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周时真的引起局里的怀疑了,只是他们没让我知道?要是这样,他更应该和我保持距离啊,他应该威胁我在局里帮他打探消息,做他的“卧底”才对啊!为什么要送我走?
简直莫名其妙!
谭青柏在外面喊了几声,大概看我真不会理他了,终于放弃走了。
我也才松下一口气,探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正当我要打开灯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我的手背。
一时间,我毛骨悚然,这屋里居然还有人?!
不及我有什么反应,那只手迅速反扭了我的手臂,将我死死钳制住,让我连挣扎的计划都没有,一丝冰冷的寒意就抵上了我的脖颈。紧接着就是一声低沉的警告:“别说话!”
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到,凭感觉这是一个十分高壮的男人,不是阿初,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人。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可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要干嘛?小偷?抢劫?
“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多一句话,明白没?”他手上的刀子用力了几分,颈间传来一阵痛感。
我轻轻点了点头。
这人目标性很明确,看起来也不求财,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始问。
“叶一谨。”我如实回答。
“做什么的?”
我稍一犹豫,他的手中的刀子就使了劲。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人!
“老师!”我赶紧回答。
他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松,语气也更为凶恶:“你敢骗我?”
“我没骗你!”这人肯定能下得了狠手,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我为自己澄清着“你不信我可以找证据给你看,我真的是老师。”
“让你知道不老实的后果!”他说着挥刀在我锁骨划了一溜,不深,但那被刀尖拉破皮肤的痛感更甚,让我止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却以更快地速度捂住了我的嘴巴,恶狠狠威胁道:“别出声,不然下一刀就是这个位置了,听明白没!”
我只能咬紧牙关点头。
他松开捂我的手,那刀子又抵回了原来的位置:“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脑海里闪过万千思绪,但直觉告诉我,不能说实话。我依旧回答:“我真的就是老师。”
我能感觉到他一瞬间的愤怒,以及他手上力道的加重,我心下只闪过一个念头,要死。
就在这个当口,身后的门又被敲响了,气氛瞬间凝重,我能察觉到他整个人都僵住。
“叶老师?!”门外传来的是谭青柏的声音。
他居然还没走了,此刻我很庆幸他的执着,可是我不敢应声,我不知道面前这个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叶老师!!”谭青柏加大了音量和敲门的力度。
他再这么大力敲下去,估计一会儿邻居就得被他喊出来了。
面前的男人很不爽的“啧”了一声,然后靠近我低声道:“答应他!”
我这才清了清嗓子,出声道:“干、干嘛!”
“叶老师,白哥刚刚说了,让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他过来找你亲自和你谈。”
什么鬼?
我想着该怎么把屋里的情况传达出去,就听到谭青柏接着说:“那我就先走了。”
“诶!”我忍不住要叫出声,但喉咙瞬间被扼紧。
我只能听着谭青柏下楼离去的脚步声,庆幸的心又落了下来。这个家伙方才还纠缠不休,现在跑这么快,就等着洛言白半个小时后再来给我收尸吧!
