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哲的脸都快黑得滴出墨来。他还是不依不饶,再一次按下了拨号键。
两人都开始佩服他了,堂堂中厦少东家,被人家拒接两次电话,居然锲而不舍的又拨了第三次。而且那拒接电话的主儿就坐在他对面呢,他居然也能忍住不上去削她一顿。
可是,既然人家就在你对面,你还打什么电话啊?直接上去搭讪不行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你想啊,万一是哲少亲自跑过去搭讪,那位主儿还是不搭理他,这脸不就丢大发了吗?还是打电话好,怎么也有个“她不认识我号码才没接”的借口在那儿兜着呢。
要说这男人啊,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刘源远也瞧明白了这一出,在一边儿忍不住想,他怎么会有若若的电话呢?
这人他不怎么认识,不过刘向和武子威是他这儿的常客,这人是他们带来的,他自然也不敢怠慢。听说他刚从外国回来,平日里只听着他们喊他“哲少”“哲少”的,对此人甚是恭敬,好像这人的身份地位到在他们二位之上似的。刘源远不由得想,这俩已经是只手遮天的大少爷了,这位“哲少”,得是多大来头啊?
该不会和若若的未婚夫一样吧?
他知道若若要结婚了,微博成天都在吵这个事儿,什么金童玉女,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是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江山如画,不抵你笑靥如花”……
微博上盛传的那张照片里,柳未若的确是笑靥如花。
不过她微笑的对象不是别人,却是柳子清。
那是她生日的时候,抱着柳子清亲手做给她的小蛋糕许愿。蛋糕上面插了一根绿油油的蜡烛,他说,这是一颗柳树。外国的河岸鲜少看见柳树,以前她过生日,都到院子底下那棵柳树旁边许愿,如今在国外,将就着用这根蜡烛吧。
她闭上眼睛,许下生生世世的愿望,吹灭那根绿油油的蜡烛,心也想雪花一样翻飞起舞,快活的像一只小鸟。
那正是她十八岁生日的照片。顶着婴儿肥,捧着小蛋糕,可以胡吃海塞,胡闹歪缠的时候。照片上的她和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卫哲不上微博,他的哥们也不怎么上,所以他们都不认识柳未若。
柳未若上微薄,她的朋友也上微薄,可微博上卫哲的照片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所以她也不认识卫哲。
她回国大半年,家里并没有安排他们见过一次面,因为卫哲一直在美国,最近才回来的。
稀里糊涂的,就那么错过了。明明谁也不认识谁,却就这么相遇了。
柳未若把手机扔回钱含辛的包里,举杯啄了一口酒。卫哲脸色阴沉的打量着她,忽然想起自己在那家俱乐部里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端着一杯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啄,却不知不觉喝了许多,喝得大醉。
旁边有几个白人蠢蠢欲动,他看她是个亚洲人,就上去和她聊了两句,发现竟然也是中国人,心中就生起一股保护之意,不想让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胡来,占了她的便宜去。
后来不知怎么了,喝酒喝得抱在一起,她的意思很明显,他也一瞬间丧失了理智,一切就那么发生了。
他心里还有点不舒服,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就该由得她被那群洋人占了便宜去。
低头看着床单上那一片鲜红,才肯定她真的是第一次。
她嘴里喃喃喊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忽然大哭起来。他才隐隐明白了她这一切行为的原因。
心里像是被人泼了一桶滚油,又泼了一桶凉水。冷热之间,皮肤溃烂脱落,伤口血肉模糊。仿佛有熊熊的烈火燃烧着他,又好像被人锁在冰窖里,寒气逼人却怎么样也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