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不动声色的将慕容绿萼的模样看在眼中,眸中闪过一丝轻蔑,斥责道:“妇人之见!”
转而看着厅中悠然自得的江永,眸中更是多了几分叹息。
“此人乃是不世的人才,若是能够为我所用,又何愁大事不成?”
听到齐王起了收服江永的心思,慕容绿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将身子与齐王更加贴紧了几分,柔声道:“主子,难道有绿萼在,还不能助主子成就大事吗?又何苦要依靠旁人?”
齐王听得此话,才缓缓收回看向外间的目光,落在慕容绿萼的身上。
慕容绿萼还未来得及开心,便被齐王钳住下巴,狠狠地一抬,微痛感从两人肌肤相亲之处传来,可齐王眼中冰冷刺骨的寒意却让她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
齐王俯下身子,贴近慕容绿萼的耳边,声音如同情人间亲昵的耳语,可话语却寒冷如冰,让慕容绿萼整个身子都僵在当场。
“就凭你?你屡次办事不利,此刻仍旧是戴罪之身,怎么,我不罚你,你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吗?不自量力!”
“主子,我……”
“给我听好!”齐王手下再使上几分力道,近乎掐入慕容绿萼下颌之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对江永和小嫣儿动手。若是坏了本王的大事,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绿萼跟着齐王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齐王这副模样,当下哪里还敢顶撞,只能喏喏应是,不敢有半句反驳。
齐王见她还算是识相,这才冷哼一声,将她从自己腿上扫落在地,冷声道:“下去打理好自己,我们也该出去见客了。”
慕容绿萼强自撑起身体,一步一步,躬身退了出去。
齐王再次转眸,重新看向厅堂之内,见江永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他所在的地方,眸中更是染上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能这么快发现他的所在,江永,你果然非寻常人!
片刻之后,宴客厅中一舞停歇,身段妖娆的舞娘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缓缓滑出厅外,随即几道身影便随之出现在宴客厅门外。
见来人模样,江永眸色微闪,却伸出手轻鼓了几下掌,笑道:“齐王殿下果真是好福气,这般左拥右抱,又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当真是让江某艳羡不已。”
对于江永的话,齐王不置可否,只揽着怀中的两个美人上得厅台之上端坐,方才笑道:“江大人客气了,如今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江大人你可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这点美酒美人,只怕到时候都入不得江大人的眼。”
听得齐王这番近乎恭维的话,江永只含笑抿了一口杯中酒,并不应答。
齐王也不放在心上,见江永端起酒杯,也就拿起自己面前的杯盏,朗笑一声,道:“来,今日既然是本王做东,就先敬江大人一杯!”
“哦?”江永看着手中的杯盏,挑了挑眉,道,“齐王殿下,酒宴敬酒,都要有个由头。不知齐王殿下的这杯酒,又是个什么
名头呢?”
齐王眸中神色一闪,道:“说得有理,既然如此,那今日这第一杯酒,就敬妖人刘太素伏法,百姓安康,社稷太平,而江大人……也得偿所愿!”
听得齐王这般说辞,江永却只摇晃着酒杯,看着杯中的酒水,并不动作。
齐王见他如此,动作一顿,随即朗笑一声,道:“看来,江大人对本王始终是有多顾虑。也罢,这第一杯酒,本王便先干为敬!”
说着,齐王果真一仰头,举杯一口饮尽杯中酒。
待到齐王这一杯酒下肚,江永方才轻笑一声,转着酒杯,幽幽道:“这一杯酒,江永受之有愧。刘太素一事,都是他罪有应得,没有什么值得赞叹的。”
齐王听了这话,当即脸色下沉,见江永如此不给面子,正待发作,却又见他微微倾斜酒杯,将一杯水酒尽数倾洒在地上。
“这一杯,不妨就祭奠那些枉死的灵魂吧。刘太素已经伏法,你们,也可以安息了!”
齐王见他这般举动,神色几度变化。
他敬酒给江永,自己的这一杯已然下了肚,江永却将他的水酒尽数倾洒在地上,慰藉亡灵,岂非也将他当做和那亡灵一样?这岂不是等于在诅咒他不得好死?
思及此,齐王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江大人也未免太过谦虚,刘太素一案之所以能够伏法,谁人不知,皆是你江永在背后出谋划策?若不是你想出拿鳄鱼冒充恶蛟这等天马行空的法子,想要一国太师伏诛,岂非千难万难?”
