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就是这么矛盾,一旦影响自己,所有的遗憾都被自私给冲淡。
“我可不后悔。”西门疏扬起嘴角,低眸看着在她腹部上游移的大手,她爱他,孕育他的骨肉,她真的很开心,怀安安时跟怀这个孩子,心情完全不一样。
怀安安时,她的心情很恶劣,对东方邪满腹仇恨,那可是新仇加旧恨,虽说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他不能有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见到他的尸体,她不相信他的死。
怀这个孩子时,她的心情很阳光,很美丽,因为有他陪伴。
端木夜突然握住她的双肩,扳过她的身子,认真而严肃的说道:“疏儿,答应我,这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孩子,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
他受不了,佳人怀中抱,却只能抱,只能限制于亲吻,不能有过分的非分之想,对他这个热血沸腾的男人来说,折磨啊!
西门疏笑了,笑得很阴险,纤臂环上他的脖颈交叉起。“可怎么办?我还想为你生。”
端木夜脸色一沉,西门疏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告诉他,她越是为他生得多孩子,越证明她对自己的爱有多深,有多浓烈。
“疏儿。”端木夜苦着一张脸,将她紧搂抱着,声音幽怨中透着祈求。“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我不想你再承受孕育之苦,生产之痛。”
“安安很乖,这个孩子也很乖,很懂得体谅我这个母亲,所以,我不觉得苦,当然生产之痛是有的,但是忍忍就过去了,看到孩子的一瞬间,所有的痛都烟消云散。”西门疏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其实,就她目前的身体而言,能再次怀上孩子,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安安哪里乖了?”端木夜忍不住抱怨,小家伙可讨人厌了,叫他还貂儿,他都不还,还动不动就哭,然后他又遭殃。
端木夜感觉自己很悲,一路上九儿缠着她,每次他凶九儿,疏儿都占在九儿这边,安安也是,只要安安一哭,疏儿又帮着安安欺负自己。
若是将来再多生几个,端木夜就忍不住毛骨悚然,往后他一定没好日子过了。
“哪里都乖。”在西门疏眼中,只要是她的孩子都乖。
端木夜默了,暗忖,慈母多败儿。
两人紧紧相拥,良久,端木夜感觉到西门疏欲将自己推开,抱着她的双臂紧了几分,脸再次埋进她雪颈,呼吸喷洒在她耳际,西门疏忍不住微颤,心里一阵悸动,端木夜幽怨带着指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彻起。“疏儿,你真要留在宫里陪安安?你真要我独自回府孤军奋战?”
“孤军奋战?”西门疏侧眸,睨着一脸委屈的端木夜。“她可是你母妃。”
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会伤害自己的儿子,他用上孤军奋战,会不会太......
端木夜腾出一只手,单手搂着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长发。“可你是我的妻子。”
“我才不是,飘舞才是。”西门疏偏过头,故意堵气的说道。
在苍穹国他跟东方邪为了她,引起两国交战,他还为了自己,不顾一切跑去苍穹国抢她,起初楚南国与苍穹国交战,他们以为是和亲公主东方倾阳引起,后来才知道是为了甘蕊儿。往响在低憾。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万,最后添油加醋,从苍穹国传回楚南国,那谣言相当令人汗颜。
总之一句话,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妃,祸害完了苍穹国,又来祸害楚南国,东方邪也因她染上恶疾,她很想说出真相,东方邪已经被她杀了,还放火烧尸。
她不知道端木夜是怎么压制谣言,她进楚南国帝都城,没再听到关于她恶劣的谣言。
西门疏猜想,玉太妃不喜欢她,还骂她残花败柳,估计就是听了谣言,飘舞是有心之人,即使关于她的谣言没传入玉太妃耳里,有飘舞在玉太妃身边,想不听都很难。
“疏儿,你在怨我没将事情处理好吗?”端木夜拿幽怨悲伤的目光瞅着西门疏,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我......”西门疏想反驳,可她刚刚那堵气的话,传递给他的信号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疏儿。”端木夜执起她的柔荑放在胸口,凤眸里瞬间涌起柔情无限。“疏儿,在我心里,只有你这个妻子,也只认定你这个妻子,飘舞是占了我王妃的头衔,若那天我不是王爷了,王妃这个头衔她能占多久,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妻子,生不离,死不弃,一生一世,白头不相离。”
端木夜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虽然我没给你隆重而热闹的婚礼,但是我保证一定会补起来,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端木夜的妻子,谁也别想觊觎,不否则杀无赦。”
西门疏心里一阵动容,纤细的手指滑进他修长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依偎进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木夜,你的真心,我知道,我不需要你的甜言蜜语,不需要你的海誓山盟,不需要你的相守之约,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携手到老,彼此的心牢牢系在一起,平平安安,我足矣!”
