天纵奇才的人,在她面前会自卑。
她顿时有些尴尬了,呐呐的说,“你那么好,为什么自卑,我才应该自卑好吗?”
薛重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揽着她,“你是为什么会喜欢我的呢?”
“因为你好看。”芳华毫不迟疑的说。
当初,每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都需要默念清心咒才行。
薛重光滞了一下,身体僵硬,放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满脸的受伤。
“别气,样貌不是你能选择的,但好的样貌是可以加分的,比如我,我是个黑丑妞,矮挫胖,就算我再好,你能看得上我?”她笑盈盈的看着他。
薛重光艰难的说到,“应该能吧。”
芳华哈哈大笑,薛重光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跟着笑了起来。
他不会告诉她,他其实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心黑狠毒,一切能利用的都会利用。
那个女人自尽前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很欣慰,你如今手狠,心冷,笑的清澈,眼神干净,你如果能够没有弱点,那将会更好。”
如果她是他的弱点,他甘之如饴。
喜欢上她之后,就强势的把她给纳入怀里,让她只看得见他。
她没有美艳不可方物,没有倾国倾城,但是,她很真实,很温暖。
他紧紧地拽住她柔软却温暖的手,只觉得这个人在身边,就能让他安定下来,无论是多么黑暗绝望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无论是多么疲惫不堪,都会得到抚慰。
两人的相谈让彼此都彻底的打开了心房,在以后的无数个艰难险阻面前,只要想到彼此,无论怎样的困境,都会坚持下去。
×
打开心房后,芳华开始了养胎之路,她发现怀有身孕是件奇妙无比的事情。
她开始经历孕期的各种不适,也开始折腾王府里的人,比如,有一次,她想吃鹌鹑馉饳,但等厨房里的人好不容易做好之后,端上来之后,她又不想吃了。
她的鼻子变的特别的敏感,什么味都不能闻,更不要说油烟味了,院子里带着香味的花草都已经移除,饭菜不能放一点油,否则,她就一口也吃不下。
她特别喜欢吃一种酱菜,可那种酱菜并不是王府的厨子做的,而是英王薛明睿送过来的。
他知道芳华孕吐很严重,于是就让人送了酱菜小食过来,同时还鄙视了薛重光一翻,笑他枉为医术高明的医者,却连妻子的孕吐都治不了。
尽管很吃味,薛重光还是把酱菜带回家,但却没告诉芳华是谁送的。
他小心翼翼的,如同珍宝一样的对待孕中的芳华,给她按摩,帮她洗手洗脚,扶她散布,喂她吃饭,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开心无比。
芳华的精力回复之后,没有忘记那次与周老夫人谈话过后得出的结论,府里有奸细。
她有孕的消息散出去之后,她就没有再出过端王府。
不管是谁家的游园宴会,红白喜事,或者是太后,皇后的召见,都以养胎给拒了,除了田氏一家人能够与她见面。
实际上,她在梳理着府里的人事,因着薛重光并不喜欢用太监侍候,宫里送来的人并不是太多。
虽然王府只有两个主子,但到底王府占地广,需要的杂役,花匠,各种维护的人很多。
王总管被端宁大长公主派来之后,又买了一批丫环,小厮,分散在了各处。
芳华与薛重光近身服侍的人肯定是知根知底,尤其是薛重光身边,都是他以前的部属。
但杂役,洒扫只能是用那些宫里,外面买的人了。
问题就出在这些洒扫的人里面。
自从芳华养胎,关紧大门,内言不出,外言不入之后,那些人就呆不住了。
这日,薛重光刚从衙门回来,踏入府门,就看到空中飞翔着的纸鸢,他抿了抿唇,眼睛微眯,对身侧的贪狼说,“看是谁在放,拖到院子里来,吩咐府里的下人都过来看着。”
芳华自然是没有隐瞒从周老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他配合着芳华整顿,以前,他是想着带芳华离开,自然,这座王府如何,与他并无多大关系。
但现在,暂时离不开了,那就不能放任下去。
这个时候放纸鸢,是那个人不长脑子,还是把他当成了没脑子的。
正院中,芳华看着那飞舞着的纸鸢,掀唇一笑,“果然,熬不住了吗?”又懒洋洋的对刚进院门的薛重光打招呼,“你回来啦。”
薛重光和她一起抬头看了看那个纸鸢,“进去吧,贪狼已经去捉人了,我让他带到前院,府里的下人都去观刑了。”
然后把手中的篮子递给她,“这是金陵城新出的吃食,你吃吃看。”
芳华惊喜的接了过来,最近他下衙门后就是到处搜罗好吃的,带回来给她吃。
她打开盖子,里面垫了厚厚的棉絮,棉絮上放了很多的碎冰,碎冰上面放着一个盖碗,她揭开碗盖,是一碗糖酪浇樱桃。
鲜红的樱桃已经去了核,上面浇了一层白色的奶酪,碗一直放在碎冰上,这下拿了出来,碗的周围,奶酪上都凝结了不少细碎的水珠。
芳华顿时有了食欲,拿过清希准备的勺子,勺了一口放入口中,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勺了一口放到薛重光的嘴边,喂他吃下。
两人你一勺,我一勺的分吃,吃完了,芳华舔了舔嘴唇,满足的道,“谢谢你。”
他见她吃不下饭,急的不得了,最后给她做了一种开胃的药丸,但,毕竟药丸是药丸,也不能多吃。
于是,他的生活里,多了一件下了衙门去金陵成各角落找寻美食的事情。
只希望她能多吃一口。
薛重光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辛苦了,孩子今天又没有不乖?”
