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把她的工作室整个搬到剧组了。而且,要价非常高。你看看,这个小鲜肉居然报价片酬1800万,真是太可笑了,此人从未参演过任何大电影,而且也没什么名气,居然拿这么高的片酬,她这是洗钱吗?以为1800万是津巴布韦币?再看看这个挂名编剧,也叫价500万,甚至还有几个十八线小明星……难道投资人的钱在她眼里只是一堆厕纸,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杨姐愤愤地:“我本来想,不搭理她也就罢了,任她自说自话,可是,她天天搬出受德,说这个受德同意了,那个受德同意了,而且,还隐隐地流露出,以后要把受德的经纪约弄到她那个工作室。你想想看,她那个工作室就是个鼻屎大的空壳,说穿了,就是拿受德去当摇钱树而已。可受德要局限在她的那个工作室,她怎么包装怎么运作?岂不三几年就透支了所有光环,等死而已?”
吴所谓真正是无言可对。
杨姐的担心并非多余。
因为当初杨姐只是抱着帮二人一把的念头,并未想要获取暴利,而且,她为人仗义,和二人是多年朋友关系,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严格的合约。就算后来汤丁这个笔名名满天下,她也没有用严苛的合约约束二人,甚至于基本上是独立松散的合作关系,而不是娱乐圈里常见的经纪约。
可以说,汤丁和吴所谓现在都是自由人。要是有人高价挖墙角,是完全可能的。只不过,在这之前,汤丁影视公司成立,二人成了大股东之一,就没有人挖什么墙角了,毕竟,哪有人离开自己的公司跳槽去别家?而且那样的天价,别家也出不起。
可现在,冰冰凭借一个新成立的小工作室,就要拉人走了。
她这是想玩儿夫妻档?
杨姐愁眉苦脸:“我就怕冰冰这女人大罐迷魂汤,让受德迷失了方向,真要出走了,我们怎么办?”
毕竟,夫妻之间的关系,永远比外人来得亲密。
也难怪杨姐忧心忡忡。
吴所谓忽然问:“受德已经答应让冰冰出任制片人了吗?”
“可受德要答应了,我提出反对意见,岂不是很难看?”
“那受德找你了吗?”
“那倒没有!受德从未提过此事。”
吴所谓笑起来:“杨姐,你可以放一万个心。冰冰无论怎么狮子大开口,你只是当没看到,不回复不理睬,直接无视。”
“万一她缠着受德找我,我怎么拒绝?”
“受德不会找你!”
杨姐见他那么肯定,奇道:“小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吴所谓一笑:“反正你放一万个心好了。我打包票,受德绝对不会找你。”
杨姐半信半疑:“小吴这可是你说的。”
“我要是说错了,你扣我版税。”
杨姐还是半信半疑,唉声叹气:“唉,受德那么智慧一男子,可为什么非要受到那女人的迷惑?那就是个狐狸精啊。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躲不过精虫上脑的愚蠢?”
吴所谓哈哈大笑:“所以,男人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杨姐试探性地:“你就真不考虑劝劝受德?”
吴所谓一摊手:“你想必知道,我和受德已经几个月不来往了,电话联系都没有。”
杨姐顿时满脸失望,好久才说:“我一直不相信你俩真的决裂了。唉,小吴,你不了解我的心情,虽然我明知道外界都是流言蜚语,可是,我宁愿受德喜欢的是你,也万万不要是那个狐狸精啊……看来,我才真是愚蠢之极……”
吴所谓大笑:“杨姐好重口味。”
杨姐也笑起来。
薄薄毛雨,春寒料峭。
本市最繁华的书店外面,人山人海,在这里,大作家汤丁正在举行一场签售会。
事实上,汤丁的签售会很少,一年不过两三场,所以,每一场的声势就分外浩大,好不容易轮到的城市,书迷们自然得半夜就跑来排队,甚至有许多人不远千里飞来,为的便是有一个和偶像面对面,获得他亲笔签名的机会。
从早上8点到下午5点,其间,汤丁连续不断签售,中间只匆匆吃了一个盒饭,偶尔上一下洗手间,便没有任何耽误,为的便是尽可能多滴满足现场排队书迷的要求——就算如此,目测这排队的人数,也可能只能满足很少的一部分人。后面大多数书迷,只能失望而归。
可是,无论排队在多么后面,书迷还是不愿散去,因为工作人员说了,汤丁会签售到晚上九点。
还有这么长时间,大家都还抱着希望。
受德一直埋头签售,当轮到下一位读者时,他习惯性地问一句:“你希望我怎么写……”
“写汤丁两个字就行了。”
他蓦然抬头,笔一顿。
吴所谓笑嘻嘻的看着他:“排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还是排了足足五个小时才轮到的。哈哈,以前我签售的时候,暗地里对读者的要求还偶尔小小的不耐烦,现在才知道,做读者其实也很辛苦……”
他还是盯着他。
吴所谓笑嘻嘻的:“好久没见到你,电视上网络上总是看不真切,所以近距离看看。你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好。好了,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就走。
受德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走出很远,还有很长很长的排队者,几乎把停车场的通道都堵塞了。吴所谓在排队五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现受德只上了一次厕所,其余时间,一丝不苟。
这是一种超级强度的工作,一天下来,体质不好的人都要晕倒。
可受德一直坚持。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成就,原本不必如此。可是,他还是力求完美。
吴所谓非常愉快地吹一声口哨,心想,按照受德这样的职业精神,他至少还可以红足二十年。
他非常安心。
他慢慢地走到停车场,刚开车门,听得背后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惊诧:“受德,你怎么来了?”
受德几步走过来,淡淡地:“我们去喝杯酒。”
他很意外:“不签售了?那么多读者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