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夜锦衣话音刚落,一袭灰色僧袍的诸葛无名已然越过人群走了过来。
巫月一怔,原来这小和尚是夜锦衣的人,难怪昨日出现的那么巧。幸好她没有对夜锦衣撒谎,不然,这屁股怕是又要遭殃了。
“是你?”见到诸葛无名,夏轻歌的手不自觉就抚上了剑柄。昨晚这小和尚不知给他下了什么毒,而且竟然还敢在他身上踩了一脚?
“小僧见过施主!”诸葛无名双手合十冲夏轻歌行了一礼,毫不客气的将夜锦衣卖掉,“昨晚小僧也是受锦王爷所托,若是有所得罪,那施主可以去找锦王爷讨个公道。”
夏轻歌刷的将眸光转向夜锦衣。
夜锦衣淡淡瞥了他一眼,选择了无视,向巫月道,“你有什么事情吩咐无名去做,狗的鼻子可比不过他。”
“阿弥陀佛!小僧这是天赋异禀。”诸葛无名望向巫月笑道,算是默认了夜锦衣的话。
“好!”巫月看向诸葛无名道,“那就劳烦你闻一闻陈小姐身上,还有她身后厢房中的味道,然后再找一找在场之人,谁身上有相同的味道?”
“不行!”苗姑张开双臂上前将陈奕彤挡在身后,“我家小姐岂能让……”
“阿弥陀佛!”不待苗姑的话说完,诸葛无名已然道,“小僧眼中没有男女。更何况,这位施主身上的味道这般浓郁,小僧根本无需上前,就知道昨晚她服用了情丝绕和合欢散。”
“什么是情丝绕和合欢散?”巫月心思一转,坏心眼的问道。
“情丝绕取情蚁和茱萸、青木香、麝香按一定比例调配制成,女子服用后,不但可以自己情动,而且还能散发出引诱男子情动的气味。合欢散由紫梢花、母丁香、桂心混合制成,其作用与魅药一般无二,只是更易于混入茶水。”
“啧啧啧,”巫月连连咋舌,“难怪陈小姐都不记得昨晚和谁鬼混了,这么多东西吃下去,口味可真够重的。”
“一派胡言!我家小姐岂会做出这种事来?”苗姑掩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出言呵斥道。因为诸葛无名不但说中了她给陈奕彤用的药,竟然还说出了情丝绕和合欢散的配方。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诸葛无名宣了一声佛号,也不与苗姑争辩,抬腿便往红叶阁内而去,片刻出来望向夜锦衣道,“王爷昨日也来了红叶阁吧?”
“是!”
听夜锦衣承认,陈奕彤眸中当下闪过一抹喜色。
只是这喜色还来不及扩散,就听诸葛无名又道,“小僧适才来时撞见了一位李大人,他昨晚也来了红叶阁吧?”
“对,”夜锦衣很干脆道,“陈小姐昨晚说有关于金锭的事要向本王密报,为了避嫌,本王就找了李大人做录事。”
陈奕彤脸色一白,身形一晃,若不是苗姑扶着,怕是已然跌倒。昨晚跟在夜锦衣身旁的人竟然是李如初?
她只当那人是夜锦衣的随从,压根没拿正眼看他,而今日,
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如何让夜锦衣娶她,也没正眼瞧李如初。李如初会不会因此对她、对他们陈家怀恨在心?
一旁陈应江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今日一早,是李如初邀请他来驿馆的,也是李如初提议来看陈奕彤的,莫非这一切是李如初所为?
“大师的意思是李大人所为?”陈应江紧张的望向诸葛无名。
“不,小僧的意思是这红叶阁内,除了锦王爷和李大人之外,应该还进了两名男子,而且这两人的气味颇重,所以小僧怀疑与陈小姐云雨的应该是他们。”
“可能找到人?”巫月眼眸晶亮的望向诸葛无名。这小和尚的鼻子果然很厉害。
“人只要在这里,小僧自然能找到。”
“你们十人一排快点排好队。”听了诸葛无名的低语,袁宝当即招呼红叶阁门口看热闹的小厮进来排队。
就在这一群小厮、花匠、帮工、侍卫推推嚷嚷排队之际,却有两个人影一点点往人群外挪去。
两人刚挪出人群,正欲转身逃跑,各有一只大手已然搭在两人的肩头,将两人猛地一推,“想往哪逃?”
