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含辛觉得自己跟她呆了两天,自己都快在这病房里闷出神经病来了。
她偷偷叫人去打听了柳子清的下落,那人回来只告诉她说柳子清被柳家老爷勒令闭门思过,出不了门。她还想叫人把柳子清偷偷带进来,好代替她来照顾柳未若,想了半天觉得也行不通,首先要带柳子清离开柳家别墅就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毕竟柳家那么多人看着,要瞒天过海谈何容易。
她又叫人去看看卫哲在干嘛,结果发现卫哲真的就在忙着公司上市,忙着婚礼的筹备,一副事业爱情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模样,居然颇得业界好评,“不离不弃好男人”的称号叫得十分响亮。
钱含辛不禁又想到昨天早上他在这病房里摔碎的那只荷叶盆,只觉得外头那些人都是有眼无珠,这个男人这样喜怒无常,面对一个精神脆弱敏感的病人,还又砸东西又发火,居然也被认为是五好男人。钱含辛也是觉得real醉。
卫哲在处理公司事情的时候,也不忘了查一查柳子清在柳家的往事。他查到柳子清原本姓吕,柳家伯父还是黑道老大的时候,柳子清的父亲就是柳伯父的左膀右臂。后来柳家出事了,柳子清的父亲还心甘情愿帮柳伯父顶罪入狱,出狱之后受到英雄般的待遇,谁知就在他和妻子团聚,生下两个儿子,在两个孩子还嗷嗷待哺的时候,这位吕姓人物就死于非命了。
从那以后,柳家就认了柳子清做样子,而柳子清的母亲却没有选择留在柳家生活,她心痛丈夫屡次为柳家担待罪责,甚至最后还为柳家而死,固执的要带着小儿子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于是柳伯父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带着小儿子远走高飞了。
至于为什么柳子清要留在这里,还是一个迷。有人说他是被母亲利用来向柳家索取钱财的一个借口,有人说他是被母亲安插在柳家的一个眼线,甚至还有人说,柳伯父妻子早丧,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柳子清就是被卖给柳家传宗接代用的,甚至还说柳子清将来长大是要和柳未若结婚的,因为他们之间生下来的孩子才是真真正正的柳家血脉。
这几种说法各有各的道理,但也各有各的破绽,卫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的说法。
他忽然之间很想见见这个柳子清,他感觉这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传闻他的父亲死于黑道寻仇,而当时的仇家要报复的应该是柳未若的父亲,到头来却让柳子清的父亲做了替死鬼,按理说他跟柳家也算是有仇的才对,为什么还心甘情愿的为柳家做事呢?难道姓吕的竟是个世代忠良之臣?
这么想着,忽然周秘书敲门进来跟他回报,说前台打电话来,有位姓吕的先生想见他。
卫哲眉头微皱——姓吕的?
是柳子清吗?
他为什么要化名,或者说是,用本名来见自己?
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和他谈,非得改名换姓不可?
“请他进来。”
“是。”
周琰退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二十来岁,穿着连帽衫牛仔裤的年轻人被带到卫哲面前,有些拘谨的跟他打招呼:
“卫先生,你好。”
卫哲顺着声音抬起头来看着他,微微一惊。
他长得倒是和那柳子清有七八分相似,但气质上大有不同。柳子清给人的感觉是个唯命是从的小跟班,面前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带着学生气质的小混混。
他看上去真的非常年轻,眼里满是青涩稚嫩之气,目光却躲躲闪闪,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这一点倒是和柳子清很像,两个人的演技都不好,眼睛里藏不住事儿。
卫哲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是谁?”
那年轻人双手插在兜里,仍旧有些拘谨:“我姓吕,吕子扬。”
“吕子扬……”卫哲轻声重复这个名字,目光忽然有了变化。
“你是柳子清的弟弟?”
那人点点头:“是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不问是谁让我来的?”吕子扬不答反问。
卫哲饶有兴趣的一笑:“那你说说,是谁派你来的?”
吕子扬盯着卫哲,把头一偏:“你以为是我的母亲么?”
卫哲但笑不语。
吕子扬又说:“我母亲早就已经过世了。我这回回来,是为了我哥哥。”
“为了你哥哥?”卫哲也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这个小孩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吕子扬深吸一口气,“我来求求你,救救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