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帝国入侵者被灭亡之后,北援军南撤,东皇帝国军恭送至原来的防线后未越雷池一步。而且双方的交界处局势也渐趋缓和。不少人都觉得东皇帝国经此一役,受创颇重,暂时应该无力南征了。于是有人开始上书是否可以借着当下的和平气氛,南北和谈。
其实除了南越和东皇之间是死敌之外,其他国家和东皇帝国之间并没有太过强烈的仇恨。这些建议在各国朝堂范围内,也渐渐有了些市场。不少的文臣都高唱和平的论调主张和谈。在他们看来战争是武将成就功业的舞台,和文官并没有多大好处。
而就在这时,东皇帝国昊天圣皇公开发表了一篇《华族赋》……
莽莽天宇,八万里云驰飙作;恢恢地轮,五千年治乱兴亡。邙砀脊脉,逶迤远连昆岗;河洛清波,浩荡奔注海澨。涉彼洪荒,文明肇创;万代千秋蒙庥,厥功在我华族。曩昔混沌未开之时,含哺而无釜甑,结绳不见文字。伐檀有人,莫及舟车;蚕桑未采,何来垂裳。《礼》云:“故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
伟哉炎黄,据天地之大德,值阴阳之交会,通灵鬼神之际,会道五行之秀。礼行赤县,情系苍生。仰畏天,俯畏人,惟宽人恭俭,出于自然;而忠恕诚悫,始终如一。不蔽奸佞之谗,不用取容之士。天下咸归,百姓安乐。是以列星随旋,日月递照,风雨博施,万物得和以生,得养以成。
岁月迁流,穷奇斯生,慈州风云突变,域中归于一统,百族聚为中华,自中原而滂沛十方。浴血紫金,始灭菊奴。天不欲亡我中华,必不亡中华之文化。中华文化,有源以之开流;神州百族,有秩以之共理。华夏脊梁遍列九州,姓氏血脉,扬辉天下。龙从云起,先民图腾,大道之行,讲信修睦,故国之兴,端赖和谐。
这篇文章通篇讲述的只有一个意思,希望天下各国能够放弃前嫌,实现国家和民族的统一,真正的实现和平。可以说这篇文章就仿佛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在各国引发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意见。
一部分人觉得,这是皇统诏的延续,这是东皇帝国吞并各国的檄文。而另一部分人则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实现天下和平的倡议。如果能够开始和谈,最终统一在一个民族之下合并为一个统一的国家也未尝不可。
前者以各国朝堂上的官员居多,而后者则以在野的文人士子为主。前者掌握着国家的权力,而后者则符合广大民众的民意。之前由于全民族抗战而形成的天下华族是一家的概念已经在民众中得到了拥护。
百姓们突然发现,这千万年来的战乱和争斗都是起于各个国家的分野。其实天下百姓都是华族。而华族本是一家,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国家界限,天下是能够一统的,战乱是可以平息的。这种思想一旦形成,要想改变过来是很困难的。
这些情况通过寒衣府的情报系统汇总之后,传到了殷昊那里。殷昊也正是觉得,既然天下民众已经有了这种思想趋向,那么说明天下一
统的机会正在悄悄到来。所以他才发表了这篇期盼民族统一的《华族赋》。
与此同时,在洛北河口,东皇帝国主力正在集结。殷昊已经打算趁此机会再次发动南征。虽然有人提出,南盟刚刚援助东皇帝国抗战,在此时南征似乎有背信弃义之嫌。但殷昊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方面,借助民间统一之思潮占领各国后,可以尽快的维护统治减少反抗。另一方面,正是因为抗战刚刚结束,南盟方面觉得东皇无力南征,这才是最好的机会。
而且这次南征,他准备以水路登陆作战为主。陆上的交界防务依然维持现状,给对方一个假象。实际上东皇帝国的主力通过之前的北上抗战正好都集结在原都慈州一线。而水师也在此地集结。殷昊决定将这些部队分为两部,一部进攻海州,一部南下介州。楚国和南越的都城都靠近海边,更加有利于发动登陆突袭。他已经决定将洛都放在最后一个攻取了。
七月十五,海潮南下。东皇水师从洛北河口出发向南进军。一个月后,第一支登陆舰队出现在海州外海。而在此之前,殷昊通过和周家的联络,已经约定由周家作为内应,引导水师进入江口直接在海州登陆。大队的艋艟巨舰趁着夜色在周家船队的掩护下进入了江口直达海州码头。
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当东皇帝国军趁着夜色冲到楚王宫门口时,才发生了第一次交火。仓促应战的楚国宮卫根本不是东皇帝国军的对手,宫门很快就被攻破了。楚国王室无一漏网全部被擒。而在海州城中居住的那些朝廷重臣们也是同样被兵围府邸。一夜之间海州易帜。