片刻功夫,这试图溜走的两人便被带到了夜锦衣面前。
“王爷,”诸葛无名双手合十向夜锦衣道,“红叶阁中残留的气味正是这两人的。”
袁宝接着道,“我刚问过了,这两人,一个叫张兴,一个叫谢三,俱是梅城人氏,两月前开始在驿馆做更夫。两人都好赌,又爱占些小便宜,臭味相投。”
“不,不,”陈奕彤看着眼前一个尖嘴猴腮、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当下掐住了苗姑的手臂,“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昨晚,陪着她的明明是夜锦衣,怎么可能是这么两个东西?
“王爷,我们冤枉、冤枉啊!不关我们的事!”尖嘴猴腮的张兴跪地连连叩头。
“对,不、不、不关我们的事。”一脸麻子的谢三也跟着张兴跪下叩头。
陈应江心中顿时“咯噔”了一声,莫非昨晚拿了陈奕彤清白的真是这两人?他阴沉的眸光缓缓转向陈奕彤,却见她只是伏在苗姑怀里嘤嘤抽泣,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这是该哭的时候吗?
“锦王爷,”陈应江铁青着四方脸,阴沉的眸光划过地上跪着的张兴和谢三,“您位高权重,但也不能仗势欺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肆意毁我们丞相府的声誉。”
“既是你们丞相府的声誉,本王又不是你们丞相府的人,如何毁得?”夜锦衣清浅的声音一出,当下就将陈应江堵了个哑口无言。
继而,他幽深的眸子扫向窃窃私语的人群,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继而,清浅、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本王向来没有耐心,即刻起,提供有用线索者,赏白银百两。知情不报者,杖一百,即刻赶出梅城。”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厮道,“小的知道,王爷,昨晚更声响时,小的在树后起夜,张兴和谢三正
巧从小的眼前过去,当时他们低着头,好像在地上找什么东西。”
“接着!”小厮活音刚落,袁宝便取了两个大银锭子抛了过去。
“王爷!”见此情景,一名双眼放光的侍卫当下道,“昨晚交班之后,我们几个正准备回去休息,就看到他俩,猫着腰、低着头,的确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还有,他们所走的路正巧是通往红叶阁的。”
“王爷,”一个婢女也抢着道,“昨晚奴婢检查门窗准备入睡之时,正巧看到小路上谢三就着手中的灯笼查看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件。当时奴婢心中还嘀咕了一下,这是顺手偷了谁的东西?”
“碎银子!那是碎银子!”当下一个婆子惊喜的出声道,“昨晚都睡下了,我突然记不得糯米是否泡下了,于是便起身去厨房去看,路上正巧撞上张兴,把他手里的几块碎银子全撞掉了,当时,我还打趣他,这是去哪又赌了?那时,正巧是在红叶阁的拐角处。”
这婆子话音一落,袁宝当下按住两人搜身。果然从两人身上搜到了十几枚碎银快。
“这些银两,若按拾遗罪论处,正巧够杀一个人。”夜锦衣清浅的声音带着威严与嘲讽响起。
“王爷,是他,是他!”尖嘴猴腮的张兴当下指向谢三道,“这些银子都是他捡的,昨晚也是他和陈小姐苟且的。”
谢三一怔,瞬间红了眸子,一把掐住张兴的脖子,“我打死你小子,昨晚是我吗?还不是你说不上白不上?也尝尝千金小姐的滋味。”
“一派胡言!来人啊……”陈应江浑身打着颤,此刻他心中已能确定,十有八九陈奕彤就是失身与这两人了。
“再不说实话,立刻拉下去斩了。”夜锦衣不怒而威的生意截断了陈应江的话,也成功制止了张兴和谢三的互殴。
“王爷,是陈小姐主动的,真不管我们的事啊!”张兴当下道。
“就是,我们刚走到红叶阁门口,陈小姐就扑了上来,半裸着就往我们身上蹭,还拉着我们的手在她身上到处摸。”谢三老实道。
“是啊,是啊,是她求我们救救她,我们也是好心,看她实在饥渴,所以……啊!”
张兴的这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怒气冲冲而来的陈应江一脚踹倒。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陈奕彤终于扛不住这沉重的打击,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来人,去为陈小姐请大夫,还有,将他们两人押下去交给李大人处置。”
夜锦衣似笑非笑的望着浑身颤抖,摇摇欲坠的陈应江道,“陈大人刚才有句话说的对,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石头,去将此案的真相告诉那些闹事的百姓。”
“锦王爷……”如此做了,陈奕彤还要怎么活?他们丞相府的颜面又何存?
陈应江踉跄两步,可不等他求情的话出口,夜锦衣已然又道,“陈大人,本王来梅城的用意,想必你很清楚,此次赈灾物品的账本,还请陈大人即刻送来本王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