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可以,不允许说邵安坏话。”陶羽瓷对戚慕这么警告道。
戚慕没有回答,一双温润的眸子平静如水的看着陶羽瓷的眼,就好像两只小手,一下一下攥着陶羽瓷的胸口。
好熟悉的感觉,和幼时的秦绍安真的好像,陶羽瓷急忙收回视线,她怕她会陷进去。
秦父前脚刚走,后脚病房门就又被打开了。
“陶小姐。”一名姿色还算过人的女人眼眶通红的跑进病房来,“陶小姐,求求你,为我说说情,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我家里还有爸爸妈妈,弟弟要养,没有这份工作真的不行。”
陶羽瓷视线落到那个女人胸口上,虽然没有工作服,但她胸口上的那个挂牌她认识,是医院特别看护特有的牌子。
细细一看,这个女人名字应该是叫叶依凡,可她的工作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记得她和这个叫叶依凡的人有什么交集,不过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去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小姐我不认识你。”陶羽瓷略带歉意对叶依凡这么说道。
叶依凡一看到陶羽瓷,就扑到陶羽瓷病床边上,哭的梨花带雨,“陶小姐,你昏迷的那些天里,我是你的特别看护。”
“然后呢?”陶羽瓷颦眉,她的工作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您昨晚在病房消失,跑到阳台上,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院方认为全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有看好您,所以要我承担所有责任,不仅要我承担院方名誉损失费用,害要开除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也不能失去这份工作,陶小姐,我求求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叶依凡除了陶羽瓷,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她。
陶羽瓷转念一想,才想起来她昨天跑出去,好像病房里空无一人,那么身为特别看护的叶依凡去哪了?擅离职守?
这样的人,不适合当特别看护,院方的处罚,并没有什么不妥。
“对不起,我昨天醒来,的确没有看到你在病房里看护我,敢擅离职守,就应该为自己的疏忽负责,哭丝毫没有用的。”陶羽瓷遇到这种事情,还算理智。
叶依凡听陶羽瓷不愿意为她求情,哭的更厉害,死死抓着陶羽瓷的裤脚,“陶小姐,昨天是谢小婉,她来病房说是你得朋友,说和你说说话,让我先去吃饭,我才出去了,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回来她就不在你了,好多医生在病房里,你的病床上还有星星点点血迹,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被她带走了,可又联系不上她,对不起陶小姐,我不知道她是您先生的小三。”
叶依凡为了推卸责任,只能一半真一般假,编造谎言。
陶羽瓷皱眉,又是谢小婉?
如果是谢小婉,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相信的,而且谢小婉相对也比较了解她的事情,骗过医院的看护说是她朋友,也不难。
“我知道了,院方那边我会帮你说说话,但你的工作是否能保得住,那就得看院方怎么决策了。”既然是事出有因,陶羽瓷也不准备难为叶依凡。
叶依凡眼眸动了动,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想到谢小婉的威胁,又闭上嘴巴,只能再心中腹语:对不起,这件事情,就让它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吧。
“谢谢,谢谢你陶小姐,你真是大好人。”叶依凡说着,抹了抹眼泪,“对了,这个是之前秦先生很喜欢的一本书,被落在病房里差点被搞卫生的阿姨丢掉了,你找个机会拿给他吧。”
叶依凡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生怕陶羽瓷看到这本书以后想起什么来。
陶羽瓷疑惑,秦绍安很喜欢的一本书?
低头看去,这本书她是有映象的,只不过不知怎么的,书封上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深褐色斑点。
还记得,有一次她去秦家玩,就看到一个下人,在小心保养这本书。她问这本书这么破了,怎么还保养它?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那名下人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好像和她有仇似得。
秦绍安正好看到她,站在那名保养这本书的下人身边,立即过去,将她拉开,让她离这本书远一点。
她几度以为这本书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可记忆中又丝毫没有印象。
这本书对秦绍安有什么特殊意义?
陶羽瓷翻开书页。
戚慕上前一步将书抢过,“秦绍安在乎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他在乎的东西向来没什么档次,别看了。”
陶羽瓷怒目圆瞪,“还我。”
戚慕不愿意,直接将书丢到一旁的沙发上,书籍本就年岁久远,这么一丢,整个书封裂开一道口子来。
“戚慕你!”陶羽瓷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书封一点一点裂开,却没有任何办法,直到书封和里面的书页彻底一分为二。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陶羽瓷从床上硬撑着爬起来,跑到沙发边上将书小心捡起来,心疼不已。
秦绍安在乎的书,他要是直到被破坏成这样,会不高兴吧。
戚慕嘟嘴,不高兴陶羽瓷这么重视秦绍安的东西,“羽瓷,你什么时候才能醒醒,他一点都不在乎你,你却还把他的东西当宝贝,你这是何必。”
“我说了,如果你说他的坏话,就滚。”陶羽瓷强遏制自己内心熊熊的怒火。
戚慕不说话了,看着陶羽瓷静静把书捧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回床边,在床上仔细研究怎么才能把书恢复原样。
可裂开了就是裂开了,不找专业人士,根本不可能把书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怎么办?要是秦绍安来找怎么办?
