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当女表,就不要立牌坊,看着恶心。”秦绍安话还没说完,秦父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陶羽瓷拳头紧握,瞪着秦绍安看了好几秒,忽然转身,眼眶中的泪止不住掉下,夺门而去。
陶父也瞪了秦绍安一眼,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紧追着陶羽瓷就跑出去了。
秦父恨铁不成钢,狠狠捏了秦绍安胸口一把,“不孝子,你看看你把羽瓷气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为了救你,她能被那么多人糟蹋吗!”
秦绍安冷下脸来,也不解释,“看来我真的不是你亲生儿子。”
秦父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背过去,“不孝子,做错事还不认错!我秦明远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逆子来,真是秦家之不幸啊!”
“呵。”秦绍安不以为意,自顾自下楼,身上的皮肉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更严重的伤,他也曾受过,只不过没有人知道罢了。
陶羽瓷跑出秦家后,一路沿着别墅门口的马路跑,陶父在后面紧追不舍,一个劲劝她想开一点。
她也没有深思为什么她父亲会一直劝她想开点,还以为是秦绍安那件事,就那么一直跑着,将陶父远远甩开了。
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口,她被拦住。
“羽瓷。”对方面容十分疲惫,一双眼睛深深凹陷了进去,黑眼圈十分严重。
“戚慕,你怎么?”陶羽瓷抹掉脸上的泪水,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问。
戚慕的嘴唇很干,眼圈很黑,衣服也邋遢的不像样子,甚至脏兮兮的,“羽瓷,你没事吧?我找了你一早上,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戚慕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十分自责的模样。
“你说昨天的事情?”陶羽瓷不解,戚慕为什么哭了?
“羽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去水城出差没带上你,你也不会出事。”戚慕越说越自责,忽然一把抓住陶羽瓷的手。
“戚慕,不关你的事,你帮过我的已经很多了,你是人不是神,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你不要自责了。”陶羽瓷不忍心看到戚慕这番自责的模样。
尤其是他那双温润的眼睛,不是用来难过得,是用来笑的。
“你放心,那些畜生我一定会抓到他们,把他们碎尸万段!帮你报仇。”戚慕说着说着,神情有变了,温润的眸子里,源源不绝的怒火窜动着。
那些畜生?
陶羽瓷一下就想到KM组织的那些人,以及威胁她的面具男。
“他们也是为我好,没关系的,对我其实没有恶意。”陶羽瓷冷静下来对戚慕这么说道,“反正最后我什么损失都没有,不是吗?没有必要把他们碎尸万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呢。”
戚慕不敢相信陶羽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那些人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陶羽瓷在被强迫的时候,其实内心是开心的,甚至是,爽,的?
他不信,不信,戚慕倒退好几步,“羽瓷,你不是那种人,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不想报仇。”
戚慕越说退的越快,眼看着不远处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就要撞上,陶羽瓷瞪大了眼睛,急忙冲上前去一把将戚慕拉回来,一个重心不稳摔向地面。
“唔。”痛,陶羽瓷背部伤口直接摔在地上,怕是整个伤口都破裂了。
戚慕不置信的目光变了又变,整个人顺势压倒在陶羽瓷身上,出于惯性,唇不小心触碰到她的,两人呆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好几秒。
陶羽瓷连痛都忘记了。
一辆黑色迈巴赫疾驰而过,“哧——”一声停在不远处,陶羽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戚慕,而后想起身,“唔,痛。”
戚慕也才缓过神来,急忙站起来扶住陶羽瓷,“你背怎么了?受伤了?”
说着就往陶羽瓷的背摸去,一抹就摸到硬硬的东西,以及温热的暖流,手拿到面前一看,鲜红鲜红,血!
“羽瓷,你流血了!”戚慕大惊小怪失声叫道。
陶羽瓷闭了闭眼睛,不是看是为了救谁,“送我去医院。”
戚慕这才左顾右盼,却看不到任何出租车,他又没开车,不知怎么是好。
黑色迈巴赫门打开,秦绍安走下车来,“果然是个荡妇,不知廉耻,公然在大马路上调情,啧啧。”
陶羽瓷不去看秦绍安刻薄的神情,一双拳头紧紧撰着。
“秦绍安,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戚慕眸中带火,将陶羽瓷小心放平在地上,上去就要和秦绍安动手。
秦绍安只稍稍一闪身,便轻易躲过了,挥手就是一拳落在戚慕脸上。
戚慕本就没有什么精神的脸,霎时间浮现一个红印,嘴角也溢出些许血液来。
陶羽瓷忍痛自己爬起来,上前去阻拦,“戚慕,你们别打了。”
两人却丝毫都没有把陶羽瓷的话听进去,依旧打的难舍难分,尤其是戚慕,被连打了好几拳,都还往前扑,一点犹豫都没有。
“戚慕,你不是他的对手,别打了。”陶羽瓷说着,就挤到两个人中间去。
秦绍安挥拳过猛,眼看陶羽瓷背上鲜血淋漓想收回手,却一下收不住,一拳打在陶羽瓷背上,本就鲜血淋漓的背部,越发触目惊心。
陶羽瓷整个人直接扑到戚慕怀里,戚慕稳稳将她接住。
“你的背……”秦绍安拳头僵在原位。
陶羽瓷很想说,没事,却只是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昏了过去。
医院内,陶羽瓷幽幽醒来,病床边坐着戚慕,和陶父,两人神情紧张。
“羽瓷,你醒了。”戚慕激动站起身来,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陶羽瓷,“……”
问的是废话好吗,她背上那么大一道口子,痛死她了,他瞎吗?
