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回各家

各回各家

虞幼棠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虞光廷把个脑袋拱到他的胸前,还在呼呼大睡。而虞幼棠骤然在被窝里看到了弟弟,出乎意料,竟是吓了一跳。

他东倒西歪的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随即伸手抓住虞光廷的短头发,很粗暴的把这弟弟呼唤起来。

“老二,醒醒!”他很严肃的开口说道:“我问你一句话——如果这回我替你还清了账务,你能不能从此学好,不要再给我惹事了?”

虞光廷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哥,一点儿也不相信对方的实力:“能。”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肯定能。”

虞幼棠有心把虞光廷留下,可是又怕像正月十五那天一样再招来债主,故而接下来只问了一句:“你是吃过饭再走,还是现在就走?”

虞光廷很不满的躺回被窝里:“哎呀困死了!”

虞光廷没能睡足,因为冯家司机已然在外等候许久,而冯希坤也连打电话催促虞光廷回去。虞家兄弟两个匆匆洗漱穿戴了,这时虞幼棠神智清明,忽然想起了一桩大事:“老二,盛先生是不是昨夜留宿在这里了?”

虞光廷瞄着他的脸色答道:“是啊,是你留他了嘛。”

虞幼棠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想到别处,只是依然觉着弟弟不争气,导致自己十分丢脸,无颜待客见人。

虞光廷这时又忖度着说道:“哥,盛国纲不是好人,你可得离他远着点儿。”

虞幼棠看了他一眼:“嗯?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虞光廷不好详细描述昨夜之事,只得含糊答道:“反正他不是好人,他坏透了!还有阮医生——哥,你和阮医生说说,让他给我的小猫做个手术。他是医生嘛,一刀而已,又不为难,要不然我找谁去?哥,你记住了啊,我的猫和阮医生——一定记住啊。”

虞光廷抱着他那只小猫走出门去——不知怎的,经过了昨夜那一场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畏惧盛国纲了。

然而这一路他也并没有遇到盛国纲。;平平安安的离开虞宅,他坐上冯家汽车,顺顺利利的就回了公馆。

进门之后他尚未站稳,就被迎出来的冯希坤一把揪住了领口:“你还知道回来?”

虞光廷一松手,先把小猫扔下去放跑了,然后才一脸无辜的反问道:“不是你让我出去的吗?”

冯希坤这阵子消瘦许多,又苍白,瞧着成了个细条条的大烟鬼模样。咬牙切齿的瞪着虞光廷,他那身上是一丝公子风度都没有了:“你他妈的跑都跑出去了,我在电话里还能说什么?我到你哥那里把你绑回来么?”然后他用力一搡虞光廷:“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就得听我的话!想去看你哥哥么?好,那从今往后让你哥哥养活你好了!”

虞光廷脚下不稳,被他推的一跤摔倒在地。捂着屁股站起来,他疼的蹙起了眉头,可也没什么好说,硬着头皮做满不在乎状。

冯希坤笔直的站在他面前,也沉默了下来。

居高临下的审视了虞光廷片刻,他骤然出手,拉扯着虞光廷走入客室中,不由分说的就把人按在了沙发上——随即就去解开了对方的腰带。

裤子向下被退到了大腿处,冯希坤坐下来用力扳开虞光廷的双股,仔细察看了他那后 庭下身,又把手指伸过去探了探。

缓缓的抬起头来,他揪住虞光廷的衣领,把人生生的薅到了自己眼前。

“你那儿有点肿了。”他阴森森的说道:“怎么回事?”

虞光廷立起眉毛愤然一挣:“那要问你自己!”

冯希坤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同时怒吼道:“我昨夜没有碰过你!”

虞光廷捂住半边脸,拔高了调门一样的吵闹:“那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以为我会和我哥哥睡一觉不成?”

冯希坤听到这里,倒是恍然大悟了——对啊,虞光廷总不能和他哥哥有染的。

虞光廷乘胜追击,气冲冲的继续嚷道:“你既然不心疼我,还不许我受伤吗?”