端木夜笑了,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她纤弱的身子,此刻又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她说孕育不辛苦,但他心里清楚,她的身子虚弱,仿佛一阵风来便将她吹走,令他怜惜不忍,却也让他眷恋不已。
良久,端木夜忍住嘴角的笑意,妖冶的面容带了几份严肃的问道:“真不与我回府?”
“我西门疏不屑逃避问题。”西门疏傲然的说道,逃避只能解决一时,解决不了一世,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就像他所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好似怕她反悔般,端木夜搂着她的腰,纵身跃起,施展轻功离开,他本打算去御书房找凌然说件事,现在没必要了。
见两人离开,隐匿在暗处的影卫才将安安的穴道解开,小家伙自由了,却很是郁闷,纠结为什么突然就不能动了,突然就能动了?
“娘亲。”安安跑到门口,哪里还有娘亲的身影,小家伙很不高兴的嘟起小嘴,在皇宫内他可以到处跑,却出不了宫。
安安突然想笑笑姐姐了,他要看见笑笑姐姐,然后告诉她,娘亲来了,他见到娘亲了。
迈着短短的小腿,飞快的朝御书房的方向跑去,见小小的身影一晃一晃,每一步都不扎实,看得影卫担心不已,生怕小家伙一个不小心给摔倒,紧跟在他身后,只要他一跌倒,立刻将他扶起来。
御书房。
端木凌然坐在龙椅上处理折奏,突然门被推开,不用抬头察看,他便知是谁,在皇宫里,除了安安不用通传,还会有谁这么大胆。
“哥哥。”安安屁颠屁颠的跑向端木凌然,小家伙很重承诺,他答应端木凌然,只要带他去城门口接娘亲他们,他就改口叫哥哥,即使让他失望而归,没接到娘亲他们,他还是没食言。
“安安来了。”端木凌然等他跑到自己面前,弯腰将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腿上。
有安安陪着他,日子过得也快,他没像以前,每到夜里他就会疯狂思念着凌雪,承受不了那份折磨人的思念时,他就会做出一些疯狂之举。
“哥哥,我得了怪病。”安安耷拉着脑袋,头抵在端木凌然胸膛,双手握成拳,四根手指抓着大拇指。
“怎么了,安安身体哪里不舒服。”一听安安说自己得了怪病,端木凌然立刻紧张起来,安安是小皇叔的儿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赔不起,他也只能陪葬。
安安把事情说了一遍,端木凌然嘴角一抽,不用讯问影卫,也知道安安被小皇叔点了穴,等小皇叔走后,影卫暗中将穴道解开。
“安安,没事,这不是病怪,是被你爹爹点了穴......嗯,穴你懂吗?就是人身上的穴位,被点中就动不了了,解开之后就能动,就像你刚刚那样,安安懂了吗?”见安安望着他茫然的摇头,端木凌然抚额,不是安安太笨,而是安安太小。“简单来说,就是没事,不用请御医也会好起来。”
“不好,安安一点也不好。”安安突然猛摇头,抓住端木凌然的衣衫。“哥哥,你带我去医治好不好。”
“不用带,我立刻命人传太医。”端木凌然可不吝啬,安安想看太医才心安,他就让太医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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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太医,我要白练哥哥医治。”安安立刻说道,在小家伙看来看到白练哥哥,就等于看到笑笑姐姐,因为有白练哥哥的地方,就有笑笑姐姐。
端木凌然嘴角一阵猛抽,可算是知道小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白练已经将他们拒为拒绝往来户了。
“咳咳咳......那个安安,这种小儿科的病,不用大材小用。”端木凌然清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
“不要,我就要白练哥哥。”安安倔强起来也很令人吃不消。
“安安,忘了上次你把笑笑姐姐弄伤了,白练哥哥给我们的警告吗?”端木凌然话一落,安安果断的安静下来了,想到上次的事,小家伙很难过,他不是故意的,笑笑姐姐都没怪他,白练哥哥怪他了。
出了皇宫,两人没回王府,端木夜带着她在街上瞎晃悠。
街道上,西门疏站在卖玉器的摊位旁边,错愕的盯着前面朝自己招手的小女孩,不是笑笑是谁?