“羽瓷,邵安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可能不过是因为看到你被……所以心里不高兴,又不善于表达罢了,才那么讽刺你。”陶父学着秦父教他的说辞这么安慰陶羽瓷道。
陶羽瓷心下一紧,原本冷飕飕的心态,一下又暖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在她和谢小婉一起被绑架,失去意识之前,秦绍安是选了她的,然而为什么会受重伤昏迷,她都不记得了。
但这足以证明在秦绍安心里她比谢小婉重要,可他为什么不说,而屡屡都要伤害他,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一定是这样的,陶羽瓷抿唇。
他说不要她救他,一定是不想她发生危险,看到她为救他要牺牲自己的清白不高兴,所以才会说那些话,只要她解释清楚她根本没有失身,就好了。
想到这里陶羽瓷唇角勾起来。
戚慕眸中的惊喜逐渐灰暗下去,陶羽瓷的笑容,显然不是因为病房里的任何一个人,仅只是为陶父那句安慰她的话。
“我要去秦家。”陶羽瓷坚定道,说着就要强忍背部疼痛起身。
陶父那句话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家女儿的,急忙按住陶羽瓷的肩膀,“你身子还很虚弱,不可以出院。”
陶羽瓷咬唇,“爸爸,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我没事,我要出院。”
“羽瓷,你别再任性了,爸爸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让爸爸怎么活,能不能安安心心养好伤。”陶父第一次吼陶羽瓷,眸中满满的沧桑和心累。
陶羽瓷这才注意到,自己父亲好像比之前,更加苍老了许多,包括头发,原本只有稀少的几根,现在几乎遍布全头都是白发。
“爸爸……”陶羽瓷委屈,紧紧抿唇,“可是,我没办法忘记他,十多年了,这段感情,我真的放不下,就当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再争取一把,好吗?”
陶父紧紧握着陶羽瓷的肩膀,“羽瓷,是爸爸对不起你,都怪爸爸一厢情愿。”
陶羽瓷深吸一口气,伸手抚上陶父冰凉的手背,“爸爸,喜欢他是我自己的决定,和爸爸没有关系,若不是我自己愿意,谁又能强迫我喜欢他?我相信他也是喜欢我的,那天被绑架,让他在我和谢小婉之间选择,他是选择我的,我相信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对我那么冷淡,刻薄。”
“陶羽瓷,你这么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他根本就不喜欢你,选择你,恐怕根本不是是他自己的意思!”戚慕忍不住打断陶羽瓷脑海中幻想出来的各种可能性。
陶父低下头去,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也听到了当时秦绍安录下来的录音,可后来发生什么,导致陶羽瓷掉下悬崖,受那么重的伤,他们一无所知。
“戚慕,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这么处心积虑要我讨厌他,放弃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陶羽瓷不想听到别人说秦绍安的任何不是,更不想听到人家说秦绍安根本不喜欢她。
此刻的她,一心觉得秦绍安对她一定是有感情的,一心要出院去找秦绍安解释清楚,那个面具男人根本没碰她,她们两清清白白的。
“陶羽瓷,你……”戚慕还想说些什么,陶父却抓住他的胳膊,对他摇摇头。
戚慕又将想说的话压回去,攥紧了拳头,早上她才经历那种事情,情绪会有激动很正常,他不应该逆着她,戚慕心里这么想着。
“羽瓷,你好好休养,我让邵安来医院看你,你就不要亲自过去秦家了。”陶父这么哄陶羽瓷。
陶羽瓷抿唇,眼珠转了两圈,“好,爸爸一定要让他早点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好,好。”陶父拍拍陶羽瓷的手背,“那爸爸先去公司处理点合同,积压了好几天的合同都没处理完了。”
“恩。”陶羽瓷乖巧点点头。
“戚慕,你在这里陪着羽瓷吧,你陪我放心。”陶父转而对戚慕这么说道。
戚慕点点头,温润的眸子里满是隐忍。
陶羽瓷怎会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说的好听是陪着她,说的不好听,就是监视她,不让她跑出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