芳华娇声抱怨道,“你不知道他多调皮,别人就开头两个月难受,我这都快四个月了,他还在折腾我。”
薛重光连忙安慰她,“等他出来,我教训他。”
芳华立马不高兴了,怒道,“我那么辛辛苦苦怀他,还要受罪生下他,你敢教训他?”
薛重光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改口道,“那我把他宠上天。”
“不行,会成败家子的。”
“我们的孩子是最好的,怎么会成败家子?”
“不要脸。”芳华啐了他一下。
薛重光亲了亲她的额头。
“王爷,放纸鸢的人已经捉到了,请王爷定夺。”
外面贪狼禀报到。
薛重光放开芳华,两人都坐正了身子。
只见张嬷嬷带着人押着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丫环进来,瞧着似乎有点眼熟。
等人跪好之后,芳华才猛然想起这个人是谁,这分明是去年刚入府后,在后花园抓到的那两个说闲话的丫环中的一个。
另外一个当时被薛重光处理了,而这个因为当时并没有说她的坏话,认错态度也不错,她求情留了下来……
原来,真正藏的更深的是眼前的这个吗?难不成,她当时就是在演戏?
本来还以为是有人在用这个手段吸引薛重光的注意力,以此邀宠,看来她想的太多了。
果然,高门里就少不了探子的存在,这件事情提醒她,时刻都要保持着警惕。
只是,如果这个丫环是向外面传递消息,那传的是什么呢?她一个小小的内宅丫环,甚至不是贴身服侍她的,能接触到什么消息呢?
薛重光手指轻轻的研磨着,眼神锐利的看着面前的丫环,吓的面前的丫环瑟瑟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你不小心放到外面去的纸鸢本王让人捡回来了……”
听到薛重光说的这个,那丫环吓的面色大变,磕头道,“奴婢叫花儿,奴婢不知道王府里不能放纸鸢,求王爷恕罪,王妃恕罪……”
花儿的头磕的‘咚咚’响,但没人理会,贪狼从外面递了纸鸢进来,只是一个简单的纸鸢,上面别的都没有,只有歪歪扭扭的‘知’这一个字。
“知?你知道,还是什么人知道?”薛重光轻声的笑着与花儿说。
花儿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如同当时在花园里被捉到一样,额头都是血,“奴婢只会这一个字,所以,所以,就写在了上面,奴婢错了。”
芳华嗤笑一声,“别人画纸鸢都是画花啊,动物啊,美人图什么的,只有你,真够文雅的,写字在上面。”
花儿涨红了脸颊,不敢回到。
薛重光淡淡的看着芳华笑了笑,“花儿冒犯府规,把她拖下去关进柴房。”
很快,就有人来把花儿给拖了下去,薛重光起身对芳华说,“我去前院一趟,等会回来和你一起用饭。”
芳华点头,站起身给他理了理衣襟,送他到门口。
薛重光对她笑了笑,吩咐站在外面的贪狼,沉着脸吩咐,“注意这几日看谁靠近柴房,这些人通通都扔到地牢里去。”
贪狼点头,然后低声的与薛重光说,“王爷,季少爷来了。”
薛重光揉了揉额头,也不知道过来又是什么事情!