笑笑脚边站着白白,白白正摇晃着尾巴,时不时的喵喵叫着。
只见到笑笑跟她那只猫,没见到白练,西门疏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双眸,小人儿依旧朝她笑,确定这不是幻觉,可她还是不敢相信,推了推端木夜。“木夜,我好像看到笑笑了,她还在对我笑。”
“我也看到了。”端木夜面色凝重,他四周环视,没找到白练的身影,这是大街,离白家有段距离,笑笑独自去白家后山玩,白练找遍白家没找到人,他都急得跟什么似的,岂能让笑笑独自跑来大街上。
肯定是白练趁笑笑睡着,去处理事情了,而笑笑装睡等白练离开,她才起来,悄悄地溜出白家,这事笑笑做不出来,也从来没做过,不用想肯定是九儿干的好事,在见到他们时,九儿丢下笑笑溜之大吉了。
这条路是通向十八王府,端木夜庆幸,他们在大街上碰到笑笑,若是让笑笑跑到十八王府,他们又不在,母妃是不会伤害笑笑,可是飘舞他不敢保证,即使有管家在,他也不放心。
“笑笑。”一个人眼花,两个人眼能同时花吗?
所以,这绝对不是幻觉。
“娘亲,爹爹。”听到西门疏叫她,笑笑张开双臂,迈着一双小腿,飞奔向西门疏,吓得两人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万一撞上谁,笑笑这小身子骨,禁得起撞吗?万一又受伤了,白练不发飚才怪,没准还拒绝他们去看笑笑。
在西门疏动之前,端木夜的身影一闪,快速迎上笑笑,将她小小的身子一把抱起来,闪身回西门疏面前。他怕别人撞到笑笑,同样也怕人撞到西门疏。
“笑笑,怎么会只有你一人在这里?白练呢?”西门疏从端木夜怀中接过笑笑,还有些不相信,向四周望了望,依旧没见到白练的身影。
很显然,如果不是笑笑自己跑出来,就是白练将她送到这里,见到他们之后又走了,凭白练对笑笑的宝贝程度,这可能吗?
笑笑抱着西门疏的脖子,嘟着小嘴,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没有哭声,默默流泪却让人揪心极了。
“笑笑,别哭。”西门疏心一抽,安安哭她心疼,笑笑哭她更心疼。
“笑笑,别哭了,等会你娘亲也跟着你伤心了,你娘亲肚子里可有你的妹妹或是弟弟,为了妹妹跟弟弟好,别让你娘亲流泪,好不好?”端木夜将两母女搂抱进他宽阔的怀抱中,安安的哭声已经让疏儿的心受过波澜了,他可不希望笑笑又来插一脚,安安还小不懂事,笑笑却六岁了,懂事了。
“真的吗?”笑笑缠在西门疏脖子上的短手臂松开,两双白嫩嫩的小手在她眼前比画着,天真的问道:“娘亲真有妹妹或是弟弟了吗?会跟安安弟弟一样可爱吗?”
当姐姐是很有成就感的,所以笑笑不嫌弃自己的弟弟妹妹多。
“当然。”端木夜溺爱的揉着笑笑的头,无比坚定的保证,安安一点都不可爱,所以这个孩子一定比安安可爱。
西门疏岂会感觉不到他心中所想,无奈的翻白眼,曲起手,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胸膛。“笑笑,你怎么会跑到街上?”
