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立门户

重立门户

虞幼棠在盛国纲的陪同下,回到了金公馆。

进门时他已经虚弱到了神思恍惚的程度,而金家仆人见他回来了,顿时喜出望外的一迎而上:“虞大爷您可回来了,这边找您都要找疯了!”

虞幼棠见这些人面目还算如常,心中就稍稍安定了一点:“金哥怎么样了?你家老爷子呢?”

这回仆人一起哭丧了脸:“我们大少爷夜里让人打了一枪,把腿伤了;我们老爷子……”

所有的声音一起降低了:“凌晨时候,没啦。”

金家仆人并非老仆,哀恸到这般地步,也就算是可以了。而虞幼棠先听到金光耀性命无虞,登时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得知了金茂生的噩耗,一颗心就又是猛然一沉。

“完了!”他对自己说:“这下完了!”

这时他从北平带来的小随从赶了上来,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怎样伺候他;他一眼瞧见了这小子,就立刻轻声说出一个字:“酒。”

小随从反应过来了,当即扭头往楼上跑去。

盛国纲并未贸然离开。他站在一旁,眼看着虞幼棠从那半大孩子手中接过一瓶酒,仰起头一口气灌下了半瓶——他其实还能继续喝下去,只是喝到一半时手指一松,酒瓶滑落摔到了地毯上。

这时那小随从又端上来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盛国纲抽了抽鼻子,发现那咖啡的浓香气息中夹杂着一股子怪味道。

虞幼棠一歪身坐在椅子上,接过咖啡又是一顿痛饮——盛国纲担心他会烫着,刚要阻拦,然而他那边已经一饮而尽。

在经过了一夜的煎熬之后,虞幼棠在这个清晨几近疯狂的服用下了大量的鸦片酊。盛国纲冷眼旁观,虽然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可的确感觉虞幼棠当下这种状态,已经有些类似于瘾君子了。

当然,现在还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盛国纲在虞幼棠身边俯下身,低声问他:“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探望金先生?”

虞幼棠神情呆滞的望向他,缓缓的一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如此停顿了两秒钟,他忽然笑了一下:“谢谢你。”

盛国纲当着金家仆人,不好多说多动,只得很怜爱的抬起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拍:“那我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尽管派人去我家找我就是。记住了?”

虞幼棠点点头,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凝视他,目光诚恳而清澈。

于是盛国纲在离去的时候,就感觉自己仿佛经受过了一场洗礼,脑海里也进驻了一支唱诗班,美妙而壮丽的曲调在耳边萦绕不已。

他就这么飘飘然的回了家,进门之后张副官走过来,告诉他参谋长来了。

他一下子又落回了凡间!

坐在书房的大写字台后面,他双手握着沙发椅的扶手,翻着眼睛望向参谋长,一言不发。

参谋长把房门关好,然后走到写字台前打了个立正,语气却是十分柔和:“报告师座,那个……差了一点。”

盛国纲依旧不说话,就是那么盯着参谋长。

参谋长怯怯的垂下头:“开头还是很顺利的,到了最后那一下子,反倒是……失手了。”他心虚的想要解释:“谁也没想到会是小伙计先下汽车——反正他们也是太急了,当时天又黑,没瞧准就开了火……结果……”

盛国纲沉着脸,半晌无语后忽然猛一挥手!

参谋长又行了个军礼,而后讪讪的告退了。

盛国纲深知好事多磨的道理,所以从本心来讲,倒不是很失望气愤。独自在书房中思考了一阵子,他起身出门下楼,走进了客厅。

沙发上还存留着虞幼棠坐卧的痕迹。

他走过去在旁边轻轻坐了,随即又俯身下去,姿态扭曲的趴在了沙发上。面颊蹭过虞幼棠坐过的地方,他觉着自己真是要发痴了。

在盛国纲发痴的同时,躺在医院内的金光耀则是在发疯。

他已经换做了一身病人服,左小腿被层层叠叠的缠了绷带——一粒子弹贴着他的小腿飞过去,蹭下去了深深的一条血肉。他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儿,他叔叔虽然时常作势要揍他,可从来没有真揍过,所以他疼,他后怕!