季小影没骨头一样的瘫坐在薛重光书房的藤椅上,见到薛重光来了,眯了眯眼,“舅爷,你怎么这么慢?”
薛重光脚步顿住,嫌弃的看着他那懒骨头的样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你今日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听说你抓了一个前朝公主?有什么消息吗?”季小影语调虽然懒洋洋的,但目光却紧盯着薛重光。
“是,人被我放了。”薛重光淡淡的说到。
“怎么放了?为什么放了?你都问清楚了吗?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放了……”季小影弹跳起来,如炮仗一样的问题不断涌出。
薛重光脸色有些晦涩,“放了就是放了,已经和皇上解释清楚了,你要问具体的,去问皇上吧。”
季小影忽然从袖里拿出一样东西抛给薛重光,薛重光伸手接过,看到手中的东西,唇微微抿了抿。
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木牌,木牌上面刻着三个洞,上面还刻着宫殿的图案。
不知情的人只以为这是一块普通的木牌,之情的人却知道这是前朝出入宫禁的出入牌。
这段日子,薛重光知晓生母的身份后,就开始研究前朝的各种,自然知道,这样的木牌,是前朝内廷公主,王子才能拥有的。
“这是我最近查一个案子,在金陵成交外的一处农庄上找到的,那里有陌生人的踪迹,不过,我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不见了,只搜到了这些东西。”季小影解释到。
薛重光捏着那块牌子,没有说话。
“你应该知道这块牌子是什么吧?那个公主你如何会放了的?”季小影眼眸紧紧锁着薛重光。
“放了自然是有原因的,暂时不方便告诉你,这块牌子,你先放在我这里吧。”薛重光说到。
“自然,你别弄丢了啊。”季小影见他那样的淡定,也就没再多想。
是夜,薛重光捏着那块木牌,久久未回房,忽然他放下手中的木牌,理了理袖口,说到,“你倒是敢来,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只见窗外站了一个黑影,身材高大,那个黑影翻窗而入,脱帽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孔,朝薛重光当头敬拜下去,说,“见过公子。”
薛重光冷冷的道,“你来干什么?只此一次,下次再闯王府,别怪我下手狠毒。”
那中年男子道,“属下受公主所托,要带你回故国,还请公子决断。”
薛重光一字一字的道,“故国?哪里是故国,本王是大周的皇子,大周的端亲王,你说,哪里是故国?”
男子沉声道,“那又如何,还不是把你扔到了庙里自生自灭?还不是把你母亲该杀的杀,你的亲人该绞杀的绞杀……就算你身上留着大周的血,也掩盖不了,你的母亲是前朝大公主的事实。”
薛重光冷笑,“那又如何?”
“难道你就不想推翻这王朝?自己君临天下?你知道太子的后代都已经在流亡中死去,唯有你,血脉与他最近,公主还是为太子而死……”
薛重光微微眯了眯眼,片刻后,伴随着一声锋鸣,“我要推翻这王朝,还需要你们?我自己就能推翻,何须你们这些鼠辈来分杯羹?”
只见薛重光的珊瑚珠串缠绕在了男子的脖颈处,渐渐的收紧,收紧,再收紧。
男子的脸色渐渐由白至紫,他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却看着薛重光,不曾摇晃一下。
“我再收紧,你以为你还能活吗?”薛重光目光森严。
男子摇摇头,半句话也说不出。
薛重光看了他片刻,片刻后,慢慢的松了佛珠串,冷冷的道,“趁我没改主意前,立刻滚,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男子捂着脖子趴在地上大口的咳嗽,喘气。“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属下今日前来,是想告诉公子,在金陵的据点已经被拔除的只剩余两个,还请公子能够安排一下那些逃亡的兄弟。”
薛重光‘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我收留了这些人,然后让皇上宗室知道我的身世,从此疑心不容于我?是吗?”
“绝无此意,实在是属下等走投无路了。”男子诚恳到,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太子给你的信,请您一定要过目,如果要找我,请放出这个烟火。”
男子把一封信,与一个小筒放在书桌上,起身从窗口翻身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庭院深处的昏暗中。
薛重光盯着那封信,站着出神半响。
“以后再来,格杀勿论。”薛重光从书房出来,吩咐贪狼。
贪狼点头,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沉闷的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
×
芳华安心的在王府养胎,谢绝一切拜访,却阻挡不了刚刚剿匪归来的严二爷的脚步,她站在院子门口,无语的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严二爷,头疼的问道,“将军,您这是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