话题又被西门疏拉回来,沉浸在喜悦中的笑笑被惊醒,皱着小脸指控。“娘亲,你怎么可以丢下笑笑,怎么可以不要笑笑了?娘亲,笑笑不要跟你分开,有娘亲的地方就有笑笑。”
西门疏的心里划过一丝痛楚,长指抚上笑笑娇嫩的小脸,为她抹掉挂在腮边的泪珠。“笑笑,谁告诉你娘亲要丢下你,娘亲不要你,笑笑,你是娘亲的宝贝儿,娘亲怎么会丢下你呢?有娘亲的地方就有笑笑,有笑笑的地方就有娘亲,谁也分不开我们。”
以前她保证不了,现在她保证得了,不去为谁算计天下,也没有了仇恨,活得真的很轻松,安安在这里,笑笑在这里,木夜也在这里,有他们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真的,娘亲不骗人,不会再丢下笑笑,悄悄米米的离开?”瞬也不瞬的望着西门疏,柔软的小手贴在西门疏脸颊上,笑笑还有些不相信,小手从西门疏脸颊上移开。
西门疏跟端木夜离开白家时,白练不让笑笑去相送,所以笑笑并不知道他们走,等她睡了一觉,在吃饭的时候没见到娘亲跟爹爹,她问练哥哥,练哥哥告诉她,走了。
当然,背着白练,九儿在笑笑耳边嚼了舌根,笑笑这么单纯,怎么会有心机装睡骗白练,然后再悄悄地溜出白家,给她出谋划策的除了九儿,还会有谁。
两天下来,九儿就察觉出,白练虽让她陪着笑笑玩,可限制笑笑的自由,除了白家跟后山,他都不许笑笑出门,在九儿的怂恿与you惑之下,笑笑也想出来见见白家以外的世界。
大街上很热闹,笑笑从来没在大街上走过,以前去十八王府,都是坐马车被人抱在怀中,起初她还有些怕怕,九儿抓住她的手安抚,并给她勇气,她才敢在街上穿梭在人群中,可是,却不知怎么回事,九儿放开了她的手,在她茫然不知所措,见到了娘亲跟爹爹。
所以,她先是笑,朝娘亲他们朝手,被娘亲抱在怀中,感觉到温暖的怀抱,她才哭了出来指控。
“不会。”尽管不知详情,西门疏还是顺着笑笑的话保证。
“笑笑,是不是九儿偷偷带你出来的?”端木夜柔声问道,浑身却蒙上一层寒霜。
笑笑想点头,又怕爹爹怪九儿姐姐,她记得九儿姐姐说过,她是偷偷带自己出来见娘亲,若是被爹爹跟练哥哥发现,九儿姐姐就死定了。
耷拉着脑袋,黑玛瑙似的眼珠骨碌碌转,纷嫩嫩的脸蛋儿在阳光的照射下,红彤彤,像苹果,时不时裂嘴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木夜......”
“这事除了她,没人干得出来,这次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偷偷将笑笑带出白家,你等着,白练知道后,你都保不了你认定的这个弟媳。”端木夜以为她又要帮九儿说话,愤愤的打断她的话。
西门疏也觉得这次九儿过分了,可是她还是不忍见到白练为了笑笑伤害九儿,毕竟笑笑现在没事。“木夜,你能不能找到九儿,把她送进宫,让她照顾安安。”
端木夜本想拒绝,在听到她要他送九儿进宫,简直求之不得,当下保证,杀了九儿,他也于心不忍,索性将她丢进皇宫,让她去折腾去,反正折腾的又不是他,是凌然。
若是九儿离开白家,就会在十八王府长住。
“疏儿姐姐,我错了,我又做错事了。”听到西门疏的话,听到端木夜的话,九儿突然跳了出来,腻歪在西门疏身上。“我就知道疏儿姐姐对我最好,疏儿姐姐是我九儿的再生父母。”
“你啊!”西门疏真心喜欢九儿,若是不喜欢,她会这么纵容九儿吗?她也不知为何,就是莫明其妙的喜欢九儿,仿佛九儿是她的妹妹般。
端木夜狠狠的瞪着腻在西门疏身边的九儿,对九儿真是气得牙痒痒,拼命的压抑住杀九儿的冲动,再忍一忍,一路上都忍过来了,还怕忍不了将九儿送进宫吗?
