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若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把勺子一扔:“我倒是想吃,也得有啊。”
“你不早说?想吃什么?”
“芙蓉居的香辣蟹。”
“……这个不行。”卫哲黑着脸拒绝。虾蟹笋鹅都是发物,这脖子上受着伤呢,怎么能吃?
“水煮鱼?”
“不行。医生说你要禁食辛辣。”
“……可我就喜欢吃这些。不然你给我从龙吟居订刺身?”
“……医生说你要禁生冷。”
“……切。那你说了有什么用。”
“你还想吃什么?”
“我还想吃辣黄鳝辣田鸡辣兔丁儿……医生也不让啊。”
“你就不能吃点别的?世界上难道只有川菜这一样好吃吗?鲁菜粤菜淮扬菜,哪一样不能吃?”
“是啊,还有日本菜,意大利菜和法国菜。”
“你知道就好。”
“可我就想吃川菜,怎么办?”
“……”卫哲的脸黑得都能滴墨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您还真够痴情的。”
“那当然,”柳未若觉察到了卫哲心里的不爽,她非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若有所指的继续说,“我不仅痴情而且专一,认定了那一个人就会一直爱他到底,爱到连我的命都能豁的出去——”
只听见哐当的一声,卫哲把一个茶杯给砸了。
碎片崩了一地,跟那天早上一样。柳未若看了看满地的碎片,冷笑着说:“怎么,卫大少爷要娶一个像我这样痴情专一,肯为了爱人不惜生命的女子为妻,心里还不高兴吗?”
卫哲一只手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狠狠道:“姓柳的,你别太过分。你别忘了你哥哥还在我手上呢。”
柳未若愣了一愣。好像真的忘记了。
这次换卫哲冷笑了:“哎哟,柳大小姐这是真的忘记了吗?刚才还跟我说,要配合我演一出戏给令尊看,让他手下留情放过你的情哥哥,怎么,以为我在说笑话吗?”
“你们究竟把他怎么了!”
“哼,他现在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他会怎么样,我可就说不准了。”
柳未若恨恨的盯着他:“你卑鄙!”
卫哲不屑的笑了一声:“我还无耻下流呢。”
于是这天晚上,值夜班的小护士们如愿的偷听到了柳家大小姐病房里的动静,简直叫人面红耳赤,眼红心跳,刺激得无以复加,成功慰藉了这些人值夜班的无聊透顶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卫哲亲自打电话给自己家的厨师,叫他炖了冰糖雪梨和燕窝银耳送来,还做了几道十分精致的苏式小点心来,又叫他记得做不放蟹粉的清蒸狮子头,再做几个别的有味道的小菜来,配上从日本刚刚送到的大米蒸好的饭。
柳未若吃着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知道他的那些伎俩,居然还由着他胡来。折腾了一晚上,差点没把伤口的线给折腾得崩开,两条腿到现在都还是软的,嘴巴也肿了一圈,吃饭都不打舒服。
不过早上的银耳汤和冰糖雪梨红枣汤还不错,她喝得挺舒服,银耳和莲子都炖的很烂,吃得出来师傅对火候那种炉火纯青的掌握。还有几样苏式小点心,也很精致可口。
可她还是有点想念芙蓉居的菜式,想念她和钱含辛在那儿的打打闹闹,想念刘源远那扭腰摆臀媚眼如丝的小浪样儿。不知道刘源远怎么样了,还有含辛,昨天武子威好像来找她,之后两人就不见了,她到哪儿去了呢?
卫哲还是很忙,早上看着她吃了一盅燕窝汤,就走了。据说他们家的公司已经上市了,当然,她是听吴秘书说的,卫家的家居公司和他们柳家旗下的房地产事业联合起来,有一个针对买房客户的长期的优惠活动,搞得很火热。她知道这种压价竞争是商业对垒的第一步,也是最普遍最常用的手段,这一步走好了,成功占领了市场份额,把其他公司给挤出去之后,就能提价销售了。
玩的就是变相垄断这一招,前期砸钱,联合其他行业搞促销,后期等到客户的选择面变窄了,再来提价赚钱。
真是无聊的一种手段,可为了公司的存活,又不得不为之,就好像她这一段婚姻一样。
她甚至觉得微博上那些人yy的内容都挺有道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过是找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过一辈子,管他是贫穷还是富贵。虽然说门当户对这种理论有它自己的道理,可政治联姻……这算什么呢?
她还记得念书的时候,追着钱含辛的那个男孩子。就是她和钱含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着钱含辛的眼睛就像一头小狼崽子的那个男生。后来他经过不懈努力终于追到了钱含辛,却在不久之后自己放弃了。用他的话说就是,“我俩身家差距太大了,我怕我养不起你”。
钱含辛那一阵痛苦得天天喝酒,抽烟一天能抽两三包,还被她哥哥给揍了一顿,关了几天。想起来就觉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