冯希坤这回彻底恍然大悟了。

恍然大悟的冯希坤让虞光廷坐到自己腿上,可是却又不肯为对方提起裤子——因为他一夜未见这个宝贝,现在要好好的和对方亲热一番才行。而虞光廷出神的望向前方,大部分时间里是一言不发的,偶然间被冯希坤弄疼了,才会不耐烦的一扭身子,或是低低的呻吟一声。

良久过后,冯希坤把双手握在了他的腰上。他也就着力道微微欠身下坐,将对方那昂然直竖的东西慢慢吞入体内。

起落的动作进行了许久,虞光廷没力气了,便暂停下来休息,顺便又背对着冯希坤问道:“你今天是整天都在这里吗?”

冯希坤把虞光廷的上衣掀起来,脑袋就伸进去在那赤 裸脊背上乱亲乱啃;听到了那句问话后,他气喘吁吁的答道:“中午我得回家一趟,老头子现在不顺当,脾气正大着呢!”

虞光廷又道:“我下午要出去走走。”

冯希坤伸手拈住他一侧乳 头往死里揪扯,同时下身那里就一拱一拱的往上使劲:“好、好……只要你乖乖的,怎么着都行。”

虞光廷紧闭双眼紧咬牙关,知道冯希坤现在来了劲,要对自己下狠手了。

事毕之后,虞光廷伏在沙发上只是喘气,而冯希坤还没过瘾,压在他身上又摸又咬,且把手指插入对方那后 穴之中抠挖搅动。激动不已的折腾了许久,他最后长吁一口气瘫了下来,终于是心满意足了。

待到冯希坤离去之后,虞光廷拖着两条腿去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然后就回到房间去,从一面墙的西式大立柜中拎出一只锦缎箱子来。

箱子瞧着很有古意,其实还带着密码暗锁。他调好号码打开箱盖,就见里面凌凌乱乱的摆放了许多什物,其中多为手表戒指等物,还有纯金的领带夹,成对的钻石袖扣等小东西。

他像个杜十娘似的,对着这百宝箱沉思许久,末了从中选出一只不甚显眼的宝石戒指揣进裤兜里,又挑出一块崭新手表戴到手腕上。把箱子锁好放回原位,他倒在床上蜷成一团,神情怅然的歇息了片刻。

虞光廷总觉着自己那哥哥朝不保夕,所以虽然虞幼棠发出诺言要替他还债,可是他心里并不是很相信。

他也知道冯希坤并没有将自己的债务彻底处理掉——原来倒不知道冯希坤这样奸猾,算是自己看走了眼。不过现在看清楚了也没用,他需要好吃好喝好穿好戴,眼下还离不得冯希坤。

乘坐汽车出了门,他先支使司机顺着大街开了两圈,然后就拐上一条僻静道路,去找他的朋友去了。

他活到这么大,身边从来都只有狐朋狗友而已,如今到了最落魄的时候,他反而是糊里糊涂的得到了一位真正朋友——也许还不算是挚友,但也绝非酒肉玩伴。

汽车在一间小咖啡馆门前停下,虞光廷照例和那司机要来了些许零钱,而后独自推门下车,步伐轻快的走进了店中。

下午的时候,店里总是比较冷清的。白俄伙计萨沙背对着门口蹲下来,正用一块抹布擦拭玻璃柜台,忽听身后有人进入,便连忙起身转了过来。

虞光廷对他笑了:“是我。”

萨沙攥着抹布,也笑了:“欢迎——光临。”

虞光廷环顾四周,见只有一对青年男女正坐在靠窗位置上低声交谈,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就低声问道:“又是你一个人看店?”