“九儿姐姐。”笑笑一见九儿,甜甜的叫道。
“笑笑,对不起,九儿姐姐差点把你弄丢了。”九儿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儿,她是真的很抱歉,明明牵着笑笑的手,却不知为何,突然牵丢了,找了一会儿没找到笑笑,她都快急哭了,还好见笑笑被疏儿姐姐抱住,她才松了口气,知道闯祸了,又不敢上前,听到疏儿姐姐为她说话,听到端木夜同意,她才敢跑出来。
听到“丢”字,西门疏的心紧了一下,端木夜脸色阴沉到极点,他就说九儿不靠谱,偏偏白练还说是他对九儿有意见。
经这事之后,估计白练对九儿比他更有意见了。
“是笑笑不乖,放开了九儿姐姐的手。”笑笑很懂事的在帮九儿说话,聪明的人都不会怪她,她的话也没说服力,她才六岁,看起来却像安安的妹妹,如果不是九儿放开她的手,她会放开九儿的手吗?1bfbi。
“笑笑。”她把笑笑牵丢了,笑笑反过来帮她说话,九儿能不感动吗?捧起笑笑的脸,吧啦吧啦的亲了几下,才满意的放开她。
十八王府不安全,西门疏怕她带笑笑回王府,被飘舞惦记上,将主意打到笑笑身上,虽说有白练保护,她还是以防万一。
端木夜和西门疏将笑笑送回白家,九儿怕白练找她拼命,不敢进门,躲在外面等西门疏他们出来,将笑笑送到房间,端木夜怨气了,白练居然不在府中,算算时间,这时候正是笑笑睡觉的时间,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后白练才会回来。
“哼!”端木夜冷哼一声。“那鬼丫头还真幸运。”
西门疏睨了他一眼,自知道他话中之意。“木夜,我留下来陪笑笑,九儿还在外面等,你先送九儿去皇宫,然后再来白家接我回王府。”
“好。”端木夜立刻同意,还好她没说,让他直接回王府,今晚她要留下来陪笑笑。
端木夜只用了一个时辰将九儿送进宫,交给端木凌然,说九儿是他给安安找的玩伴,端木凌然见九儿长得水灵灵,也没拒绝,况且是小皇叔带进宫交给他,敢拒绝吗?
“把你的女人给我带走。”白练见端木夜回来,立刻说道。
“你不用催促,如果可以,我真想将她绑在腰上,走一步都将她带上。”端木夜不屑的看了白练一眼,将西门疏怀中的笑笑抱给白练,与笑笑道别后,两人回到王府,天色已经很晚了。
十八王府。
管家等在门口守望,一见端木夜回来,立刻恭敬迎上去说道。“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太妃要你回来之后立刻去见她。”
“母妃......”端木夜蹙眉,想问他什么事,又想到西门疏。
“你去吧,我自己回房。”西门疏理解他的难处,她不想逼他,这一天他都陪着她,又不在府中,玉太妃一天没见到儿子,肯定会找。
不是有一句叫,儿行千里母担忧吗?
“凤焰。”端木夜话音未落,凤焰立刻现身。“送夫人回房。”
夫人?凤焰跟西门疏同时一愣,两人面面相觑,西门疏瞬间明白过来,凤焰还处于茫然状态。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王妃吗?怎么突然变成夫人了。
在名声上,夫人与王妃的定义相差悬殊。
“今日以后,你们都叫她夫人,我端木夜的妻子。”端木夜特意将妻子两字加重音。
西门疏嘴唇轻轻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想到他所说的话,夫人是他的妻子,王妃只是头衔,倘若哪天他不是王爷了,夫人还是他的夫人,而王妃什么都不是。
管家跟凤焰是聪明人,主子的事,自然不会多问,叫夫人也好,叫王妃也罢,只要主子高兴,他们都无所谓。
“带夫人回房。”西门疏脸上的笑,照得端木夜心暖洋洋的,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将怀中的人儿推给凤焰。“我去去就回。”
“我等你。”西门疏点了点头,莲花步轻施,凤焰跟在她身后,她以前走路,带着落利快捷,自从她怀孕,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内,端木夜没问管家,他不在府中时,发生了什么事,直接阔步朝玉兰院走去。
端木夜来到兰玉院,只见香巧站在院门外,搅着手指在门外踱来踱去,一脸的焦急,时不时看向远处,一见端木夜,香巧心中一喜,立刻迎上去。“夜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端木夜看着一脸焦急的香巧,心没来由的一紧,妖冶的脸上表情却严肃,薄唇紧紧地抿着。
香巧是母妃的义女,也是她的义妹,他很感激香巧,这十多年都是她陪伴在母妃身边,在照顾母妃的嬷嬷死后,香巧便与母妃相依为命,陪伴着母妃帮他尽孝,在他心里早已将香巧当成他的亲妹妹。
香巧深吸一口气,将今天的事情叙说了一遍,端木夜眉头一蹙,双眸冷凝,怒意在脸上渐渐升腾。“笑话,她的儿子生病与我何干?”
“夜哥哥。”香巧很是不能理解端木夜的无情,微怒道:“飘舞可是你的王妃,两国和亲,你起初是反感,坚决不同意,可后来凤辇到十八王府,不知为何,原本反对的你,突然同意娶飘舞,既然娶了,就应该尽到责任,何况飘舞还为你生了个儿子,夜哥哥,他可是你的血肉,血溶于水。”
端木夜紧抿着薄唇看着香巧,凤眸里染上一层凉薄,不悦的情绪一触即发,欲反驳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反驳的话出口前硬是改了。“香巧,你信我吗?”
