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的于青又恢复了自己紧张而忙碌的高三生活。
关于许友松的那个“告别吻”她也很快就释然了,她跳出自己妙龄少女的壳子,以久违的老阿姨心态想了想,觉得他俩这么多年打打闹闹的朋友了,如今他这一翅膀刮的如此老远,临走亲一口也没啥大不了。
毕竟许友松再少年老成,也是一介才刚刚成年的青年人,这爱打爱闹爱亲近异性本来就是年轻人的秉性,况且他们这几年混的的都没啥你我了,分别之际不舍的也是正常。
再说了,说不定他真的暗恋我也说不定呢哼哼哼哼没办法,姐姐我这辈子就是这么人见人爱哇卡卡卡卡!
于青想着想着也就这么自嘲一乐,然后就从兜里摸出小卡片来一门心思的背单词去了。
卿卿我我固然不是儿戏,可这时候更重要当然只有高考。
不过倒是被许友松说中一点,一天姚秀美回到寝室,端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在屋里踱过来踱过去,一瞧见推门而入的于青和罗小媛,一下就扑了过来!
“杨成鹏跟我道歉了!!!”
“啥?”罗小媛眼睛都瞪大了,“他主动找你的?道歉?跟你?”
姚秀美使劲点头:“嗯!!就、就他!今天快上晚自习前他把我叫出去,我害怕,不肯去,结果他拜托了朱楠楠和我一起。有楠楠在,我想他怎么也不会太出格,而且他又一直求,态度也挺好的,所以我就去了——结果没想到他是找我道歉的!当着我的面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啪啪的!一点都没作假,声可大了!吓都吓死我了!然后他又说自己以前特混账,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我一定原谅他。”
“哇赛!”
罗小媛一脸兴奋,“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杨成鹏啊!什林一霸啊,听说上面有人罩着,连走路都是横着走的!这是怎么了,居然能主动来找你!低三下四的跟你道歉,哈哈哈!虽说不知道啥原因吧,可是听着真解气!”
姚秀美用力点头:“一开始我也不信的,还以为他这是又想出的啥辙来闹我,没想到他看我不说话,一撸袖子就要下跪,说‘那我给你磕头赔罪你总该信了吧?’,这下可真吓死我了!忙说不要,楠楠这时候也过来劝我,说他这回是真心实意的跟我道歉的,不是闹着玩的,只要我点头表示肯原谅他,他以后见了我一定绕着走!楠楠还说她可以当见证人。”
就见姚秀美攥着领口,一副受惊不小的小模样:“他们都这样说了,我当然只有点头的份了。不过我也不用他道歉什么的,只要他以后离我远远的,别再招惹我,就谢天谢地了。”
于青这旁听了一会,忍不住摸了摸唇角,看来许友松把那个什么杨成鹏整的真挺狠的,这什林一霸都变成个乱摇尾巴的乞怜小狗了。
“切!”罗小媛满脸不屑的嗤一口,“你也太便宜他了,既然他要磕,那就磕呗,他对你干的那些事,磕几个头也不为过。”
“不过,你们说他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突然态度变的这么……搞的我心里觉得怪怪的……”
姚秀美依旧一副惴惴不安的样。
于青心知肚明,却是一时也没法解释,于是想着干脆也就不解释,所以打了个哈哈:“估计他良心发现了?觉得自己对我们美美这样的淑女实在是不够绅士,所以幡然悔悟,这内心无比煎熬……”
“可拉倒吧!他那种人,除非被比他更厉害的人给狠狠K了,否则哪会这么听话。”
罗小媛干脆利索的打断于青,问向姚秀美:“你就没问问朱楠楠,姓杨的为啥突然转性了?”
“问了……可朱楠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还过来反问我,说什么‘真瞧不出,你这不也挺有能耐的嘛,能找到这么厉害的后台。既然都这么厉害了,还装什么小可怜啊’。”
姚秀美说到这,一时脸色涨的通红,“楠楠太气人了,反正说的话我不爱听,就没再理她自己走了。”
罗小媛笑的直拍巴掌:“哈哈哈,朱楠楠那个相好,不就是那个姓杨的哥们嘛,甭猜了!肯定姓杨的被人收拾了呗,而且连他那堆所谓的好哥们都帮不了他,你说朱楠楠能不觉得丢脸吗?她可是平时最爱标榜自己男朋友是什么陈浩南第二,最有什么江湖义气。啧啧啧,这回义气不管用喽!”
只见罗小媛豪爽的一揽姚秀美的肩膀,“这咱们虽然不知道谁收拾的,不过收拾的甚好!也能叫这个姓杨的学学夹起尾巴来做人,也是给咱们美美出了口恶气!不行,这事得庆祝庆祝!”
她捅了把于青:“怎么着,出去吃夜宵去呗?我请客!”
于青果断把怀里的书往桌上一撂:“这必须吃啊!”
三个女孩子顿时嘻嘻哈哈抱做一团。
*
再过了两天,于青和小池每周按时按点的煲电话粥。
这俩人照旧絮叨了一番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就听小池突然说了句:“哦,对了,松子今天走了。”
于青心里“咯噔”一声,张了张嘴,居然发不出声,现咳了一下,才回了一句:“这么快啊……”
“日子是早就定下的,昨个松子请客,好多人都来了,你不知道,雷子都哭了,应该也是喝多了吧,抱着松子不肯撒手,哭的呜呜的!后来还是宋瑶看不下去了,过去把人给领走了。”
于青张了张嘴,嗓子眼里却是又发不出声音来,她用力咳过两声,粗声粗气的:“没想到这雷彦……,也是性情中人。”
“是吧,其实要说难受,我也挺难受的。我从记事起,就是和松子一个小推车里长大的,那时候他奶奶还在世,和我姥家住邻居,别看他现在不如我高,可小时候力气贼大贼大的!这事我不记得了,是我姥说的,说有一回我们俩抢一个皮球,松子力气大,一把就把我给从小车里推出去了,我脑袋磕在石头上,流了好多血。那时候小,我俩都不懂事也不记事,我姥说松子父母拎着香蕉去医院看我,还给我买了好多新玩具,说在家已经把松子给狠狠揍了一顿。那时候年纪太小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以后再和松子一块玩儿,他果然再也没和我抢过任何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他都让给我。我和他是同一年生人,他生日比我还要小两个月,不过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倒是更像是年龄更大的那一个。”
“小池,你也舍不得他,对不对?”她轻声问。
电话那头沉寂了片刻,然后传来他的声音:“嗯。”
于青突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豪气,耳边轰轰然,胸腹中气息乱窜,她腰一叉,真真有一种气壮山河之感,大声冲着话筒道:“那有啥!小池,等咱们考上大学,坐飞机去新加坡瞧他去!让他请咱们吃肉骨茶、沙嗲、海南鸡饭!不把班长吃穷喽咱绝不回来!”
“哈哈哈,”
电话通那边传来舒爽的笑声,最后他说:“一言为定,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