屋里一片寂静,对面的男人没有继续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一起一沉,而他紧扼我脖子的手也始终没有松开。
氧气极速地缺失很快让我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直冒金星。
再不反抗就真死了,我下意识地猛抓他手臂,他被我的动作惹恼了,一手抓上我的头发,按着我的脑袋就往墙上狠狠撞了一下。
这一下撞得厉害,直听得脑袋嗡地一声,我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缓了几秒钟我才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整个瘫坐在地上,而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窗边去了,接着外面的光亮,我勉强能看清他向楼下探望的侧脸,有一道明显疤痕从他的额头直延伸到耳边,让人不寒而栗。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逃跑的好时机,我撑着地板想站起来,结果是一阵晕眩和难以抑制的想吐感。妈的,我该不会被他撞出脑震荡了吧。
没想我这微小的动作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唰一把拉上窗帘,转身冲我而来。
强大的恐惧感和求生欲念让我霎时生出一分力气,我趴着墙壁起身,飞快扭开了门锁就往外跑。
没想他的动作更快,我前一秒才跨门,后一秒就被揪住了头发。
我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被他拖回去,不然就是死路一条,于是放开喉咙就喊。
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把我往屋里拖,只是将我紧紧钳制在怀中,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箍着我,连拖带拽拉着我就往楼下走。
我被他一路拖到楼下,外面没有半个人影,谭青柏的车子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辆面包车正正停在楼前。果不其然,他将我向着那车子拖去。
这面包车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只是那时候完全没意识到,它的用途会是什么……
这小区里处处都是监控,而这个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就这么绑架我,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估计我要是被他带走,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也许是他大意了,也许是我拼出了最后的力气,他钳制我的手松了一分,让我一把拽上了路边的灯杆。
我以为这至少能僵持上一会儿,不想他倒是冷静地很,也没使劲拉扯我,换手掐上了我的脖子,力道之大让我瞬间就升不上气,扒着灯杆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力气。
再次的极限缺氧让我已经完全丧失了任何反抗的能力,耳边轰鸣不已,嗓子也哑到无法出声,只能被他像拉条狗一样拖到面包车前。
正当我脑海里浮现着我无数种可能遇到的悲惨遭遇的时候,疤脸整个人的动作突然停住了,面包车门就在眼前,而他僵直的身子却一动不动,只有钳制着我的双手没有放松。
他就这么顿了数秒,一瞬间的错觉让我以为时间静止了。
“我不信你敢开枪。”疤脸突然冒出这句话。
然后我听到一声吞吐烟云的深呼吸,接着是一个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响起:“我的确不敢。”
是周时!!
“但你敢动吗?”周时那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地问出了这一句。
疤脸冷笑了一声:“老周,你一个人救不了她的,你知道我不怕死,更不在乎多一个垫背。”
“你一个人也带不走她。”
疤脸继续冷笑:“谁说我是一个人了?”
话落音,面包车门划开,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三个人,虎视眈眈盯着周时的方向。
“看在我俩曾共事一场的份上,今晚放过你,你还是赶快回去通风报信,说不定还能救这小妮子一命。”疤脸话语变的得意。
“那你tm也得让我知道你们要带她去哪吧?”周时问。
听这意思,周时也没办法了?
“你知道规矩的,我不会说的。”
“那我就不能让你走了。”周时依然沉着。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疤脸开口“我要是你,今晚带把刀子活命的可能性还大点,带枪不能用,跟tm带根香蕉有什么区别!”
“其实我拿的就是根香蕉。”
这话让疤脸一愣,他一把将我推到那三人手中,我也终于才得以正面看到周时。
只间疤脸转过身和周时正面相对着,周时扔了烟头,正仔仔细细地剥着一根香蕉……
“你他妈耍我?”我能想象出疤脸此刻的心情和脸色“姓周的,看来今晚我要买一送一了。”
疤脸话毕,袖中瞬时滑出一把弹簧刀,那刀刃上似乎还残有一点猩红,我看见那刀就觉得颈间隐隐作痛。
“你们先带人走!”疤脸吩咐了一声,都没回头。
但还不及这三人有什么动作,一辆车就从路那头驶了过来,远光灯闪得人睁不开眼,紧接着还有第二辆第三辆,分分钟就停满了这不算宽阔的小区路面。
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见黑压压的人头围了上来,将我们围个水泄不通。
谭青柏这个王八蛋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扫了拉着我三人一眼,客气道:“麻烦了。”
这三个人许是被这场面惊到,竟然手足无措,默默放开了手。谭青柏顺理成章扶过我,将我搀到了一边。
“卧槽,你给我玩阴的!”疤脸只是嘴上不服气,脸上显然已经挂不住了。
周时上前拍了拍疤脸的肩膀,道:“认栽吧老刀,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我就不亲自动手了。”
说完,周时走上前来,和谭青柏与我一起,上了同一辆车。我回头瞥到一眼,似乎那三人也被谭青柏的人带走了,只留下了那个疤脸。