“信。”香巧点头,没有丝毫迟疑,她信夜哥哥。
“既然信,为什么还要被飘舞蒙骗?香巧,我说过很多次,飘舞的儿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端木夜低沉的声音里划过一道难以察觉的幽怨,现在母妃在气头上,一颗心完全偏向飘舞,宁可信飘舞的话,也不信他的话,他反驳一百句,不如香巧在母妃面前为他说一句,这招心里战术,不光只有飘舞会,他也会。
飘舞以先入为主占了先机,不知道她在母妃耳边灌输了多少对疏儿不利的事,想要让母妃质疑飘舞的话,洗刷掉母妃对疏儿的误解,让母妃接受疏儿这个儿媳妇,接受安安跟疏儿现在腹中的孩子,光靠他一个人不行,若是有香巧相助,他便如虎添翼。
“我......”香巧有些为难,一面是夜哥哥,一面是干娘,还有以泪洗面的飘舞,和那个襁褓中无辜的孩子。
“如果真如飘舞所说,那个孩子是怎么来?怀胎十月,从她腹中孩子出生,才七个月,试问一下,这可能是我的骨肉吗?好,即使如你们所说是早产,七个月刚刚可以早产,但是,若不是我所爱的人,我不屑碰她,即使被迫娶她,她也只能霸占着我王妃的头衔,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我端木夜的子嗣,只能从我妻子腹中孕育。”端木夜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妖冶极致,宛如雕刻的冰块,狭长的凤眸凌厉而寒冷。
香巧沉默,她们并没有多想,只觉得飘舞是夜哥哥的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理所当然是夜哥哥的,而飘舞的个性,也不像那种不检点的坏女人。
如果真如夜哥哥所说,那个孩子不是夜哥哥的会是谁的,飘舞也不会在说谎,她的故事毫无破绽。
香巧为难了,她到底该信谁?想到飘舞所说的话,她也觉得有理,飘舞不会为了让她的儿子继承夜哥哥的地位而撒谎,夜哥哥却会为了那个女人......
“夜哥哥,那个孩子真不是你的儿子?”香巧问道。
“不是。”端木夜掷地有声,眼前一亮,香巧被他说动了吗?她是不是倒戈身他了。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但你必须保证绝无虚假。”香巧将最的一句嚼得特别重。
“好,我保证,你可以问了。”端木夜漠然的语气极其严肃,虽然他不知道香巧要问自己什么,但他还是保证。
香巧是扭转母妃跟疏儿之间的纽带,他心里准备好了,对香巧是有问必答。
“如果你不爱飘舞,当初为什么甘愿娶她?如果你坚决不娶,即便是圣旨,也没人威逼得了你。”香巧听玉太妃说过,先皇临死前,给他一道圣旨,他有抗旨的权力。
端木夜眼眸剧烈一颤,面色瞬间一寒,沉默不语的盯着香巧,她这个问题,他答不出来,是没人威逼他,飘舞是拿着半块玉佩让他娶她,这是他欠飘舞的人情,飘舞要讨回,他必需得还。
况且,当时他一直以为,他的疏儿死了,而身边的甘蕊儿,他对她没有爱,也许因疏儿的灵魂在她身体里,莫名的对她有情愫,但那情愫根本无法与对疏儿的爱相比,所以,他根本没考虑后果。
疏儿没有了,他娶谁有什么关系呢?
“夜哥哥,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倒戈帮你跟那女......”
“别女人女人的叫,她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义妹,你应该叫她嫂子。”端木夜打断香巧的话,她管疏儿一口一个女人,听得他刺耳。
“她是甘蕊儿,苍穹国东方邪的帝妃。”香巧蹙眉,她的话够含蓄了,在她心里,干娘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夜哥哥就是她的哥哥,她在这世上,就只有这两个亲人,打心底希望夜哥哥幸福。
夜哥哥如此优秀,甘蕊儿配不上他。
端木夜再次沉默,对甘蕊儿的事,西门疏的事,那灵魂穿越的事,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能接受,不代表每个人都能接受,一具身体里住着另一抹灵魂,别人会怎么看疏儿?会怎么想疏儿?