陶羽瓷心里纠结万分,抬头望向戚慕的方向,可戚慕应该不会帮她找专业的人来帮忙修理的把。
她现在又没有手机,没办法联系别人。
“戚慕。”终究还是没办法,叫道戚慕的名字。
戚慕生气了,赌气不回头,望着窗外。
“戚慕,我错了,不该吼你。”陶羽瓷软下语气来,“你帮帮我好吗?”
戚慕还是不回头,也不说话,阴郁的背影让人觉得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正在无声哭泣。
“戚慕,你这样我自己出去找别人帮我了。”陶羽瓷说着就要下床。
戚慕赌气不住了,急忙转回身子来,“你身子还很虚弱,不可以出去。”
陶羽瓷坐在床上,挑眉看着他,果然威胁这招才有效,“你帮我找个关于修书这方面的专家来,把书修好,不然我会生你气的。”
戚慕拳头紧握,终究还是受不住陶羽瓷的恳求,如果他早点出现,是不是陶羽瓷就不会喜欢秦绍安那种人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晚了就是晚了。
“好。”戚慕说完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指尖滑动几下,就拨出去一个电话,而后吩咐了几句,挂断了。
陶羽瓷皱眉,“就这样?”
戚慕耸肩,“五分钟人就到了。”
陶羽瓷咽了咽唾沫,冲戚慕伸出一个大拇指,“看不出来,你钱没多少钱,工作没什么正经工作,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人脉关系还挺广的。”
戚慕,“……”
这是夸人的话么?怎么听起来那么不舒服.
五分钟后,果然病房门就被敲响了。
戚慕先陶羽瓷一步,“进来。”
一名背着一个不小工具箱模样箱子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是打电话说要找人修书的戚先生吗?”男人开口问道。
戚慕点点头,指指陶羽瓷手里肢解成两半的书本,“就是这本。”
男人走到陶羽瓷面前,陶羽瓷将书封和书页内容递给男人,“先生,靠你了,尽可能修的看不出曾经坏掉过,这本书对我朋友很重要。”
男人看起来很自信,神色倨傲,和他的打扮极为不符,“相信我的专业。”
陶羽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男人手里的书,一秒钟都不愿意错过,就怕弄毁了。
男人拿着书走到茶几边上,陶羽瓷就拖着身子跟着走到那边,戚慕无奈,只能扶着陶羽瓷。
将书封和书页放下,男人动作有一瞬间定格,口中喃喃,“相信她?”
“怎么了先生?”陶羽瓷不解,怎么好像这个男人看到这本书的表情,有点不对。
“这本书请问是您哪个朋友的?”男人抬头看向陶羽瓷。
陶羽瓷抿唇,思考片刻,“是我前夫的。”
男人抿唇,拿起肢解成两半的书来细细看去,硬质外壳的书封内部,有一条小小的缝隙,如果没有记错,是当年那本,里面应该夹有一张纸条。
可书页的褶皱,好像泡过水。
“这本书是不是曾经掉到水里了!”男人急急再次问道。
陶羽瓷茫然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样了。”
男人急忙把书封的那小条缝隙撑开一点,果然,里面那张小纸条已经被水泡的字体都晕开了,难以辨认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这是什么?”陶羽瓷也是被惊到了,这个男人怎么知道这本书里有夹层,里面有东西?
这本书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是秦老祖母当年给孙子留下的一封信,可惜,已经被水泡的不能看了。”男人探口气,“不过我当初给她放进去的时候,还曾有拍过一张照片留念,只不过都过去十多年了,恐怕早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男人想着就觉得有些可惜,秦老祖母当年对玄学颇有研究,当年留下的那封信,就是为了暗示自己孙儿未来的感情之路恐怕颇有不顺,如何避免,可惜他孙儿没能看到,就毁了。
再一想陶羽瓷说的前夫两个字,又再次重重叹了口气,还经历了失败的婚姻。
他记忆中,当年秦老祖母的信中,是让他结婚后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婚之类的内容,可惜离都离了,她已去世多年,管也管不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陶羽瓷惊诧,这个男人是谁?怎么知道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