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本就戏剧‘性’的审判最后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终结了。梅斯的民众将其戏称为“英明王储的正义大审判”,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如此宣传。
路易原本因为来的仓促,只带来了五百人,担心城中梅斯主教的人马会借机来刺杀,所以打算审判一结束就带着人如“逃跑”一般的离开梅斯,但没有想到梅斯主教居然突发心脏病晕倒了,同时审判时又意外的获得了民众的支持。为了巩固这一来之不易的民心,同时也是为了进一步塑造自己在民众面前的高大、正义形象,他就大着胆子,在几十个士兵和不少暗卫的保护下,对梅斯的贫民区进行了视察。
这个时代的城市,排除巴黎和伦敦等首都级城市外,其他的地区‘性’城市基本上就两种人,贵族和平民。贵族就是富人,平民就是贫民。
相比于巴黎和伦敦的平民区,梅斯因为城市规模所限,所以它的平民区面积并没有那两座城市的面积那么大,可是它却仍然占了城市的三分之二左右。
在感受了一番久别的臭气和污泥之后,路易僵硬的脸部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骑着马离开了梅斯。
梅斯主教的情况已经传来了,这个老家伙居然命大活了过来。路易担心他会有所动作,为了安全起见,就出城了。城外的树林之中,隐藏着由塞吕里耶率领的卡宾枪骑兵队的主力,到了这里,路易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罗谢尔早一步就已经被送到了这里,诺埃伯爵也趁着路易巡视平民区的时候配制好了解‘药’。服用解‘药’后,罗谢尔已经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非常感谢您,殿下。您救了我的命。”罗谢尔走来恭敬地向路易道谢。
“你不需要感谢我,相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你帮我做事,他们也不会如此诬陷你。”路易语气和缓地说。
“非常抱歉,殿下。这么一来,您就是与洛林的教会甚至是法兰西的教会对立了。”罗谢尔担忧地感叹道。
“这和你无关。在我的计划中,它不过是提前了几个月发生罢了。别忘了,我们最后要做的可是要将教会的财产全部收入手中。反正到时候也会和教会产生嫌隙,早几个月发生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路易安慰着罗谢尔,但仅仅是出于好心的安慰。他看出了罗谢尔的悔恨之心,所以也就不再追究了。
这一次虽然是教会主动挑衅,但导致教会如此不理智的还是罗谢尔的处置失当。“事务官”原本也就是一个闲职,有了解权却没有具体的行政权。路易不过是想要让他在这个位置上了解教会事务并多方历练一番,毕竟这个位置能够接触来自教会、贵族、平民各个阶层的人物。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一来到梅斯,就开始为被此地教会和贵族压迫的平民抱打不平起来,并且还在“狐假虎威”之下,干了几次足够收获人心的大事,但却也得罪了此地的教会、贵族。
可以说,完全是罗谢尔先出手挑衅,才会导致教会的还击,甚至也因为他,而间接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修‘女’。那位受害修‘女’虽然留下了信和日记,可是就早先查到的情报来看,罗谢尔和她应该早就相识,而且关系匪浅,也许这其中还有更深的隐秘存在。
路易没有多问,他对手下人的隐‘私’并没有什么兴趣,况且这件事虽然结束了,但后续的麻烦肯定不少。
路易现在颇为不足的就是时间。他只能在从巴黎回来之后,再来处理这帮已经撕破脸的教会和贵族。如今之计,需要有一个人能够来代替罗谢尔的位置,担任新一任的事务官。
“罗谢尔,你去过巴黎吗?”路易问。
“去过。”
“但是你一定没有去过凡尔赛。”路易肯定地说。
“是的。”罗谢尔莫名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件事后,你就和我去巴黎吧!反正你留在这里也不安全,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向你报复。”路易说着便向正在一旁空地生火的诺埃伯爵说,“伯爵先生,你就留在洛林吧!代替罗谢尔担当事务官。”一边说,他还朝着诺埃伯爵施了一个眼‘色’。
诺埃伯爵刷的一下从蹲着的状态站起来,然后含有深意地说:“我明白了,您请放心去巴黎吧!”