他不喜欢别人用有色眼睛看他的疏儿,他宁愿只有少许人知道她是疏儿,在别人眼中她是甘蕊儿,相比之下,甘蕊儿的身份,比西门疏的身份有利。
西门家被灭,甘家却没有,即使在楚南国,有人想动她,也会忌讳苍穹国的甘家。
苍穹国甘家的势力,就如楚南国司马家的势力,都是将门出生,手握重兵权,掌控着国之命脉。
“香巧,无论你信不信,她跟东方邪,只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端木夜薄唇开启,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件事他心里清楚即可,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香巧瞪大一又清灵的双眸,只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这可能吗?
东方邪跟甘蕊儿近四年的夫妻,即使东方邪后宫佳丽三千,别说四年,就是四十年不被他宠幸一次都大有人在,但是当年东方邪跟甘蕊儿的传言,不仅要苍穹国沸反盈天,在楚南国也传了一些日子。
东方邪为了甘蕊儿,可是将与他伉俪情深的帝后打入天牢,况且甘蕊儿还为东方邪生下一个公主了。
“可是她给东方邪生了一个女儿。”香巧说道。
“她是生过一个孩子,但绝对不是女儿,而是儿子,是我的儿子,是当年我以木夜的身份潜在苍穹国,与她生的儿子,而那个儿子今年三岁,这次我去苍穹国,便是将他们两母子接回来,让我的儿子回楚南国认祖归宗,我上次说过,孩子在皇宫,是凌然将孩子带回来的。”这样的话,端木夜对玉太妃说过,可惜,玉太妃不信,反驳他说,是他为了疏儿,故意编织出来的谎言。
谎言说多了都会变成真理,而他说的是真的,不求天下人深疑,他只希望母妃能相信,可惜,母妃偏偏不信,被飘舞先入为主,只相信飘舞的话,而不相信他这个亲生儿子的话。
“可是......”
“我只说最后一遍了,我端木夜的妻子,只能是她,我端木夜的子嗣,只能从她肚子里孕育,除了她,我不要任何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女人。你们若是逼紧,为了她,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哪怕是斩断一切亲情,带着她和孩子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端木夜狭长的眼眸,滴血般幽红,一字一句,字字诛讥。
远处,玉太妃的身影被院中一棵大树挡住,手扶着树干,白希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曲起,锐利而修长的指甲陷进树皮里,甚至硬碰硬之下,指甲从肉紧贴处断掉,渗出血,她却感觉不到疼。
“哪怕是斩断一切亲情,哪怕是斩断一切亲情......”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端木夜这句狠绝的话,玉太妃的心仿佛被狠狠被揪了一下。
他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她承认对这个儿子,她亏欠太多,她没做到一个身为母亲的责任,可是他毕竟是从她身体里掉下来的肉,如果说没有她,便没有他,而他这句话,真的让她很伤心。
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为另一个男人生了个孩子的女人,他不仅不嫌弃,反而将她当成宝,甚至不惜不要她这个母亲。
为了她,连她这个母亲都可以不要,更别说弃妻抛子了。
她嫉妒,当年他父皇这么多女人,她都不曾嫉妒,这个感觉让她很不爽,心里滋生出无尽的恨意,怨怼的眸中愤怒像狂澜一样席卷而来。
他是她的儿子,谁也别想抢走,谁也别想。
玉太妃转身,在不惊动两人,身影像一抹幽魂一般飘回房间里。
端木夜这番话,香巧不是第一次听到,然而这次他特别认真严肃,仿佛只要干娘再逼他将甘蕊儿赶出王府,他真会丢下一切,带着甘蕊儿远走高飞。
“夜哥哥,你真非她不可吗?”香巧问道,她对飘舞是同情,如果这份同情建立在让他们母子失合,让干娘失去夜哥哥,她宁愿敛起同情,想办法说服干娘接受甘蕊儿,因为在这两天之内,她感觉得到,夜哥哥对甘蕊儿是真心的。
夜哥哥那么孝顺,甘蕊儿将干娘吓晕了,他不仅没有说甘蕊儿半句,反而向干娘求请,一个劲的为甘蕊儿说话。
他可知,干娘对甘蕊儿本就有意见,再听到他为甘蕊儿说话,不仅没有帮助,反而弄巧成拙。
“是。”端木夜眼前再次一亮,压抑的幽冷气息,坚决的点头。
香巧垂眸,沉默了一会儿,仰头对端木夜露牙一笑,对他说道:“夜哥哥,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通报。”