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金茂生的横死街头;其实他和这个叔叔感情很好,金茂生没儿子,一直是全心全意的疼爱着他,他在心里,也早把金茂生当成了老爹。

所以此刻他半躺半坐的委顿在病床上,哭的呜呜噜噜、涕泗交流——哭了片刻后他忽然想到身边还坐着个虞幼棠,就扭身将其一把搂进了怀里,紧紧拥抱着继续嚎啕。

他哭的很凶猛,针插不入水泼不进,虞幼棠纵是想要安慰也无从说起,只好叹息着掏出手帕,为金光耀满脸的擦那涕泪。

金光耀足哭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后来哭够了,就哽咽着收了声。

虚脱似的仰卧在床上,他侧过脸去闭上眼睛,休息许久后才缓过了这一口气。

转头望向虞幼棠,他见对方那眼睛也有些红,就嘶哑着声音说道:“幼棠,你不要哭,你哭了会生病的。”

虞幼棠见他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那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就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金光耀哭过这一场,把心中的悲痛全部发泄出来,倒是渐渐重又恢复了镇定。

没人知道凶手是谁,起码是当下没人知道。金茂生这种人物,一生仇敌无数,仿佛多数都是不得善终的。可对方向金茂生下手也就罢了,居然连金光耀也不放过——金家就这么两个人,这不就是要灭门吗?

金家老爷子没了,金家的侄少爷还在,想要让其立刻就一败涂地,也难。

金光耀在医院内躺了不过一天一夜,翌日清晨就由手下抬回了家中。现在天气凉爽,况且他所受的又纯是皮肉伤,所以只要不闹感染,在哪里休养都是一样的。

金茂生死的不明不白,留下的遗产也是不明不白。金光耀这回没了靠山,心中悚然,反是愈发起了自强的心思。往日他虽然在名义上是个染厂的经理,可在他叔叔那里耳濡目染,对自家的生意和规矩也知晓个五六分,如今他打起精神,一方面把金茂生风光下葬,另一方面则开始全面接手金家买卖。

金茂生号称门徒五千,在法租界混的风生水起,如今骤然离世,下面的徒弟们并非省油的灯,自然也要有所行动。金光耀清点了自家产业,发现金茂生留下紫竹林脚行一家,中原公司楼上赌场一间,法租界小型花会两处,高级妓院一处;另外英租界的跑马场、意租界的球房以及东兴码头,也一直都是在他的“保护”之下。

这些生意,随便挑出哪一样都是财源滚滚的通途,可落到金光耀手里后,通途立刻就不那么“通”了。

金茂生手下那些有权有势的大徒弟们,犯不上要听他这位侄少爷的话——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白脸,算个屁呀!

大徒弟们手下有人,金光耀手下也有人。

大徒弟们可是找到了生财的机会,如同苍蝇见了血一般,怎肯随便放手?而金光耀见此情形,当即暴脾气发作,直接就开始下起了狠手——他有钱,出手极阔的打点了巡捕房和警察局,同时派出自己手下的人马,将自己那些仇家们打了个人仰马翻。

大徒弟们之所以舍着性命去抢生意抢地盘,所为的无非是黄金白银;而金光耀这边与众不同,他仿佛纯粹是为了攻击而攻击,简直就憋着一股子报仇雪恨的劲。

他那腿伤好容易结了痂,可因为不消停的东奔西跑,所以始终不能痊愈。在脚行门口截住了想要自立门户的二老板,他指着对方的鼻子怒吼道:“妈的我就算倾家荡产赔上命,今天也要宰了你全家!”

然后他的人和二老板的人挥着长短家伙打作一团,脚行门口血流满地,二老板真是当场就被砍死了。

盛国纲没想到金光耀这么“猛”,所以就暂时按捺着没有动。反正他不急——别看金光耀蹦的欢,想要达到他叔叔的那个程度,还早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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