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发现,这小男生生起气来气性也是怪大的。
她先是发现战池私自调换了值日,不再和她一起打扫任务区,后是发现劳动委员为此重新排了值日表,于是好不好的她的新搭档就变成了魏清香。
于青:……
真不知道雷彦是不是故意的!
战池自那天后就拒绝和她碰面说话打招呼,于青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因为自己冤枉了他而开罪了他,还是因为自己猜中了才惹的他如此恼羞成怒?
虽然她向来都认为,对战池,做朋友远比做对头好太多了!
可这孩子也真心别扭,连她这重活二遭的老阿姨都有点HOLD不大住。
也或者她心思都放去了别人身上,而且江河鸣最近风平浪静,没再有人找他麻烦,她也就有点懒散了。
哄人也是很累的好伐?
至于她的新值日搭档魏清香,还好,不作妖,虽然有点娇气,但还行。
许是她多少也知道点于青和陈曦的前情,而且上回因为小狗的事于青没给过她好脸色,所以对于青一直有点怕情的样子。
至于于青,虽然瞧见魏清香是有点不爽,但是是陈曦上赶着巴着人家,又不是人家来巴着陈曦。
所以,她对魏清香没啥好抱怨的。
这天轮到她俩例行值日,两人很有默契的拿了扫帚埋头干活,间或不咸不淡的聊两句。
她俩负责的图书楼区本就人少,又是周末放学的当空,值班的老师都锁门下班了,把钥匙给了于青,让她们打扫完自行锁楼门离开便可。
她俩把楼道清干净,正要下楼去倒垃圾,魏清香凑过来拽了于青的袖子,声音有点抖:“于、于青,有、有人……”
于青正往簸箕里扫垃圾,闻声抬头,果然瞧见一个男人从走廊的另一侧径直朝她俩走过来。
这才秋天,天也不冷,那人却穿了一件长及脚踝的军大衣,两手抄去衣兜,捂得严严实实,看样子绝不是学生,也不像老师。
打扮的如此怪异,于青不由也是警惕心顿起,紧了紧手中的扫帚,环顾了下四周——整个图书楼静悄悄,其他半个人影子也不见。
魏清香往她身后躲:“于、于青,他过来了……”
那男人越走越近,于青直起背,见那人长得尖嘴猴腮,两颊凹下去,浑黄的眼珠子凸出来,走到离她俩几步之遥的地方,诡异的冲她们一笑。
“啊!!!!”
一声尖利惊叫划破空气——
耳朵嗡嗡直响,对面那暴露狂没把于青吓着,魏清香这一嗓子却实实在在把她惊了一跳。
男人双手拽着大衣衣襟朝两个女孩大敞着,里面那副瘦巴巴的躯体未着寸缕,私处丑陋的蔫吧着,见魏清香颤抖着双手掩面瘫去地上,脸上顿时现出一个满足又猥琐的笑容出来。
kao!!!
这是要把上辈子没碰上的都给轮一遍的节奏嘛?
咋啥恶心人都能碰上!
话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于青额头青筋真跳,把簸箕往那暴露狂身上一砸,顺手抄起一把教室门口叠放的椅子:“TNND,姑奶奶今天不砸死你个死变态我就不姓于!!”
那暴露狂被一簸箕垃圾扬的正捂嘴咳嗽,冷不丁见于青举着椅子凶神恶煞般扑过来,心头一骇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幸好身手还算麻利,大衣一裹,掉头就跑!
于青一椅子砸了个空,气更不打一处来,啊啊啊抡起椅子人就追了上去。
魏清香扶墙,哭兮兮:“于青!于青!别追了……”
图书楼的每层走廊是个环形,于青抡着椅子足足追了三圈!吓的那人慌不择路从楼梯上往下跳,她追到楼梯口,把椅子照准那男人后背发狠一砸!
椅子哐一下磕去那人腿弯处,撞的他一个大大的踉跄,身子往前一扑,死命拽了楼梯扶手才没趴下喽,他头也不敢回,手脚并用飞快爬起来窜过了拐角。
于青还想追,魏清香在原地搂着扫帚哭:“于青!别追了!别追了!快回来!”
身边人一直哭一直哭,于青十分无奈:“人都跑了,你就别哭了。”
又安慰:“这回算这个死变态命好,叫他跑了,下回再叫我碰上,非踩死他不可!”
不说还好,魏清香楞了一下,呜呜呜捂脸哭的更厉害了!
于青:……
拐过楼角,前边花坛处有人站在那里,再次看到人影,战战兢兢的魏清香紧张的脚步直往后倒退,于青捉了她的手,仔细一看,那不是陈曦是谁?
她心头一阵惊喜,惊喜之后,不觉又泛酸:原来他没走,一直在这等她。
只不过,这个“她”不是她。
陈曦一看魏清香这形容也是骇了一跳,魏清香光一个劲哭,任他怎么问也不说话,于青只好在旁边简单两句将原委说了。
“估计吓坏了吧。”她如此总结。
陈曦惊讶:“学校里有变态?我一直在这,没看见有人啊。”
他小心翼翼,拍了拍女孩因为哭泣不停抽动的背:“没事了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别怕,啊?”
于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声音和眼神都太温柔了,不知不觉他好像又长大了一点,个子高了些,脸庞的稚嫩消退了些,他越来越靠近她记忆中的那个陈曦了。
甚至连这份温柔都一模一样。
只可惜,他的温柔给予的是别人。
估计因为陈曦在身旁,魏清香情绪稳定了些,但还抽泣不断。
于青倒不觉得她装,魏清香性子软,胆子小,估计还是头一回这么直面男人的“身体”,受到的惊吓自然不小。
要放在她上辈子,她估计也能被一时吓懵。
陈曦一直在柔声安慰,渐渐那个被吓坏的女孩终于不哭了,于青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只听他轻言细语,看他们两人肩并着肩,越走越远。
他甚至都没回头问过她一句,问问她怎么样。
她也是女生啊,也可能会被吓到或是受伤。
于青按了按掌心,方才抡椅子砸那个变态的时候,椅子腿上一块翘起的铁皮把掌心划了道口子——长长的,一直横过手掌,皮肤薄的地方已经有血渗出来。
她拿大拇指按住出血的地方,回头望去垂在偌大操场上的夕阳。
这个时候的天空是灰蓝和粉红色相间的,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