萨沙点点头:“下午没生意,我舅舅回家去了。”然后他训练有素的走到附近一张餐桌前,不假思索的就为虞光廷拉开了椅子。

待虞光廷坐下了,他一闪身绕过柜台走进后厨,片刻之后端着个大托盘走出来了,里面放着一大杯果汁,一碟子小点心,一碟子剥好的干果仁。

虞光廷仰头对他一笑:“我有钱,不用你请我。”说着他低头从衣袋里掏出一只皮夹,打开来给萨沙看——里面是他历次从司机手中要来的零钱,加起来厚厚一叠,倒也能有个好几十块。

萨沙侧身把一边胳膊肘搭在柜台上,小声解释道:“干果是撒在面包上的,没有用完。”

虞光廷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果汁,感觉味道还不错。萨沙微笑着看他吃喝,还是觉着他像一只漂亮的小鸟儿。

这只漂亮的小鸟儿来历不明,说不清楚自己的家世与出身;口袋里永远只有一点零钱,可是衣饰摩登,手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并且来回都有汽车接送。

虞光廷喝光了最后一滴果汁,然后对着萨沙一招手:“你来啊。”

萨沙果然就走过去了,一脸懵懂的弯下腰:“什么事?”

虞光廷扭头望了望窗外汽车,同时把手摸进裤兜里,掏出了那只宝石戒指。这回转向萨沙,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把它卖掉?五百块左右就可以。”

萨沙顿时就为难了——这已经是虞光廷第二次来央求他转卖首饰;上次是一支白金镶钻石的领带夹,被他的舅舅以低价买走了,买下之后该舅舅就警告萨沙,不许他和虞光廷再多联系,因为怀疑此人是个小贼。

萨沙也觉着虞光廷不像个正经人,可是心里又对他颇有好感。他愿意喂鸟一样偷偷的拿出东西来给对方吃,可是绝不想帮着他销赃。

犹豫再三之后,他用灰眼睛望向虞光廷,很抱歉的笑着摇了头:“我哪里认识会用五百块钱买戒指的人呢。”

虞光廷很失望:“上次你舅舅不是买下了那个领带夹?”

萨沙真的惭愧了:“是的,可那是舅舅买过的唯一一件奢侈品,回去之后……他被舅妈打了一顿。”

虞光廷对着萨沙一撅嘴,没精打采的叹了一口气。

萨沙对这个小贼爱莫能助,只好是又给他倒满了果汁。这时店中的那一对男女也结账离去了,萨沙无事可做,正好坐在桌边陪伴虞光廷。

萨沙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只是看着虞光廷喝果汁;而虞光廷叼着吸管,这时就含糊的发牢骚道:“唉,我要是能有很多很多钱,那就什么烦恼都没有啦!”

萨沙笑了一下:“我要是有很多很多钱,那我就自己开一家面包店。”

虞光廷白了他一眼:“你真没志向。”

萨沙翘起嘴角微笑:“我只是说说,我也不会有钱的。”然后他低下了头:“你知道我的状况。”

虞光廷的确是知道——萨沙,这个流亡异国的白俄小子,父母早已双亡,真正的亲人只有一个姐姐,前两年又跑去上海做了舞女。而瞧他本人这个羞羞答答的模样,也的确是没有发达起来的可能。

这两个人枯坐片刻,虞光廷见萨沙把一条手臂横撂在桌子上,衬衫袖口卷起来露出了毛茸茸的胳膊,就百无聊赖的伸手过去,用手指钳了那汗毛使劲乱揪。

萨沙疼的龇牙咧嘴,后来实在受不得了,这才缩回手来笑道:“你真淘气。”

虞光廷没接这个话头,却是一撸衣袖,顺势给他看了自己的手腕:“表呢?摩凡陀,会不会有人要?”

萨沙垂头寻思了一下,终于是鼓足勇气问道:“虞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很诚恳的望着虞光廷:“你总是拿这些昂贵东西让我去卖,我舅舅很起疑心啊。”

说到这里他脸红了:“我不是怀疑你……”

虞光廷沉默下来,半晌不言语。而萨沙见了他这个反应,愈发坐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也许这小家伙的确是个小贼。

他不打算再追问下去了,反正他也不在乎虞光廷的身份。可是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虞光廷忽然喃喃的开了口:“我……这些东西不是我偷来的。”

他抬起头望向萨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神情却又很镇定,是豁出去了的样子:“我和你姐姐是一样的。”

萨沙没听懂,眨巴着灰眼睛发怔:“嗯?”