大司马楚南不降,率府中家将顽抗,被全家剿灭了。丞相楚琅的府邸被打开之后,大批的东皇帝国军控制了丞相府。楚琅和带队将领相谈一番之后,被押着进入楚王宫。根据殷昊的要求,必须保证楚王裕及楚国王室的人身安全。这也是他和周毅德约好的。
周毅德出面说动了周菡妤,而楚琅和楚王裕商量之后无奈宣布楚国归附东皇帝国。楚王裕保留王爵,其长子被册封为海澄公。也就是说在楚王裕死后,楚家只能作为世袭公爵了。
楚国这边的突然变故还没传到南边。介州又有一支舰队突入海港,从港口登陆直抵介州城内。南越水师被全部堵在港口内,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围困住了。在东皇巨舰的监视之下,这支水师如果有任何异动都会受到强力的炮火打击。而这支南越最强悍的部队只能在着犹如囚牢一样的战船上眼睁睁地看着东皇的军队从船上登岸并且向介州城内发动攻击。
越岩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拿下介州的,他也知道这个海港城市作为都城其实是很危险的。所以他做了一些准备,在他的王宫周围遍布着不少的军营。这些军营中的军队发现介州被敌突袭之后,立刻纷纷奋起反抗,依托着宫城顽抗。
但是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激战了数日后,这围着越王宫的层层防御被一个个突破。越岩眼看着宫门就要被打破,而他实在是无力再逃
亡了。遂召集了众多儿女妻妾,一起焚宫殉国。
时隔数十年后,越岩终于落得和当年洛宣宗一样的下场。作为宣宗的妹夫,殷昊得知了越岩的这个下场,抬头看了看天。他虽然和宣宗的感情并不深厚,但那位宽厚而对殷昊并未有过任何恶意的妻舅,其实在殷昊心中还是有着一个重要的地位的。正是他给了殷昊一个美满的婚姻,正是他给了殷昊一个崛起的机会,还有那位杜太后,作为殷昊的岳母,当年在洛都时对殷昊也从未因其是原州质子而有过任何苛待。
如今他们的仇敌同样落得毁国焚宫的结局,也许正是他们在冥冥中一直期待的结果吧!舅兄,岳母,你们可以安息了!
南盟自秦国归附之后,就只剩下洛、楚、越三国了。如今楚越两国被殷昊以“点穴”手段,雷霆之间迅速拿下。那些外郡州县也是闻风而降。东皇帝国一统天下的大势更盛了。
而就在这两国覆灭的消息刚刚传到洛都。在西边北边同时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直盘踞在图勒汗国北边的烈炎汗国烈日汗突鲁特重病,奇鞑依照当年殷昊定计,将其被羁押在赛音山达的两个儿子突鲁辛和突鲁亚可全部释放回国探病。这两人本来就对当年突鲁特只赎突鲁赫而不赎他们的事情耿耿于怀。此时更是到了争夺继承权的时刻。他们回去之后,秘密联络了一直对突鲁特不满的库卢,发动了政变。
烈炎汗国三部内乱后,奇鞑趁势派兵北伐,而烈炎汗国三部由于内乱而根本无力阻止反击。被图勒奇兵突袭之下,三部迅即归降。
统一了草原的奇鞑,以报前仇未号召,组织大军西征,直逼邪陀汗国都城池州和故都幽州等地。
邪陀汗国实力本就比不过图勒汗国,双方之间在雅蕃河谷一次大战之后,邪陀军大败而归。邪陀战败之后,乌弥部乘机宣布脱离邪陀藩属,梁国紧随其后也同样宣布脱离邪陀藩属。他们这种做法无异在邪陀的伤口上又撕开了一条口子。
最终在奇鞑所率的图勒大军的威逼下,邪陀汗巴斯勒签订了城下之盟。巴斯勒降格为王,称“蕃王”。
而乌弥部和梁国纷纷遣使入原都进贡。殷昊接受了他们的归附,册封梁王为“西梁国主”,以藩属待之。而亲自率使团进贡的乌弥部女王乌雅丽则被殷昊册封为“雅妃”,乌弥部设郡县直接归属东皇帝国管治,东皇帝国军进驻夜州之后,北可监视邪陀,南可制控西梁。夜州作为西南部战略要地的地位一下子凸显了出来。
逼降了邪陀之后,奇鞑亲自陪同母亲回原都省亲。殷如萱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的时候,一下子扑到在原州城门口痛哭不已。
而后在殷昊和奇鞑商议之后,奇鞑率图勒汗国归附东皇,作为其“北藩”永镇塞北。奇鞑被殷昊封为“图勒亲王”世袭罔替。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天下一统的时机终于成熟了,如今只有洛国尚未诚服,而洛都内部更是隐忧重重。面对这外部的压力,这种隐忧渐渐地凸显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