留下他,就是为了利用他的口才和‘交’际能力来稳住教会和贵族。路易不想在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出现令人不安的事情。
“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路易随即朝正在与骑兵‘交’谈的塞吕里耶高声喊去:“塞吕里耶上尉,过来一下。”
“是。”上尉听到喊声后,立即应了一声便跑了过来。
“有什么吩咐,殿下。”上尉问。
“首先,派几个可靠的人护送诺埃伯爵回南锡。”路易轻声对他说。
上尉听后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要去巴黎,由你和你的人护送。”
“我?”塞吕里耶疑‘惑’地看着路易,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我们不回南锡了,直接往西走,去巴黎。”
“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发?”塞吕里耶语气‘激’动,但神情中却并没有显出轻浮不稳来。
“马上。”
“好,我这就去准备。”他说着便又匆匆跑开了。
诺埃伯爵随即和护卫他的四个士兵骑马离去了,而后路易、迪昂也相继上了马。虽然想让迪昂也留下来,但他毕竟是有着“伯爵”头衔的贵族,还是需要去巴黎转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一人一骑却吸引了路易和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一个‘女’人。‘女’人骑马并不奇怪,可怪就怪在那个‘女’人居然是一个修‘女’。
修‘女’侧骑着马在来到路易身前时停了下来。
“玛侬修‘女’?”路易认出了对方。
她在审判结束后就失踪了,路易本来还想要找她来问问那位栋雷米‘女’公爵。那封证明信上的字迹,让路易倒是对安娜的现状和身份产生了探究的兴趣。
“殿下,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我原以为您应该已经离开很远了。”玛侬修‘女’反客为主先问了起来,这‘性’格倒是让路易想起了安娜。
“这个问题倒是由我来问才对。我记得你是早已经消失了,为什么却才从梅斯出来呢?”路易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这里是梅斯城外的一处‘交’通要道,南、西两方向进城或出城都要经过此地。而玛侬修‘女’,正好是从梅斯的方向出来。
玛侬修‘女’面‘色’一僵,突然跳下马来,恭敬地对路易行礼,并说:“十分抱歉,殿下。只是您如果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我的主人就会多等很长时间。”
“你的主人在等我?”
“是的,就在前面的凡尔登。”
“我知道了,那么我马上就出发。”
正当路易打算骑马跑起来之时,还没有上马的罗谢尔突然挡在了他的马前,对他请求道:“殿下,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什么事?”
“我想去把让娜好好安葬。”罗谢尔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
“我想教会一定会妥善处理。”路易说。
“不,殿下。”迪昂骑马过来,在路易的耳边轻声说,“我想教会是不会对那位修‘女’有什么怜悯心的。他们之所以让她死,也许就是认为她是您的人。以他们不择手段的作风,恐怕是不会对敌人仁慈的。”
路易恍然大悟,这一点他先前却没有想那么多,毕竟他和那个修‘女’都不认识。
“那我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说着路易便打算回头吩咐塞吕里耶了。
“不必了。”玛侬修‘女’突然高喊了一声阻止,接着说,“让娜修‘女’的遗体我已经处理好了,她被人送往了家乡去安葬。”
“真的?”罗谢尔惊疑地望着她。
“原来你的消失,是为了去处理这件事啊!”路易微微一笑,接着便问,“这应该也是你的那个主人吩咐的吧!”
“是的,殿下。”
路易微笑的脸下却越来越好奇了,在他的记忆中,能够有这种智慧的‘女’人屈指可数,其中一人就是安娜。
想起来那位栋雷米‘女’公爵的名字中也有着“安娜”,会不会这个安娜就是那个安娜呢?
路易已然想了起来,自己的父亲路易?斐迪南似乎和让娜?德?埃克的后人有过‘私’生‘女’,而这位让娜?德?埃克的后人,是否就是那个‘私’生‘女’呢?那么如果她是安娜,安娜岂非就是他的姐妹了?
早就将安娜当做了亲人看待的路易,并不对这种身份转换感到不适应,相反还有些期待。他也进一步确认了自己对安娜的感情更多的是亲情,而非是男‘女’之情。
不过,疑问又漫上了心头。“让娜十世”这个称号,显然说明了栋雷米公爵的爵位应该传了很多代,可是为什么之前并没有在宫廷中出现过这个贵族呢?还有那个“法兰西少‘女’”的称号,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安娜,路易对她都有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