江永听得此话,执杯的手一顿,终于抬眸望向上座的齐王,眸中的凛冽寒意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
“既然齐王慧眼,为何不在大殿之上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揭穿我?”
“哈哈哈!”齐王猖狂地仰天大笑几声,道,“揭穿你?事情已成定局,又有李明阳这个大学士为你作证,就算是本王当众揭穿了你,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更何况,”齐王话语微顿,望向江永,眸中带上了一丝轻蔑的神色,“刘太素那个蠢货,只知道给本王惹是生非。这次,本王还要多谢江大人为本王除了这个鸡肋!”
江永手中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望向齐王。
原来,刘太素当真是齐王的人!
这一处,他虽然原本就有过怀疑,奈何多方查证之下,却仍旧是没有抓到丝毫的蛛丝马迹,只得暂时放弃了这一点,转而专心对付刘太素一人。谁知道这个时候,齐王竟然会亲口对他承认。
江永沉吟片刻,突然沉声问道:“齐王殿下,为何要告诉江某这些?就不怕江某把这一切禀告圣上吗?”
齐王听得这话,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你若是想说,自管去告御状就是了。本王还是那句话,因为这并不会有什么用处!”
依着江永的心性,若是已然抓到了他与刘太素之间的蛛丝马迹,又怎么会只对刘太素一人出手?
只要他没有证据,喜欢在外面说什么都随他,总归父皇
不会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治了他的罪。至于旁人怎么说他,他还当真是不在意。
见齐王这般模样,江永默然,紧了紧手中的杯盏。
他早就知道齐王的势力庞大,堪称是恐怖的地步,否则,太子这一国储君也不会如此忌惮于他。
但他仍旧没有料到,齐王竟然会如此有恃无恐!
正当江永沉默的时候,齐王却是轻笑一声,端起手中的杯盏,由着身边的女子为自己斟满,举杯道:“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今日既然是酒宴,这第二杯酒,就还是由本王这个主人家来敬。”
江永猜不透齐王这一次心中又是打着什么算盘,只挑眉道:“那么,不知这一杯的名目又是什么?”
“这一杯嘛,”齐王微微停顿,眼底深沉划过一抹冰冷的笑意,“就敬江大人与小嫣儿百年好合,如何?”
江永动作一顿,骤然抬首,锐利的目光直射上座的齐王。
齐王却像是没有见到他变色一般,只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水,也不急着咽下去,反倒是转而道:“对了,听说江大人这段时间遍请太医院的御医,想必是为了小嫣儿脸上的伤势吧?怎么,不知那疤痕可有消减?”
江永神色猛然一变,冷声道:“此乃江某的家事,就不劳烦齐王殿下关心了!”
这话,他早就在当日宫门外撞上齐王的时候就说过了,今日,他仍旧还是这句话。
他的家务事,没有人可以插手,他的紫嫣,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否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面对江永冰冷的话语,齐王也不显怒色,只是搂紧了慕容绿萼的腰肢,不知是手中做了些什么,便见慕容绿萼面上一红,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轻声娇喘,身子更加柔弱无骨地贴上齐王。
瞥见江永的神色又是一变,齐王笑得更加恣意:“江大人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难不成,你还当真要娶小嫣儿为妻不成?”
江永只面色难看,沉默不语。
在他心中,与齐王谈论袁紫嫣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若不是他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此时万万不能轻举妄动,只怕江永现在都想要冲上前去,一拳轰了齐王的那张嘴!
见江永不语,只是面色依旧难看无比,齐王一笑,道:“看来,江大人倒当真情深意重得很,只是这情深的对象嘛……”齐王摇了摇头,一副叹息不已的样子,“那袁紫嫣本就是王府的家奴,就像是本王身边的这两个美人儿一般。也亏了你珍爱无比,在本王手下,这样下贱的女子,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
江永暗自攥紧了拳头,只觉得胸腔之中的厌恶之气怎么都掩盖不住,只恨不得当场手刃了齐王。
齐王欣赏一般地看着江永的笑意,揽在慕容绿萼腰间的手又是狠狠地一掐,逼出女子更加急切的喘息,这才轻蔑地笑了一声,靠近美人儿的耳边,低语道:“没看到江大人不满意我齐王府的水酒吗?去,好好陪陪江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