“好。”端木夜松了口气,香巧对他这一笑,说明了什么意思,他心里清楚,香巧被他说服了,香巧站在他这边了,有了香巧的相助,端木夜都看见幸福朝他招手。
其实在拥有疏儿那一刻,他已经飘上幸福的云端,让母妃接受疏儿,只是将幸福变得更加完美,若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希望母妃能够接受疏儿,不希望为了疏儿跟母妃决裂。
香巧转身进院子,直接朝玉太妃的房间跑去。
虽说是玉太妃叫他来,没得到玉太妃的同意,端木夜还是只能等着。
心里有些焦急,他对疏儿保证过,一会儿就回去,现在在香巧身上就浪费了一些时间,若是在母妃面前再浪费一些,端木夜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去。
“疏儿,若是见我晚些没回来,你千万别再等我。”端木夜不安的搓着手心,喃喃说道。
另一间房间,在膝黑一片中,一抹身影站在窗户下,就着月光望着院门口,刚刚两人的对话全听入耳里。
“非她不可。”飘舞冷笑一声,抬起手指,弹了弹指甲,眼底射出的寒芒愈加锋利,愈加嗜血残忍。“端木夜,想要跟她双宿双飞,痴心妄想。”
她本想成全他,可是他可曾成全过她,在他杀了臣那一刻,在他灭了她的幸福,在他让她腹中的孩子,还没出生便失去了父亲,他就不配拥有幸福。
想要与爱的人相爱、相守,白头到老,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端木夜,我要让你后悔杀了臣,我要让你在爱情与亲情面前选其一人,无论你所选的是谁,我都要让你眼睁睁的看到,自己最爱的人是如何死在你面前。毁了我的幸福,我就要毁了你的幸福。”飘舞娇颜上布满了阴霾,眸光犀利尖锐宛若冰棱,嘴角隐隐间存了几分嗜血。
飘舞抬手,将微微推开的窗户缝隙拉上,转身迈步,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目光犀利的锁定在床上那抹被锦布包裹小身影上,凤眼中射出冷肆的冷笑。
落坐在床边,飘舞伸出纤细的玉手,指腹在婴儿柔嫩的小脸蛋儿上抚摸着,时不时用指尖刮着他的小鼻子,低喃着道:“都说当了母亲的人,见到婴儿母爱便泛滥成灾,为什么见到你,完全激不起我潜藏在心底的母爱呢?”
“因为你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母爱,更别说是别人所生的孩子。”突然,一道不屑的声音响起,接着一抹身影从梁柱上跳下。
飘舞一愣,听这声音不用回头便知来者是谁?
“这是十八王府,你怎么来了?”飘舞声音里透着紧张,她可没忘记,端木夜就在外面,奔雷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要我想,龙潭虎穴我都来去自如,更别说只是区区一个十八王府。”奔雷狂傲的声音满是不屑,练武之人,很容易在黑夜里视物,冷睨了一眼紧张的飘舞,目光落到床上的婴儿身上。“你给他吃了什么?”
“放心,只是一点点迷&药。”飘舞一脸淡然,眸中却划过不耐,这孩子特别能哭,尤其是夜间,她被他的哭声惹得烦躁,所以天黑之前给儿子喂了点药,让他一觉睡到天亮。
“你喂他迷&药?”奔雷蹙眉,冷冰冰盯着飘舞。“他还这么小。”
“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我的生的。”飘舞冷声一笑,她自己生的孩子都不上心,更别说别人生的孩子。
奔雷深深皱起眉头,眼中冷冽却始终无法散去。“你最好将他当成自己所生,你在十八王府的成败,关键取决于这孩子,若是在你还没完成任务之前,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失去了筹码,我看你拿什么取信于玉太妃,失去玉太妃这颗有力的棋子,你想为主子报仇雪恨,难如登天,没准你的小命也难保。”
飘舞一愣,她没反驳奔雷的话,因为他说得有理,失去了孩子,等于失去玉太妃相助,那么她在十八王府处境堪忧,思付良久,飘舞才吐出。“我有分寸。”
奔雷不语,她所谓的有分寸,他还真无法安心。“飘舞,你要记住,端木夜是极度难对付的一个对手,时间越是拖得久,对我们越不利,你最好想办法,让他们母子彻底决裂,或是让端木夜跟她决裂,无论端木夜选择谁,你必需想办法,不是让她杀了他母妃,就让他母妃杀了她,我要让端木夜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想办法,想办法,你说得轻巧。”飘舞不喜欢他用命令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她的女儿是他的小主子,她爱的人是他的主子,怎么算她也是他的半个主子,她没命令他,他却反过来命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