虞光廷忽然觉得萨沙很天真幼稚:“有人喜欢女人,有人喜欢男人。我虽然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可是有人愿意养活我啊——你明白了吗?”

萨沙这回听懂了,同时心都凉了。

“那、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虞光廷满不在乎的答道:“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我原来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过现在穷啦!”

萨沙这回彻底明白了——他的小鸟儿并非蟊贼,而是个浪浪荡荡的小男妓。

这还不如蟊贼呢!

虞光廷探头望向萨沙,心里很难过,可是脸上笑嘻嘻的:“哎,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起我了?”

萨沙低着头,心乱如麻的不肯言语。

虞光廷欠身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穷白俄,我不嫌你就不错了,你还嫌我?”

萨沙是个老实人,听了这话立刻抬头反驳道:“我没嫌你,我只是……吃惊。”

虞光廷用雪白牙齿咬着吸管,歪着脑袋依旧是笑,笑的面孔都麻木了:“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我前二十年做惯了阔少,现在让我像你这样卖力气讨生活,我过不来。”

萨沙心慌意乱的看了他一眼,言辞混乱的反问道:“你要不要吃松饼?”

在虞光廷坐在咖啡店里大嚼松饼之时,虞幼棠也正在家中招待盛国纲吃午饭。

盛国纲在席上谈笑风生,挥洒自如,几乎快要反客为主;而且又极恳切的说出许多亲热言语,那种知疼知热的语气几乎让虞幼棠感动起来。

“少喝点酒吧!”他坐在虞幼棠旁边,微蹙眉头眼睁睁的望着对方:“你刚才是不是又喝了许多?昨天你还说要控制,结果我看你早把那话当成了耳旁风。”

虞幼棠对着他微笑:“对不住,我的确是把那话忘记了。现在经了你的提醒,我今后一定总想着。”

盛国纲最喜爱他这种落落自然的平静态度,又觉察到他已然对自己收起了那些打太极似的客套话,心中便很觉愉快;可惜正当他要继续发出一篇动听言论之时,不想忽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是金光耀在码头摔了一跤,现在已经进了医院,急着要找虞幼棠过去呢!

初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外宅一个好人好不好谈话录上海客各回各家记得风雨前夜残杀马失前蹄兄弟与钱实话盛太太双人游戏南辕北辙奔跑感情和金钱分家新局面小脾气天下太平正月十五进入虞宅残杀告白兄友弟恭虞幼棠的夜晚上海客非行小脾气失败的冯公子开战了无心之言上海客绝望正月十五正月十五实话天各一方大哥新局面话不投机爱人失败的冯公子夜赌夜赌进入虞宅虞光廷的心病预谋盛太太乔迁盛太太天下太平兄弟与钱合作成功开战了新局面复仇一直很爱你逃之夭夭虞家兄弟无可奈何实话重立门户大势半路杀出盛国纲在天津师爷半路杀出苦不堪言回家残杀窥视一顿饭新年前夕二寿宴三足鼎立愉悦登门之始感情和金钱不安外宅起士林阮医生回来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寿宴正月十五携丸子而归分家话不投机半路杀出奔跑正月十六乔迁之喜
初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外宅一个好人好不好谈话录上海客各回各家记得风雨前夜残杀马失前蹄兄弟与钱实话盛太太双人游戏南辕北辙奔跑感情和金钱分家新局面小脾气天下太平正月十五进入虞宅残杀告白兄友弟恭虞幼棠的夜晚上海客非行小脾气失败的冯公子开战了无心之言上海客绝望正月十五正月十五实话天各一方大哥新局面话不投机爱人失败的冯公子夜赌夜赌进入虞宅虞光廷的心病预谋盛太太乔迁盛太太天下太平兄弟与钱合作成功开战了新局面复仇一直很爱你逃之夭夭虞家兄弟无可奈何实话重立门户大势半路杀出盛国纲在天津师爷半路杀出苦不堪言回家残杀窥视一顿饭新年前夕二寿宴三足鼎立愉悦登门之始感情和金钱不安外宅起士林阮医生回来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寿宴正月十五携丸子而归分家话不投机半路杀出奔跑正月十六乔迁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